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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妖出盛世

“我是红毛小狐狸,

眼睛弯弯笑眯眯。

不做好事不偷鸡,

只要世间三魔器。”

……

苏媚就是歌谣里那只小狐狸。

乱世之后,是久违的盛平。此刻,山色空蒙,水光潋滟,苏媚拨开脚边的一层云雾,露出余杭的十里长街。街上层台累榭,闾阎扑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全然不似他们妖族,要隔着好几个山头才能遇到一个洞府,府中兴许还因久不住人而结满蛛网。

之所以冷清寥落成这个样子,全因当年锁妖塔的坍塌。

本来锁妖塔坍塌,妖魔两族普天同庆,奈何乱世出英杰。

锁妖塔初坍塌那几年,人为砧板鱼肉,妖魔横行无忌。然妖魔两道尚未猖獗几时,凭空杀出一个得道高僧千叶禅师和一位清柔师太,千叶禅师广纳门徒,成立大慈悲明宗,清柔师太则在峨眉山成立仙霞派,与后来李逍遥接手的蜀山鼎足而立。三人携本门弟子四处传道布施、救人救灾,短短八年,就归还了万千生灵一个河清海晏的人界。

不过,说这前两位云行雨施,乃救世英雄,苏媚无可非议,但要说李逍遥是人中豪杰,她却嗤之以鼻。在她看来,此人不仅不该受人敬仰,而且该堕入畜生之道,受尽轮回之苦。

“让你帮我找男人,你居然在这里抠脚丫子?”苏媚适才愤慨完这苍生大道,一个女子声音便响彻在这仙雾缭绕的云端。

简直穿云裂石。

身后这位美若天仙,言谈举止雷厉风行却无人垂爱,每天都对男人如饥似渴,却又宅在深山不敢出林的大龄妖女,便是苏媚来到余杭之后结识的第一个本家——画妖巫柔,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内丹精元也可存活的妖。

“你们狐妖不都善于魅惑男人吗?”巫柔一脸谄媚地凑过来,贼兮兮道,“你要是帮我骗个男人,我生个孩子跟你姓,怎么样?”

苏媚冷不丁地瞅了她一眼:“……”

诚然,巫柔所言不错,苏媚的确善魅惑之术,她父亲是蛇,母亲为狐,两者皆修魅术,因此苏媚的魅惑之力有得天独厚之优势。此术可蒙蔽凡人心智,但有一弊端,术法顶多支撑三刻钟,而巫柔憧憬的是长相厮守的刻骨情缘,纵使苏媚的魅惑之术冠绝妖界,也爱莫能助。

“情爱之事得看缘,缘分到了,自然就遇上了。”人族的话本子中都是这么说的。

巫柔却气急败坏地直掐大腿:“我这不是遇不到嘛!”

苏媚揶揄道:“你终日藏于那方寸之地,遇到的也都是孤魂野鬼!”

“那我怎么办?”巫柔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苏媚眼珠转了转,忽然指了指云雾下纷华靡丽的街巷,挑眉:“去不去?”

“不去!”巫柔一口拒绝,“听说余杭来了位捕快,我才不去送死。”

苏媚无语:“捕快捉贼,又不捉妖。”

“你有所不知!”巫柔谨慎且憎恶道,“这个捕快,人妖通吃!”

巫柔说的这个捕快,是个疾恶如仇的少年英雄。

少年名叫王寅虎,自幼拜在三大神捕之一的“神眼魔刀”盛尊武门下,并习得魔刀刀法,功力之高深,同龄中无人能及,缜密的逻辑、敏捷的思维,更是令同行望尘莫及。他初来余杭,就以一己之力连破数桩棘手案件,更是孤身一人,便将这四周作恶多端的妖怪尽除,令无数歹徒妖邪闻风丧胆。

传言如是,然苏媚听后只是云淡风轻地感叹一句:“那他一定很孤独。”

巫柔一愣,不明所以:“啥?”

苏媚撑着下颌草草分析:“不然为何总是孤身一人?”

巫柔无言,这是重点吗?

