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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西汉】

中国历史上名字叫张嫣的有名的皇后有两个,一个是明熹宗朱由校原配的皇后 [1] ;另一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汉惠帝刘盈的皇后。

为什么要说这个人呢,经历比较特殊。她是汉惠帝刘盈的外甥女,11岁嫁给自己的舅舅,成为了大汉朝的皇后。

纵观历史,虽然我们早已有了“权术之争”必然要牺牲女性的觉悟和理解,但张嫣的故事相信任何一个听过或了解的人都会感到愤慨和不安,一个皇帝的女人究竟是怎么一步步沦为他人的工具的呢?这一切都要从她11岁那年说起。

汉惠帝四年(公元前192年10月),在大汉的朝堂上,正喜气洋洋的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只不过,这皇后看起来太小了,虚岁才11岁;再一打听,更加让人大跌眼镜,这个皇后居然就是当今皇帝本人外甥女,名字叫张嫣。

张嫣是汉惠帝刘盈的亲姐姐鲁元公主和宣平侯张敖的女儿,这个鲁元公主来头那可就大了,她是汉高祖刘邦和吕后的嫡长女,也就是说,西汉开国皇帝刘邦是张嫣的外公。 [2] 刘盈则是汉高祖刘邦和吕后的嫡长子,大汉王朝的第二任皇帝。虽然刘盈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但是跟他一母同胞的只有一个姐姐,就是这个鲁元公主。

张嫣每次跟随母亲鲁元公主出入宫中,她的外祖父汉高祖刘邦就让戚夫人抱着她,并对戚夫人说:“你虽然美丽高雅,世上无人能及,但此女十年以后,绝非是你所比的。”

11岁,应该是一个女孩刚刚形成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年纪,可以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基本都还是父母眼里的“掌上明珠”,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可是对于张嫣来说11岁才是她一生噩梦的开始。

那一年,张嫣在吕太后的胁迫下,嫁给了自己的舅舅刘盈。那时候的张嫣刚刚发育,她天资聪慧,相貌出众很快就引起了刘盈和吕太后的注意,考虑到张嫣年纪尚小,刘盈虽然很喜欢这个侄女,但从未想过要和她圆房。

比起刘盈,吕太后就显得非常残忍无道了,由于刘盈从一开始就被她当成帝国接班人培养,并且吕太后打心里认为张嫣未来就是刘盈的妻子,所以,在她的安排下,刘盈和张嫣这一对年纪差距巨大的男女走到了一起。

由于两人都是屈服于吕太后的淫威下不得已才成婚,但是,刘盈本人却非常有底线,他不但没有碰过张嫣一个手指头,还在暗中处处保护她不受吕太后影响。可要知道吕太后是何等人也,她知道刘盈不会做出违背伦理道德之事,随后以“处决所有刘盈身边女性亲属”为理由胁迫刘盈与张嫣必须不久后生出继承人。

无奈之下,张嫣只得答应下来这才拯救了刘盈身边许多人的性命,但让小女孩张嫣怀孕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正当刘盈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心生一计,他与张嫣自导自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成功将她人的孩子抱过来交差,从而获得了吕太后的赦免。

作为吕雉的外孙女,张嫣属于外戚,一旦有什么事呢,肯定会帮娘家这边说话。而且年纪又小,也容易控制。至于外甥女嫁给舅舅,这有悖人伦,容易引起人非议这方面,吕雉倒不担心,毕竟吕氏势大,没人敢妄言。

而刘盈虽然不乐意,可他却无力反抗。

就这么着,出现了这场荒唐的婚姻。而年幼的张嫣,开始了自信高贵而又悲凉的皇后生涯。自打娶了张嫣之后,可就苦了刘盈了,生活过得那叫一个糟啊,甚至连想去宠爱的美人那儿都不行。

因为太后吕雉早就吩咐了,不跟皇后张嫣诞下龙嗣,刘盈晚上就哪儿都别去”。

让小皇后怀上龙嗣谈何容易,张嫣才11岁,生理上还没有成熟,能不能怀上还两说。关键是亲外甥女啊,这怎么可能真的有夫妻之实呢?可吕雉为了让外孙女的皇后位置坐的更牢,硬是让张嫣生出了皇子。

什么情况?这么小的皇后也没有跟皇帝同房,怎么生下小王子呢?这就又要说到吕雉的狠毒了。《史记》和《汉书》当中,有这么一段记载,说当时有个妃子先一步怀上了刘盈的孩子。吕雉一看,当即让张嫣假怀孕。然后呢,这个妃子生下皇子当天,就被赐死了,对外则声称是皇后张嫣诞下龙嗣。 [3]

这件事情对刘盈打击太大,皇后不是自己喜欢的,自己喜爱的妃子又被太后赐死了。你说这个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

作为西汉的第二任皇帝刘盈,客观的说,刘盈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比如说兴建长安城。很多人认为,长安城是刘邦建的,但事实上,由于国力的影响,刘邦并没有完成,最后是刘盈完成的。

