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我死了。
没碰上大灾大难,也没有任何征兆,
我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就死掉的。
所以我敢肯定这是个梦。
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或者说我的灵魂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信佛,相信有因果循环,
也相信有天庭、地狱。
这里肯定不是地狱。
我没见到掌管生死的阎王,没见到“长舌头”的牛头马面,
也没见到可以换心的“陆判官”,更没见到可怖的油锅、火山。
这里肯定也不是天庭。我没见到翩翩飞舞的仙女,没见到慈眉善目的菩萨,
也没见到威武严肃的天兵天将,更没见到辉煌的宫殿、灵山。
这好像是一个峡谷。空气湿湿的,绿草青青的,树木高高的。
没有什么动物跑过,连鸟叫声都没有。这里有生气,但如同死一样静。
我是走着的。或者说是飘着的。反正是穿过了很多树。
我感觉有很多眼睛盯着我。是的,我是被监视着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又是谁在看着我?但有股力量一直在推着我向前。
忽然我看见了一个人。他没有走。就坐在那,好像是在思考。
“顾城?”我熟悉他,我是他忠实的粉丝。
我也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一个诗人。
“你认识我?”他很诧异。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没错,是我写的,”他说道。
“但你为什么自杀呢?还有谢烨你的妻子,你居然杀了她?”
他的死至今还是个谜。
“这……,”他低下了头,又猛地抬起,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你知道诗人是浪漫的,也是极为敏感的。
很多搞艺术其实都是这样的。有时候形同疯子。”他看着我。
“创作的灵感,会在这种疯癫的状态完全诠释。
那些天马行空,那些超于现实的色彩就是这样来的。
所以诗人也是偶尔正常的’疯子’,我的’朦胧’诗大抵就是这样的。”他说道。
“你是撒谎吧?有人说你是因为“英子”的情感所困,抑郁了,然后疯癫了。
最后才做出了那么疯狂的举动。”我反驳说。
“这……可能有这些因素吧。”他承认了。
“我一直相信爱情,”他说。
“从你的诗里,我感觉到了,”我说。
“爱情是相互的。从来都不是纯粹的付出,也不是纯粹的给予。”他说。
“从你的诗里,我也感觉到了。”我说。
“将就的爱情最后都是伤害的。既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他语调有些不稳了。
或许他想到了他的妻子,又或许他在忏悔。
“你继续。”我说。
“没有什么不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包括爱情。
当然只有死亡了,就永恒了。”他又说。
“没想过改变吗?”我问。
“我一直生活在所谓的’光环下’,我并不属于我。”他叹了叹气。
“我并不属于我。”我咀嚼着他的话。
本是看风景的人,却成了别人的风景。我似乎懂了。
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我有自己的思想……”他又开口了。
“好了。”我打断了他。也不想了解下去。谜就成谜吧。
反正我不会是他,也不会成为下一个他。
“你告诉我,这里是哪?为什么见不到其他的人?”我问道。
“你不愿再听下去了。我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他说道。
“不了。再精彩的故事也脱不了那个悲惨的结局。”我说道。
“好吧。这叫死地。走出去便是生了。该走的都走了,没到地在路上。
只有敏感如我的人,才会徘徊着。”他说道。
“谢谢。”我没回头。借着那股力一直朝着前
我走出了这里。我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