不过这都与苏媚无关。苏媚从灰不溜丢的云上站起身来,一边伸手掐出术法,一边打趣道:“一个英雄竟然叫王寅虎,大概也就是妄自尊大的武夫,吹嘘得厉害——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见她要走,巫柔的眉宇立刻阴沉下来:“你有什么事?又搪塞我!”

苏媚还真有顶天的要事——余杭天师陵寝的五劫辟魔锥。

晚秋时节,天气初肃,街上行人络绎不绝,马车辚辚而行。路边小摊的商贩神采奕奕的吆喝声、卖艺的精彩演绎将满街吵得沸沸扬扬,作坊、当铺、脚店……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映衬着这泱泱盛世的富庶与安宁。

苏媚却与这热闹格格不入。萧瑟城门处,她一袭红衣斗笠,纤细玉手一直紧握蜻蜓断玉刺,但凡有人近身五步内,她便轻巧避之,避不开,就以魅术控之。

余杭街上连衽成帷,比肩继踵,唯有她,在一片熙攘中形单影只,游刃前行。

“那人好生奇怪。”此刻,闹城街边一个小面馆正坐着一名男子,一身直裾长袍,目若朗星,单手托着汤碗,目光却一直紧随着那红衣女子。

女子外表不过二十岁的模样,双眸却冷肃得骇人,时而警惕着四周,时而直视前方攒动的行人,而周遭之人皆绕道而行,仿佛在她五步开外,有一层不可跨越的强大势力,与市井之气针锋相对。

“是奇怪。”这时,另一个身穿玄色金纹衣袍,胸膛绣着“捕”字的男子也开口了。

“是吗?”见他同感而发,玄衣男子便握起桌边搁置的魔刀,神色紧绷,“连你都觉得奇怪,那就得去会会了。”

“是得会会。”那人点头,打量着苏媚:她身姿纤纤,裙纱飒飒,翕动的双唇如染猩红,狭长的眼眸妩媚生风,实在是人间绝色。男子嗍了一口碗里的阳春面,幽幽长叹:“毕竟这余杭很久没有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了。”

“……”正提刀而去之人足下一个踉跄。

街上熙来攘往,门庭若市。苏媚小心谨慎地前行,足以见得她已许久不曾涉足过人间繁城。她幽韵撩人、柔桡轻曼,实在招人眼目,以至于周遭视线如织,可在她眼里人人面目可憎。

她目不斜视,加快步伐,待穿过余杭便是天师陵寝。

近来江湖传言,失踪已久的五劫辟魔锥便藏于天师陵寝中,这也正是苏媚迫切前往的原因。

这时,苏媚忽察觉身后一股浓重的阳刚之气正朝她迅速靠近——来者气势沉稳,健步如飞,穿梭在人群中朝她奔来!

苏媚不由停驻,闭目凝神,以灵台妖识锁定方位。

很快,杂乱无章的步伐中,她找到那风驰电掣的身影。

是个男子,虎眼灼灼,身长七尺。

苏媚凝聚媚惑之术第六式,一招击之,隔空制敌,登时,磅礴袭来的阳刚之力戛然而止!

苏媚心中冷笑,区区凡人还妄想触碰她这堂堂狐妖?

凡人之中终归还是平庸无能者居多,武功高深又如何,在术法面前不堪一击。

睁开双眼,天色苍茫,而这一刻,苏媚阴柔的笑容却霎时僵滞于脸上。

面前少年与她不过两步之距,剑眉星目,风姿特秀,身负一把耀黑魔刀。

她竟然完全感受不到此人的存在。

苏媚下意识退开两步,与这不明男子拉开距离。男子看着她对自己如避虎狼的姿态,不由一笑:“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

他是不是坏人苏媚不知道,反正是个人族就对了,而她生平最恨的就是人族。所以她并未理会,只是睨了他一眼,径直绕开。但哪承想,这男子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苏媚登时厌从心生,天生的敏锐和自卫意识让她起了杀意。她余光轻瞥,当即排出掌法,要将此男子一掌击毙!

但匪夷所思的是,这一暗掌打过去,男子不仅毫发未伤,甚至毫无所觉,仍保持礼节唤道:“请等一下!”

