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我国数字货币安全监管制度构建

程雪军

摘要：回顾历史，货币的演化主要从信用与技术的双重维度推进，并受制于国家权力与私人权利的博弈，逐步形成了目前以中央银行为主导的法定货币模式。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随着数字技术特别是区块链技术的广泛应用，各种新型数字货币大量涌现，其主要发展动因在于通过全程数字化技术可以助力数字货币交易效率提升，通过发展法定数字货币有利于各国掌握货币主权与安全，并推进本国货币的国家化。虽然区块链技术与经济全球化驱动下的数字货币带来了创新性的变革，但也衍生出数字货币的“不等边三元悖论”问题，即它不可能同时实现币值稳定、信用载体以及去中心化供给的三元目标，极易引发不等边的法律风险、金融风险与技术风险，并会对传统法定货币及其监管产生冲击。本文通过采用法律经济学分析方法，从私人数字货币角度切入，透视数字货币行业“不等边三元悖论”下的风险问题。通过综合采用卡-梅框架（C&M Framework）分析方法与比较分析方法，发现全球主要国家对数字货币的综合监管制度建设可分为三类：以英美国家为代表的海洋法系国家秉承财产规则，采取开放性监管政策；以日本为代表的大陆法系国家秉承责任规则，强调整体福利的法律保障；以韩国为代表的大陆法系国家恪守禁易规则，严格禁止私人数字货币交易。最后，本文通过结合数字货币的本土化客观发展情况及其国际综合监管制度经验，认为我国可以从法律、金融与技术监管视角构建符合自身特色的数字货币安全发展的综合监管制度体系：采取分类监管原则，明晰数字货币的法律属性；创新金融监管体制，坚持行为监管及其智慧监管；深化技术监管应用，促进数字货币的稳健与国际化发展。

关键词：区块链技术；数字货币；不等边三元悖论；货币安全；监管制度；法律经济学

随着经济活动的全球化、技术发展的趋同化，以及国际监管协作常态化，经济尤其是金融全球化趋势在不断深入的过程中对货币监管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挑战。在2022年“俄乌冲突”中，尽管欧美国家基于“货币霸权”通过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对俄罗斯进行金融制裁，导致卢布汇率价格下跌，但是数字货币（例如以太坊、比特币等）基于去中心化、不可篡改、跨界流通等属性，反而获得了快速发展。以比特币为例，根据加密数字货币机构（Crypto company）的数据，比特币（Bitcoin）的价格从2009年的0美元/枚上升至2022年12月的17 551.72美元/枚，其市场规模从2009年的0美元发展至2022年12月的3 329.5亿美元，并呈现出剧烈的币值震荡性与风险性。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10月24日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区块链技术的集成应用在新的技术革新和产业变革中起着重要作用，要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自主创新重要突破口，加快推动区块链技术和产业创新发展。” 在全球范围内，区块链技术不断发展演进，深度应用于货币金融行业，促进了数字货币的快速发展，然而，数字货币在带来颠覆性创新的同时也面临着相应的障碍与挑战，集中体现为数字货币的综合性风险。若以私人数字货币为切入点，数字货币呈现出显著的“不等边三元悖论”的特性（币值稳定性、信用载体性、技术去中心化），给社会发展带来了法律风险、金融风险与技术风险，亟待加强相应的综合监管制度构建。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为应对数字货币的创新变革，我国需要充分借鉴不同法系下的数字货币监管经验，积极探索本土化的综合监管体系，而非法律或者金融的单维监管。具体而言，不能囿于传统货币的概念去定义数字货币，应该从数字货币“不等边三元悖论”原理出发，充分吸收法律经济学视角下的卡-梅框架理论成果与国际经验，从法律监管、金融监管以及技术监管维度全面构建我国数字货币安全发展的综合监管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