整个工程历时四年,分三次修建,最多的一次的人数达到了十四万人。建成之后,城门内面积是36平方公里,是同时期罗马城的四倍;明清时期,北京皇城的五倍,堪称宏伟之至啊。能够主持这么浩大的工程,说明刘盈在能力之上还是过得去的。

另外,在处理关键问题,识人用人方面,刘盈也是很有作为。

刘盈登基后,先用萧何,丞相萧何死后又重用曹参为,曹参谨守萧何的法度,为国家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基础。而这一切,没有刘盈的审时度势和知人善任,那是做不到的。

客观的说,汉惠帝刘盈还是颇有作为的,但是,正因为刘盈登基之后表现不错,勤于治国,恰恰导致了迎娶外甥女的荒唐婚姻。这话怎么说呢?吕雉是一个特别强势的母亲,想把国家大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所以,儿子越能干,这吕雉心里就有点别扭,成天琢磨着怎么才能够让儿子听话。琢磨来琢磨去,她就想到了一个震慑刘盈的好办法。

吕雉把可怜的戚夫人做成了生不如死的人彘,当刘盈看到曾经美貌无双的戚夫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刘盈当场就失声痛哭,精神崩溃了。从此之后,刘盈不理朝政,一切大小事宜,均由母亲吕雉来拿主意。

于是,刘盈是气急攻心,精神日益萎靡。汉惠帝七年(公元前188年)八月十二日,汉惠帝在未央宫去世,时年24岁。

这一年,张嫣才14岁多,同年九月初五日,将汉惠帝安葬在安陵。

安葬汉惠帝后,吕后立张嫣收养的儿子刘恭为帝,史称“前少帝”。因为刘恭年幼,便由吕后临朝称制,并仍称皇太后;张嫣则不称太后,仍称皇后。 [4]

吕后元年(公元前187年)四月,张嫣的母亲鲁元公主去世。 [5]

吕后四年(公元前184年),当时刘恭已经渐渐长大,知道自己的生母已死,自己并非是张嫣的亲生儿子,于是口出怨言说:“皇后怎么能杀死我的生母而把我当作她的儿子?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复仇!”吕后知道后很担心,害怕刘恭真会作乱,于是将刘恭囚禁在后宫的永巷中,宣称刘恭患病,任何人不得与刘恭相见。

不久,吕后废黜刘恭,并暗中将他杀害。同年五月十一日,吕后立汉惠帝的另一子常山王(恒山王)刘义为帝,改名为刘弘,史称后少帝。 [6] 继续由吕后临朝称制。吕后八年(公元前180年)七月三十日,吕后去世 [7] 。不久,大臣们共同铲除诸吕(吕后的吕氏家族),废黜刘弘,拥立汉惠帝四弟代王刘恒为帝,是为汉文帝。

等到吕雉也去世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汉文帝即位,很快就发起了一场剪除吕氏党羽的运动,张嫣被迫迁往北宫,也就是当时的冷宫。

张嫣所居住的北宫,是未央宫后面的一处极为幽静的院落。 [8] 朝野都知道张嫣与诸吕乱政无关,因而没有在夷灭诸吕时杀死她。张嫣生活在北宫中,无声无息,日出日落整整十七年。

张嫣一而再,再而三失去自己的依靠,这么多年的悲惨经历早已让她麻木了,她默然接受一切命运对她的安排,她原本应该生活得更好,可惜她虽然贵为皇后,却从未真正为自己和他所爱的男人真正活一回。

对于这样一个悲惨的女性,吕太后自然是不会关心的,她在乎的只有权力,至于皇帝皇后,胆敢有一丝不忠行为便立刻会引来一场杀身之祸。

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张嫣回想起往事,才发觉还是刘盈对她最好,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太多,但真正在背后一直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盈,刘盈为了张嫣蒙骗不可一世的吕太后,在与吕太后的对弈中,站在自己这边的只有刘盈,可惜刘盈早已化作冢中枯骨,此后虽然张嫣身边还有刘恭、刘弘之辈,但要么是对张嫣心存芥蒂,要么早早就成为了吕太后的傀儡,没有人会爱惜张嫣如同这冰冷的皇宫一般。

汉文帝后元元年(公元前163年)三月,张嫣病逝,终年四十岁,与汉惠帝合葬于安陵,不另起坟,谥号“孝惠皇后”。 [9]

《汉宫春色》 [10] :“后劝惠帝除挟书律,泽被千古,伟矣。其在汉室,有三大功。劝太后勿诛诸功臣,与谋害代王,及敛诸门钥,使相国产不得入殿门,吕氏就诛,此其功之最盛者也。代王既立,后乃幽废,竟无崇奉之礼,盖地处嫌逼,虽贤如文帝,不能无介然于怀,故待后恩礼颇俭云。夫古圣后贤妃多矣,然容与德皆极美而幽废者,惟汉张皇后一人。但赋性柔愿,才略稍短耳。於戏!坤道以静为体,以有德而无才为正,此后之所以为至德欤?”