苏媚脚步促停,当即转身。几乎是一个错愣之间,疾步而来的男子与忽然转身的苏媚迎面撞上!

瞬间,四目相对,呼吸可闻,而苏媚身形镇定,瞳色微异,散着摄人心魂、令人沉沦的奇光。因这咫尺之距,男子心慌神乱,却未被苏媚术法所控,还下意识后撤一步,与之迅速拉开距离。

“你怎么忽然停下了?”适才的惊慌失措下,男子并未察觉任何异常,只是脸色微红,“没冒犯到姑娘吧?”

“你竟然……”苏媚欲言又止。

他竟然对她的媚惑之术毫无感觉!

从未有男子可在她幻术之下这般应付自如。为免身份暴露,苏媚只能咬牙切齿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子从杭州一路到余杭,路上御鬼伏魔,斩邪无数,从未有妖邪之物能在魔刀的威慑下这般镇定自若。但这女子行为怪异,分明不是寻常人等,而魔刀却迟迟无所响动,若非妖,就只能是仙门中人了,若说哪个门派的女子对男子避之不及,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男女之别戒律重、只有女弟子的仙霞派。男子揖手致歉后才道明来意:“见姑娘气质不凡,可是仙霞派弟子?”

打听仙门中人,又可破媚惑之术,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做出判断后,苏媚不再与之纠缠,提步便走。但男子却又追了上来,解释道:“在下没有恶意,只想跟姑娘打听一个人,她名唤七七,四年前拜师于仙霞派门下……”说到这里,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对了,忘了说,我叫王寅虎,与七七是……”

言到此处,苏媚总算停下,惊疑不定地瞅着他:“你就是王寅虎?”

王寅虎拧眉反问:“姑娘识得在下?”

苏媚打量着他,爽朗清举中是扑面而来的凛然正气,这就是巫柔口中那位同龄人无人能及、同行人望尘莫及的少年英雄王寅虎?

苏媚轻蔑地将之上下一扫:“名字真土。”

王寅虎:“?”

得知这人便是王寅虎,苏媚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她此番去天师陵寝取魔锥,最好速战速决,莫要出什么纰漏,而这个王寅虎瞧上去确实不太好应付。

不过既然幻术对他无用,不如……

苏媚计由心生,旋即纤手画出结印,下一刻,人群中便有人高喊:“捉贼!”

石破天惊的一声后,是一片鸡飞狗跳。

王寅虎当即回神,毓秀身姿纵起一跃,落足于混乱之地,殊不知,那贼人只是苏媚捏造的妖法。

若从王寅虎可抵幻术这一点来看,他着实定力惊人,非寻常之辈,可他连她是人是妖都分辨不清,也能令无数妖邪闻风丧胆?

呵,传闻终归只是传闻。

留下身后的满街喧哗,苏媚唇携无尽冷笑,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场。

余杭城外,一座青砖沉木搭建的茶肆内,年过半百的老先生正襟危坐于红椅之上,将二十九年前一桩蜀山弟子和魔尊之女的不伦之恋讲得精妙绝伦。而另一端的孤静角落中,几个歇脚的江湖男子正在津津乐道着近来盛事。

“……如今世道总算是太平了些,当年妖族祸乱人间,全靠千叶大师普度众生,这才得以换来如今的盛世,这般正义之举,当记载入史,供后世传颂才是。”

其余人举杯一饮而尽,附和道:“这千叶大师可真是造福四方的得道高僧,以一己之力除尽半数妖邪不说,还设下锁龙阵擒获四方孽龙。听说这孽龙的龙角下酒可以治百病。”

另一个不屑道:“呵,龙角算什么!听说那三魔器才是真正厉害之物。”说着又心虚地环顾一下四周,才压低声量道,“听说这魔锥就在天师陵寝里,就是不知道这陵墓之中有什么厉鬼邪神……”

众人一听这话,不约而同地一阵感慨,面面相觑,都不敢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前些时候的诛妖阵诸位可看了?”片刻,一个有眼力见儿的立刻岔开了话题。

一听这话,众人神色变得微妙起来:“阁下说的是九月九日,蜀山掌门人在重阳台施法除妖一事?”

