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我要和大家讲外貌焦虑。这是当代年轻人特别担心的事情,担心自己变黑,担心自己变丑,担心自己个子不够高,担心自己脸上起了皱纹。这些担心听起来很有道理。
为了让自己变美,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但是请恕我直言, 这种外貌焦虑和年龄焦虑,本质上都来自资本的操控。 那些一味追求美貌、帅气、不老的人也并没有多酷。甚至我想说,如果你看完这一节,你可能会清晰地看到资本是如何改变你的观念的。
长期以来,大家会把“白、幼、瘦”当成美的标准。但仔细想想,这三个标准与古代中国人的审美并不相同。作为黄种人,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追求白而不是黑呢?有人会说:“这不是很正常吗?谁会追求黑呢?”
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人们对美的理解是丰富多样的。比如在一些度假胜地,你会看到有人享受阳光浴,追求自然健康的古铜色肤色;也有人偏爱保持较浅的肤色。
所以,美并没有单一的归类或划分,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对美的理解和追求,肤色的深浅本身并不能决定什么是美,重要的是找到适合自己、让自己感到自信的方式。那为什么“年轻”又一定等于美?人难免会老去,但我们为何总觉得年轻就是美?现在不知有多少三四十岁的人每天坚持敷面膜、补水保湿,甚至进行医美手术,只为让自己显得年轻些。
但是,你看梅耶·马斯克,看看董明珠,或是在加拿大街头那些开着跑车的老头儿、戴着墨镜的老太太,难道不也是一种美吗?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年轻等同于美的?
当你开始思考这两个问题,就已经在重新定义和思考美与审美了。
接下来,继续跟着我的逻辑思考:为什么瘦是美?古代并非一直以瘦为美。在杨贵妃所处的时代,丰满才代表美。如今在国外,很多人也认为胖是一种美,是一种匀称。瘦是从何时开始成为美的标准?“反手摸肚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美的象征?
我想,你已经开始产生疑问了。我们的审美为何变得如此统一?答案很简单: 让你变白、变瘦、变幼是反人性的,不仅如此,还需要花费大量金钱。 中国人本就肤色偏黄,想要变白很难,就需要花很多的钱。相比之下,想要变黑却很容易,在沙滩上晒一晒就行。正因为变白困难,才会有众多美白产品等着消费者购买,商家自然能挣得盆满钵满。
至于“幼”,一旦被定义为美,就能刺激人们购买各种抗衰老、护肤产品。因为人如果不做任何护理,会日渐衰老。而这些产品,哪一样不需要投入大量金钱?
再说“瘦是美”。你知道减肥产业有多赚钱吗?就连最基础的减肥课程、食谱制作,都能造就不少百万甚至千万富翁。更不用说那些物理减肥、抽脂手术、减肥药品的庞大市场了。换言之,只要你有外貌焦虑,医美公司、保险公司就能从中获利。
你知道我国有多少医美公司已经上市了吗?有多少医美公司拥有几百上千人的团队?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销售和宣传部门。宣传部门的职责就是制造焦虑,一旦你产生了年龄焦虑、外貌焦虑,他们就会适时推出解决方案。想了解吗?那就需要花钱购买他们的产品了。
我在美国有个白人朋友,他的妻子是四川人。他总说他妻子美若天仙,性格也好,让我觉得他是不是占据了我们的“审美份额”。但有次去他们家,发现他妻子按传统审美标准很普通:眼睛小,脸上有颗痣,肤色偏黑。当然,这样评价他人不太恰当,但确实与主流审美相去甚远。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的审美被资本左右了。当广告上出现的都是双眼皮模特时,你自然会觉得丹凤眼不好看;当模特都是黄头发,你会觉得黑头发不好看;当所有报纸、杂志、电视、网络上的美女都是“白瘦幼”时,你不可能认为与之相反的特征是美的。 我们的审美被大众审美标准控制了,而这个标准又被资本家控制着。
这些年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追求极致的瘦,连男性也效仿女性,让自己变得特别瘦。
写到这里,我想起第二个故事。每次讲这个故事都有些顾虑,因为它既反直觉,又可能得罪人,特别是商家。但既然这是一本要给年轻人掏心窝子的书,一本能启发思考的书,该讲的我还是要讲的。
我先说一个人,著名的俄裔美籍作家纳博科夫。1952年,他创作了不朽名作《洛丽塔》。如果你读过这部作品,就会发现其中有个经典戏剧结构——大叔与小女孩。这个人物设定后来影响了许多电影,比如《这个杀手不太冷》。我读过《洛丽塔》多遍,始终不明白为何它会被全球禁止。除了其中的恋童癖元素,作者本人也对此进行了批判。