张嫣死后入殓时,宫女们替她净身时惊人地发现,张嫣年至四十,至死竟然冰清玉洁,依然保持处子之身。 [11] 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她之前的怀孕生子都是假的,这是一个命运特别悲惨的女子。消息不胫而走,天下的臣民无不怀念怜惜她。于是纷纷为她立庙,定时享祭,尊她为花神,为她立的庙便称为“花神庙”。 [12]

所以,张嫣一辈子过得实在是凄惨,生前凄凉,死后悲惨。究其原因,就在于她包括她的丈夫刘盈,都沦为了宫廷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天下臣民都很怀念、怜惜她,把她奉为“花神”,世代祭祀。

本章注释:

[1] 参看《明史·后妃传》。张嫣(1606年-1644年),字祖娥,小名宝珠,河南祥符人,父亲张国纪,明熹宗朱由校原配皇后。天启元年(1621年),时年十五岁(虚岁)的张嫣,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选出的第一美女,同年四月被册立为皇后。史载张嫣“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为中国古代五大艳后之一。在明代后期混乱的局势中,张嫣皇后始终清醒,经常对明熹宗正言匡谏。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张嫣怀孕时,遭客氏与魏忠贤陷害流产致不能生育。明熹宗病危时,客氏安排怀孕的宫女进入后宫,以冒充熹宗子嗣。张皇后说服了明熹宗将皇位传弟。朱由检登基后,为皇嫂张嫣上尊号曰“懿安皇后”。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三月十八日,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攻陷北京。《明史》中记载,张嫣在寝宫中上吊自杀身亡,殉国明节。清世祖顺治元年,顺治帝命将张氏和明熹宗合葬于德陵。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三月十六日,明安宗上懿安皇后谥曰“孝哀慈靖恭惠温贞偕天协圣悊皇后”。

[2] 《史记·卷四十九·外戚世家第十九》:吕后长女为宣平侯张敖妻,敖女为孝惠皇后。另见,《汉书·卷九十七上·外戚传第六十七上》:孝惠张皇后。宣平侯敖尚帝姊鲁元公主,有女。

[3] 史记·卷四十九·外戚世家第十九》:吕太后以重亲故,欲其生子万方,终无子,诈取後宫人子为子。另有,《汉书·卷二十七上·五行志第七上》:其后,皇后亡子,后宫美人有男,太后使皇后名之,而杀其母。

[4] 《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第九》:孝惠崩,太子立为帝;《汉书·卷九十七上·外戚传第六十七上》:惠帝崩,太子立为帝;《资治通鉴·卷十二》:既葬,太子即皇帝位,年幼;太后临朝称制。

[5] 《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第九》:鲁元公主薨,赐谥为鲁元太后;《资治通鉴·卷十三》:夏,四月,鲁元公主薨。

[6] 《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第九》:帝废位,太后幽杀之。五月丙辰,立常山王义为帝,更名曰弘。

[7] 《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第九》:辛巳,高后崩,遗诏赐诸侯王各千金,将相列侯郎吏皆以秩赐金。《资治通鉴·卷十三》:辛巳,太后崩,遗诏:大赦天下,以吕王产为相国,以吕禄女为帝后。

[8] 《汉书·卷九十七上·外戚传第六十七上》:吕太后崩,大臣正之,卒灭吕氏。少帝恒山、淮南、济川王,皆以非孝惠子诛。独置孝惠皇后,废处北宫。

[9] 《汉书·卷四·文帝纪第四》:春三月,孝惠皇后张氏薨。《资治通鉴·卷十五》:春,三月,孝惠皇后张氏薨。《汉书·卷九十七上·外戚传第六十七上》:孝文后元年薨,葬安陵,不起坟。

[10] 《汉宫春色》是一部东晋时期佚名编写的艳情小说,作者尚且不明。于2006年北京掌娱互动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将其整理出版。

[11] 《汉宫春色》:不数日后薨,年四十一。侍女闻空中奏乐声,异香数日不散。后既无骨肉懿亲在侧,小敛时,侍女为后沐浴,验视后之下体,皆曰:“可怜哉,后真处女也。”

[12] 《汉宫春色》载:(孝惠皇后张嫣)年数几,有异人相之曰:“此大贵人也。”张敖问其故,异人曰:“昔楚汉之际,有仙女张丽英者,居豫章之南,金精山下。衡山王吴芮闻其美,将聘为妃。仪从至山下,丽英忽升山顶,谓其人曰:‘我至此不得复下,当为我鉴磴通道。’王乃发卒治道。道既通,则丽英不复见,已飞升矣。丽英飞升之后,上帝以汉室将有大变,特令降生人世,以扶汉室。且其尘缘未断,使之再受磨折,劫尽则复升仙矣。”言毕,异人忽不见。敖使人至豫章访之,果有其事,并有仙女庙云,因别字女曰“丽英”。魏晋间,关中民祀后为蚕神,或祀为花神,多立庙焉。 1ZUt87gbshfBNanCvvh5hulIfWdAJGj2R176snlFgws96d8d96THEAMyoWapjT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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