“没错,那妖暴戾恣睢,食人精血,手段残忍至极,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可恨不能亲眼见证他们被挫骨扬灰的场面,想必十分壮观?”

“自然!”那人拍案叫绝,“李大侠焚杀群妖之时,我特意前去瞻望,那凄厉的惨叫听着就大快人心!”

群情激昂,一字一句,全是义愤填膺。

这时,一个满脸稚气的男孩挥着木剑激动道:“长大后我也要像李掌门一样,征山倒海、斩杀妖邪,做一个扬名立万的大侠!”

男子摸了摸男孩的头,调侃道:“你连是人是妖都分不清,还斩妖除魔?”

“谁说的?”男孩不甘示弱,“蜀山有锁妖塔,我们余杭有天师陵!这是人是妖,只要拉进天师陵遛一遛不就知道了吗?”

调侃之言,于十尺开外的苏媚而言,不啻惊雷。

她偏过头来,红色帷帽下,一双瞳色微异的眸子散着幽冷的光,适才骂妖骂得最起劲的男子忽然起身朝她走去。

一步一步,僵硬麻木。

桌边那几位男子也只是半吊子的剑客,见状丝毫未察觉异样,甚至打量了一番苏媚的美貌,不禁笑这男子色心不小,见到美女就毫不犹豫地扑过去了云云。

苏媚厌人,不喜靠近,令男子在一步外停下后,方才启齿:“天师陵寝为何可辨妖邪?”

男子双目空洞,一字一顿地答了十个字:“妖邪入此陵,从无生者归。”

苏媚稍滞。

适才茶肆中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她耳里,李逍遥以他们妖族的血肉之躯累积一世英名,他的残暴不仁是凡人眼中的丰功伟绩。而她这半生,虽为修炼术法全力以赴,但单枪匹马面对一代宗师李逍遥……她也知道这是不自量力。

她想杀他报仇,唯今之计,只能借三魔器的力量,而三魔器之一的五劫辟魔锥就在天师陵寝墓。

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妖邪入此陵,从无生者归。

既踏上这条路,她早该置生死于度外。

山路崎岖迂回,几乎全是悬崖峭壁,绝非普通人类可以攀登。山脚随处可见的累累白骨,腐化得已经瞧不出是人是兽还是妖,只是大概能猜到这里应该发生过不少争斗。

苏媚大概能猜到是为何而斗。

五劫辟魔锥是世人垂涎的法器,它有魔尊三分之一的力量,虽可收服各路妖魔,但隐含邪气,错用者自身极易被其力量反噬,故被天师秘密镇蔽于陵寝之中。苏媚在异魔教时,无意间从掌旗使孔璘口中得知此事,不过孔璘既然能查出天师封陵的真相,这江湖自然也有其他高人知晓。这些年,多多少少传出了一点有关五劫辟魔锥的风声,毕竟这世道,觊觎此物的妖邪数不胜数。

为捕风捉影之事,而不惜头破血流,以身赴死。

如她一样。

林子较深,参天大树拔地起,遮云蔽日。苏媚见周遭无人,直接捏诀而上,如同一道光矢,直奔云中山巅。

目之所及,重峦叠嶂;披云俯瞰,即是苍生。

云雾探入鼻息,幽凉入体,山顶之上的空气出奇的清冷纯净,竟让人心旷神怡。尽管如此,苏媚一直起伏不定的心却并没有因此平静放松下来,而是拿出腰间武器进入戒备状态。

光秃秃的断壁之上是一道紧闭的石门,石门两边是庄严的神兽石像。设有阵法,却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拦拦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或一些灵力低微的妖倒是不在话下,不过于苏媚而言,破开它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陵墓之中,有幽蓝微光,苏媚一步进去,瞬间,身后大门轰然紧闭!

回头,陵墓之中阴沉幽闭,鬼影重重。无数怨灵沉浮飘荡,朝她龇牙咧嘴,露出饥肠辘辘的嘴脸,这一切与外面的宁静和谐截然相反。

招魂阵!

