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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
下午5点，我满身大汗，浑身酸痛，还流着血。凯特用塑料袋装着我的东西，护送我走出法院的前门，进入最后几个小时的阳光中。
“谢谢你。”我说。
“你和哈利有一种能力，就是总把自己卷入麻烦的旋涡。我知道这个案子会有困难，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即使对你来说，这也一定是一项新纪录。”她说。
“我试图利用每一个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好。”
“你应该尽量低调。哈利一直在跟我们说安迪·迪布瓦的案子，那孩子需要尽可能多的帮助，让即将主持安迪谋杀案审判的法官大发雷霆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我知道，但我需要见安迪。而且，惹怒法官是我的拿手好戏，不然我怎么玩得开心呢？”
布洛赫坐在一辆深蓝色雪佛兰SUV的方向盘后面，哈利坐在她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我帮凯特打开后门，她上了车，我跟着进去。车里的空调没打开。
“你能把空调打开吗？太热会影响我的发挥。”
布洛赫什么也没说。哈利开始鼓捣仪表板上的一个旋钮，打开了空调。布洛赫瞪了他一眼，关掉了空调，然后拉动一个小杠杆，把我的后窗打开了5厘米。
“空调对你不好。”布洛赫说。她转动方向盘，把我们带进了巴克斯敦稀疏的车流中。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大约在你到庭前1个小时。时间很紧，布洛赫在镇上给我们找了个地方。哈利告诉我你们在住宿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
“你可以这么说。我们一会儿住在哪里？”
“附近的某个地方。”凯特说。
“谁在照顾克拉伦斯？”我问。
“丹尼斯答应照顾它。”
“我给你买了这个。”哈利说着，递给我一个用防油纸包着的三明治。
“这是我今天早上的煎蛋三明治吗？”
“我不认为它应该被浪费掉，这个三明治花了我2美金。”哈利说。
我打开包装，看了看，又包起来，然后把窗户摇到底，透透气，顺便带走鸡蛋变质的味道。
“你收到科迪·沃伦办公室的贝蒂给的报告了吗？”我问。
“当然。”哈利说，“另外，我已经和凯特还有布洛赫谈过了——我们不知道‘F’和‘C’是什么，它们不是任何证人或涉案人员的首字母——反正我不知道。也许法恩斯沃思知道，他的报告读起来很有趣。县法医在斯凯拉·爱德华兹的尸检中遗漏了一些东西——她额头上的痕迹。显然，沃伦的法医拍了照片，但贝蒂没有这些照片，照片和文件都在沃伦的车里。报告上说斯凯拉额头上的伤口有凹痕，是一种独特的瘀伤。”
“所以凶手可能用了某种棍棒？”我问。
“他认为那是戒指上的图案，我认为他是对的。”
“这图案与众不同？”我问。
“报告说它是星形的。从安迪被捕时的财产记录来看，他没有戴戒指。”
“情况正在好转，这些都是后面辩护可以用到的好材料，”我笑着说，“现在只需要照片。”
车内一片寂静。哈利和凯特都没朝我这边看。
布洛赫叹了口气。
“你想告诉他吗？”凯特问。
“告诉什么？”
“你知道的，贝蒂没有照片。照片在沃伦的车里，但那辆车不见了，我们也找不到法医。他不回电话，也不回邮件。我感觉现在陷入僵局了。”哈利说。
“你让贝蒂给他打电话了吗？”
“你认为这是我们碰到的第一起谋杀案吗？”哈利问，“贝蒂也开始不知所措了。我觉得有人找到了我们的专家。在没有看到照片或法恩斯沃思出庭之前，我们无法使用这份报告，这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辩护理由。”
“还有什么好消息吗？”我问。
布洛赫把车停在鸡油菌旅馆外面。
“完美。”我说。
旅馆接待员嘴角同样的地方还叼着一支烟。布洛赫关上前门时，沾满尼古丁的“禁止吸烟”的牌子在一阵风中摇摆。我们上楼走向布洛赫预定的两个房间时，她眯起眼睛看着我们。不管是谁放出了我的消息，显然没有做足功课。凯特·布鲁克斯不在巴克斯敦的黑名单上，现在再撒谎说房间全满已经太晚了。我们走进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盏灯和两张单人床。这个房间和相邻的房间中间隔着一扇门，门很薄，仿佛你吐口口水就可以破坏掉它。门开着，哈利把所有的案卷放在隔壁房间的双人床上。这个房间里只有床、梳妆台和浴室，没有桌子。
两个房间都没有咖啡机。
“如果不赶紧喝杯咖啡，我就要杀人了。”我说。
布洛赫二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加奶油，还有糖。”我说。出去的时候，布洛赫笑着竖起中指。
“你现在想做什么？”哈利问。
“我想再读一遍整个文件，起草一份保释申请。我们得把安迪救出来。也许今晚我们可以去看他母亲。”
“我和你一起读。”凯特说。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我们得救这孩子。现在，我看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达成这个目标。”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凯特说。
哈利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忙了。
我本想乐观一点，但此时却觉得自己将会在一场谋杀案审判中汗流浃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迪·迪布瓦被判死刑。不知何故，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我们下榻的房间乃至整座该死的城市都让人觉得充满敌意。我的眼睛后面有一种压迫感，而且不是被警棍打过的缘故。
安迪·迪布瓦命悬一线，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