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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考源

楚词之作,沧浪凤兮,二歌先之诗。余之兴齐梁小乐府。先之独戏曲一体,崛起于金元之间,于是有疑其出自异域而与前此之文学无闗系者,此又不然尝考其变迁之迹,皆在有宋一代,不过因金元人音乐上之嗜好而日益发达耳。

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古乐府中,如《焦仲卿妻》诗、《木兰辞》《长恨歌》等,虽咏故事,而不被之歌舞,非戏曲也。柘枝、菩萨蛮之队,虽合歌舞,而不演故事,亦非戏曲也。唯汉之角抵,于鱼龙百戏外,兼搬演古人物。张衡《西京赋》曰:“东海黄公,赤刀粤祝,冀厌白虎,卒不能救。”

又曰:“总会仙倡,戏豹舞罴,白虎鼓瑟,苍龙吹篪,女娥坐而长歌,声清畅以逶迤;洪崖立而指麾,被羽毛之襳襹,度曲未终,云起雪飞。”则所搬演之人物,且自歌舞,然所演者,实仙怪之事,不得云故事也。演故事者,始于唐之大面、拨头、踏摇娘等戏。代面(即大面),出于北齐兰陵王长恭,才武而面美,常着假面以对敌,尝击周师金墉城下,勇冠三军,齐人壮之,为此舞以效其指麾击刺之容,谓之《兰陵王入阵曲》。拨头,出西域,胡人为猛兽所噬,其子求兽杀之,为此舞以象之也。踏摇娘,生于隋末,隋末河内有人,貌恶而嗜酒,常自号郎中,醉归必殴其妻,其妻美色善歌,为怨苦之辞,河朔演其曲而被之弦管,因写其夫之容,妻悲诉,每摇顿其身,故号踏摇娘。(右见《旧唐书·音乐志》《乐府杂录》及《教坊记》,所载略同)及昭宗光化中,孙德昭之徒及刘季述,始作《樊哙排闼》剧。(宋陈旸《乐书》第一百八十六卷)唐时戏剧可考者,仅此。

至宋初,搬演较为任意。宋孔道辅奉使契丹,契丹宴使者,优人以文宣王为戏,道辅艴然,径出。(《宋史·孔道辅传》)又祥符、天禧中,杨大年、钱文僖、晏元献、刘子仪以文章立朝,为诗皆宗李义山,后进多窃义山语句。尝内宴,优人有为义山者,衣服败裂,告人曰:“吾为诸馆职挦撦至此。”闻者欢笑。(刘攽《中山诗话》)至南宋时,洪迈《夷坚志》、叶绍翁《四朝闻见录》所载优伶调谑之事,尚与此相类。虽搬演古人物,然果有歌词与故事否?若有歌词,果与故事相应否?今不可考。要之,此时尚无金元间所谓戏曲,则固可决也。

杂戏之名,始起于宋。宋制,每春秋圣节三大宴,小儿队、女弟子队各进杂剧、队舞。及杂剧之制,具见《宋史·乐志》及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宋志谓舞队之制,其名各十,小儿队凡七十二人,女弟子队凡一百五十人。每春秋圣节三大宴,其第一,皇帝升座,宰相进酒,庭中吹觱篥,以众乐和之,赐群臣酒,皆就座,宰相饮作《倾杯》,百官饮作《三台》。

第二,皇帝再举酒,群臣立于席后,乐以歌起。

第三,皇帝举酒,如第二之制,以次进食。

第四,百戏皆作。

第五,皇帝举酒,如第二之制。

第六,乐工致辞,继以诗一章,谓之口号,皆述德美及中外蹈咏之情。

第七,合奏大曲。

第八,皇帝举酒,殿上独弹琵琶。

第九,小儿队舞,亦致辞以述德美。

第十,杂剧罢,皇帝起更衣。

第十一,皇帝再坐,举酒,殿上独吹笙。

第十二,蹴踘。

第十三,皇帝举酒,殿上独弹筝。

第十四,女弟子队舞,亦致辞如小儿队。

第十五,杂剧。

第十六,皇帝举酒,如第二之制。

第十七,奏鼓吹曲,或用法曲,或用𡔰兹。

第十八,皇帝举酒,如第二之制。

第十九,用角抵,宴毕。而队舞制度,《东京梦华录》所载尤详。初,参军色作语勾小儿队舞,小儿各选年十二三者二百余人,列四行,每行队头一名,四人簇拥,并小隐士帽,着绯绿紫青生色花衫,上领四契义栏束带,各执花枝,排定。

先有四人裹卷脚帕头、紫衫者,擎一彩殿子,内金贴字牌,擂鼓而进,谓之队名牌,上有一联,谓如“九韶翔彩凤,八佾舞青鸾”之句。乐部举乐,小儿队舞步进前,直叩殿陛,参军色作语问小儿班首近前进口号,杂剧人皆打和毕,乐作,群舞合唱,且舞且唱,又唱破子毕,小儿班首入进致语句,杂剧入场,一场两段。内殿杂戏,为有使人在座,不敢深作谐谑,惟用群队装其似像市语,谓之拽串。杂戏毕,参军色作语放小儿队,又群舞《应天长》曲子出场。女弟子队舞杂剧,与小儿略同,唯节次稍多。此徽宗圣节典礼也。若宴辽使,其典礼与三大宴同,惟无后场杂剧及女弟子队舞。辽宴宋使,则酒一行,觱篥起歌;酒二行,歌;酒三行,歌手伎入;酒四行,琵琶独弹,饼茶致语,食入,杂剧进。(《辽史·乐志》)由此观之,则宋之搬演李义山、辽之搬演文宣王,既在宴时,其为杂剧,无可疑也。

杂剧亦有歌词。《宋史·乐志》谓真宗不喜郑声,而或为杂剧辞,未尝宣布于外,是也。其词如何,今不可考。唯三大宴之致辞,则由文臣为之,故宋人集中多乐语一种,又谓之致语,又谓之念语。兹录苏子瞻兴龙节集英殿宴乐语如左节。 1NuP931KcrHnKs8wSSZRre1ie8TTF6ZOIBtV7kGdoiQJYj5NxPcyEbBz+H3bJD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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