苏媚紧握武器,双眉立起,蓄势待发。

招魂阵招的全是厉鬼邪神,毋庸置疑,这是一场生死难料的战斗。

与此同时,繁华的余杭西城。王寅虎背着一柄魔刀,凛然立于一小商贩面前,正向贩鞋的阿婆描述着什么。阿婆听后,一脸茫然地沉思:“这红衣姑娘进进出出的倒是见了不少,实在不知侠士所指是谁?”

“就是那个眉长眼大、身段婀娜、肤白貌美的!”叶良凑过来一股脑儿地补充完后,赖皮地挂在王寅虎肩上,笑得不怀好意,“是极其貌美哦!”

王寅虎被他戏谑的样子弄得心生不适,但阿婆听后却只是乐呵呵一笑:“我这老眼昏花,十步之外不辨雌雄,貌不貌美,我倒是不知道。”

二人叹气。

余杭近来太平,鲜有贼人妖物作祟,闲了几日的王寅虎今儿个倒是碰巧抓住一个妖贼。那妖灵力薄弱,三招两式就败下阵来,奇怪的是,彪形男妖在王寅虎拳掌下瞬间化作一缕细烟,随风而逝,行人大惊失色,登时一哄而散,满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除掉这来历不明的妖贼只是一个错愣的工夫,但安抚村民倒是花了不少时间。

是以待王寅虎将这一混乱处理完毕,红衣女子早已杳无踪迹。

“你不是都说了她不是妖了吗,还找她做甚?”叶良不免好奇。

王寅虎虽来这余杭不久,但因其是三大神捕之一的“神眼魔刀”盛尊武门下的首席弟子,这些年又在杭州城屡立奇功,同行之人早有耳闻。此番来到余杭,二人就因为几桩案件立刻熟识。

而这段时日,无论多棘手的案件,王寅虎一直从容镇定、应对自如,倒是鲜少有这般神情。

此女子与他非亲非故,又非妖非贼,他为何还如此穷追不舍?

“你不会是瞧上人姑娘了吧?”叶良实在想不到第二个理由了。

闻言,王寅虎剑眉微凝,不太赞同地看向他:“她似乎是仙门中人,许是仙霞派弟子……我不过是想向她打听一个人罢了。”

“王兄竟还识得仙霞派弟子?”惊愕之余,叶良若有所思,“上次诛妖阵我见过仙霞派的弟子,那真是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但是今天这位嘛,美则美矣,却更像是个野丫头,哪里像仙门弟子了?”

王寅虎只是笑他无知,失笑摇头道:“她腰配武器,同仙霞派弟子常用的峨眉刺有些形似。”

“哦!”叶良恍然大悟,又啧啧称叹,“今日这女子倘若真是仙霞派弟子,必然是仙霞派顶顶厉害的人物,走路都比其他女弟子嚣张得多。”

“……”王寅虎对此话题及时打住,转而问道,“我让你盯着她,你做什么去了?”

言及此,叶良扶额沉思片刻,面色茫然道:“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

当时两人吃面时商量,叶良从后面突袭,王寅虎从正前方锁敌,两面夹击,那女子若是妖,必定无处遁形。但不承想,就在叶良准备直击而去之时,忽然一步踏空,神识涣散,四周虚幻,如坠梦境。待梦醒时,他立于街头,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让你办差的时候不要喝酒!”王寅虎抄手恨声前行。

叶良实在倍感冤枉,追上去力争辩解:“这次我真没喝!”

“那总不能是那个小妖贼动的手吧?”叶良此人,最是不良,即便奉旨缉拿要犯,腰间都能佩上两壶酒,他说没喝酒,就跟二流子要去烧香一样,王寅虎自然不信。

叶良听得此言,脸色乍然不太好看了:“你若是这样说,我倒宁愿承认自己喝酒了。”

王寅虎:“……” MX4345v9e6egqii0dF5mgo9jM8FTNwvuCt8oSVY48+tO6luOVNrf6MnYQqgh6q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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