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这位张区长才上任几天,眼神和语气就越来越犀利了,刚刚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感到如芒在背。
说完这些后,他连忙就逃离了张少雄的办公室。
“奇怪,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记得,今天上午王市长交代他的事情好像不只这么一点。
“算了,反正我通知到张少雄去市区了,他去了就会知道了。”叶飞心中暗自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在叶飞走后不久,张少雄也感到非常奇怪。
这个叶飞,心里有鬼。
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慌慌张张。
之前张少雄就推测此人应该是王大同派来监视自己的,如今对方这副样子,倒也印证了这些。
王大同找自己亲自去给他汇报?
这件事情还需要自己亲自去汇报的程度吗?
如果他们要以此来压死自己,那么新闻发布会就够了。
足以证明是自己私人借的这笔钱违规使用。
程序上逾越了区常委会,他们也能轻易坐实这一点。
按道理来说,这会他们恐怕已经以为能完全弄死自己了,根本就不会管张少雄在做什么。
何必要再让自己去做一个汇报工作来多此一举?
“王市长,这件事情还需要您出手才行啊。”
“您要是不出手,我这后半生还这么办啊?!”
……
办公室里有人?!
一大早,张少雄为了应对王大同,早早的就来到了市委。
可却在他走到六楼王大同办公室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有古怪啊。
王大同的办公室,门竟然不是关着的,而是非常蹊跷的留出了一条很细的缝。
这条缝,无论是从里面看还是从外面看,都极难注意到,但是就是因为这么一条微乎其微恰到好处的缝,让里面的对话声传了出来。
整个六楼都没有别人,这个门,为什么没有关上?
蒋琬这个秘书做的什么工作?有人在市长的办公室谈话,竟然连门都没有关上?
不对!
叶飞让自己来找王大同汇报工作,说是王大同说的。
可如果是这样,王大同就不可能在办公室见其他人,更不可能,见这种人。
这种事情让自己撞见了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而这道门缝,也留的很诡异。
短时间内,张少雄没时间继续想下去了,而是仔细的听里面的对话。
听对方的样子,似乎很焦急。
“王市长,当初是您给我们安排的这个项目,现在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办公室里面那人的声音突然高涨了起来,夹带着愤怒。
王大同:“孙总,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我有说过不帮你吗?”
“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市长这个位置,还需要考察,这种时候,我不能和你们走的太近。”
“等我坐上市长这个位置,你们那些破事,还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被对方这么一说,王大同的声音也变得不悦,显然,这位孙总找上他的门,在他的办公室内和他说这些,让他很不爽。
可现在,王大同也只能稳住对方。
孙总?
平南市内的这些企业,有名的张少雄都知道。
这位孙总,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孙大仁。
孙大仁的矿业集团在整个平南市几乎垄断了平南所有的矿场。
在自己上一世时,大仁矿业集团突发重大危机,矿场坍塌,死了不少人,后经检测,大仁矿业集团的所有审批报告都是通过的。
包括安全报告,但唯独,这些纸质文件全部都是由王大同一人签字。
之后省组织来人检查,发现矿场的安全标准甚至连最低标准都未达到,在这次矿难爆发之前也出现过大大小小不少的问题,但是大多都只是小伤亡,并未造成此次事件这么重大。
大到让省里注意到,可想而知。
恐怕这次,孙大仁来找王大同,恐怕就是矿场出现了问题。
后面大仁矿业集团被查,贪腐记录不下百种,大大小小的转账记录,全部都指向了王大同。
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导致王大同的贪腐网被抓了出来,带动了后续数不胜数的问题。
导致平南市一夜之间GDP严重下滑。
“没想到,竟然提前了。”张少雄内心惊讶,在自己前一世的时候,这会都还没有这些问题。
记得第一次矿场问题爆发,那是在这位王大同即将担任市长的时候,那个时候,对方用雷霆手段将事情压了下来。
可惜后面实在是压不住,事情败露。
这也导致王大同彻底没有了后手,而后,平南政府层几乎瘫痪,因为这样,这才让陈锋从牢狱之灾中幸免,甚至还官复原职。
或许是因为陈锋身后的那位借着这次机会出手了。
这个节骨眼上,王大同当然不希望孙大仁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
“我知道您的想法,可是,您也清楚,我那矿场的问题有多大,现在只是出了一条人命,那些工人就疯了似的找上了我。”
“这件事情您要是不出手压下去,我怎么办?王市长,您可别忘记了,您的儿子,还是我们大仁矿业集团的股东之一。”
孙大仁不想听王大同的这些官话,只想要对方为他解决问题。
商人就是商人,眼里只有利益,一旦利益受到损失,那么他们无论是做什么,都会愿意去做,以弥补自己的利益亏损。
商人和官之间的区别在此刻王大同的办公室中分明无比。
王大同又岂会答应,他现在恨不得能和这些企业脱开关系,不要让对方影响到自己升正厅。
可是,孙大仁搬出了他的儿子。
不管他多么想脱离,可他的儿子却在对方的集团担任股东,他如何脱离?
王大同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你先回去,尽量补偿家属,尽最大的可能去补偿!这样才能压得住!”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来!”
“尽最大可能补偿!听懂了没有?如果让我知道你又玩以前那套,我也保不了你!”
这个孙大仁他岂会不知道对方的秉性。
补偿,他肯定不乐意补偿,就他孙大仁将钱看的这么重的人,怎么可能补偿工人,所以王大同才再三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