后来我从一个网站了解到,美国曾实施一个著名的“去雄计划”,发起人是喜多川。当时,美国占领日本后发现这是块难啃的骨头,很多日本人对美国的价值观和统治深感不满。于是成立了杰尼斯事务所(其实就是现在的娱乐公司),他们通过包装和宣传,最重要的是推出美少年天团、木村拓哉和少年队(可看作TFBOYS、小虎队的参考原型)。
通过这些选秀节目,美少男们逐渐走红,资本开始大规模进入,不断推广这些被“去雄”的年轻男孩,让少女们为他们投票。慢慢地,这些人成为时代偶像。电视中只能看到这类人物,他们也变成了一代人的理想。在潜移默化中,人们的审美被改变了。
虽然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在北美被禁,但在日本却风靡一时,那个时候日本人甚至把矮小的女孩儿统称为“萝莉”,这个词沿用至今。
当美国资本逐渐介入日本的审美领域时,日本的审美发生了变化。他们开始将“小”和“矮”视为美,视为“萝莉”。无论男女,只要身材小、矮、瘦,就被认为是美的。在媒体中,萝莉成为日本典型的主流审美,甚至出现了许多控制孕妇体重的论文,认为孕妇太胖会生出不够美的孩子。因此,日本曾有很长一段时间,连新生儿都比其他地方的婴儿偏小。
“白、幼、瘦”成为主流审美,与西方推崇的高大健美形成鲜明对比。连男性的审美标准也改变了,女性身高超过1.6米就被视为不够美,1.7米的人则被称为“怪兽”。
短短几十年间,日本的审美发生了转变,开始推崇花美男和小鲜肉。我们熟知的《流星花园》版权就源自日本,“F4”这个词也最早来自日本。后来台湾引进这个模式,我国编剧汪海林改编成了《一起来看流星雨》。
当“白、幼、瘦”成为唯一审美标准时,日本的“去雄”运动就开始并延续至今。很多人认为日本人身材矮小是基因使然,却未想过基因也会受到资本的影响。
当矮小、幼态的人能获得更多社会资源和资本时,整个社会就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个子矮、小、白的人更容易找到伴侣,传递基因。在这种审美影响下,整个民族就会变得相对虚弱,也不太可能再有高大强壮的人去挑战所谓的文化权威。
“萝莉”一直是日本的主流词汇。随后,韩国复制了日本的商业模式,并且更进一步。作为依靠娱乐业发展的国家,韩国在各个方面都追求极致。他们的女团、男团成了“白幼瘦”审美的最佳载体。
1999年,我9岁时,记得台湾歌手都在唱《韩流来袭》之类的歌,韩流迅速席卷中国。女孩们开始追求幼、白、瘦的形象,男生们则变得越来越“柔美”。那时,男生把头发留得很长,留成后来F4的样子,形成一种潮流。尽管学校老师三令五申禁止这种发型,但男生们还是偷偷效仿古惑仔、陈浩民的造型。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大量媒体推波助澜,湖南卫视就是制造这种单一美学的主要倡导者之一。他们制作了很多节目,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超级女声》和《快乐男声》,每个节目都在传播这样的形象,捧红了一批小鲜肉,同时也让年轻人失去了多元化的审美,认为单一的审美才是关键。
这些年来,各大平台一直在做这类综艺节目。汪海林老师把这类节目称为“养成类综艺”,说养鸡养狗可以,现在养人也可以。这样的节目捧出了年轻人的偶像,让他们潜移默化地认为这种长相、身材、状态就是美。
年轻人从来没有想过,资本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他们的认知。让我们回到主题:当我们的审美已经形成,当“白、幼、瘦”以及年龄焦虑、外貌焦虑成了年轻人的主流思维时,你的钱最终流向了哪里?韩国成为整形大国,日本成为化妆品大国,欧美成为美容仪器出口大国——你现在明白你的审美是如何被击穿、击碎,最后只剩下残缺的状态了吗?
之前“萝莉岛”事件的爆发,让我重新思考这些问题。西方上流社会似乎天生偏爱萝莉形象,甚至将女孩囚禁在“萝莉岛”供富人享用。这让我想到,日韩都是美军的驻扎地,那么多美军在日本和韩国,他们需要什么样的文化来满足需求呢?只要将这些国家的人们驯化成美军期望的样子就够了。
我们是如何受到影响的?答案只有一个:文化入侵,这种带着浓厚资本色彩的文化入侵了拥有全球最大市场的国家——中国。从年轻人开始,造就了一批缺乏独立审美观念的年轻人,其中也包括我。
我在攻读MBA期间思考了很多商业如何改变世界的案例。当我想明白这件事后,我的反抗很简单——打死不洗头。我们家衣柜里有二十多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割韭菜。我每天取一套直接穿,不会花任何时间去考虑外貌、长相、帅不帅这些问题,因为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会让这样的想法占据我的大脑。
我脑子里的马场,自己决定让什么样的马去赛跑。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套理论和逻辑,越来越多的审美会被激发出来,你们所提到的年龄焦虑、外貌焦虑也会逐渐消失。
最后,我来做一个总结:自信就是白,健康就是瘦,自然就是幼。
美没有标准,你认为的美就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