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秋天出发,
开始一段浴室漂流。
眼中无他,
唯有江河湖海,
以及我渺小的灵魂和身体。
有时,
我会陷入类似溺水的幻境中,
陷入独木难成林的孤独与恐惧之中,
陷入大道理的裹挟与威慑中,
陷入旧世界的羁绊与希冀中,
我不知道
还要在这片更深的蔚蓝中行进多久。
直到河流渐渐褪去装饰,
鸟儿羽翼渐渐丰满,开始歌唱。
纵然这歌声注定具有悲剧与梦想色彩。
你仍然可以像崭新的婴儿般,
对崭新的世界说不。
直到晨星将散布到人间的光亮,
重新收入囊中。
我们才得以在黑夜如冰的孤寂中安眠。
纵然已分不清真实的世界和自己。
我仍在追问,
我们究竟靠何种信仰,
来维系这世间仅存的一点光明与爱。
一个自以为是的渺小的自己,
一个理想中的世界,
还是赖以生存的万物和大地。
直到巨轮驶离夜的港湾,
我忽然觉得一刻也无法等待,
将浴室归还,
借着黎明的微光上路。
去寻找遗落了许久,
梦的风帆。
那一夜,
我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