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初冬的阳光散布在床巾上,从杂乱的鸟声里边醒来望见对家屋瓦上的霜,对着晶莹的窗玻璃,像在檐前唧喳着的麻雀那样地欢喜起来。
静谧,圣洁而冲淡的晨呵!
面对着一杯咖啡,一枝纸烟,坐在窗前,浴着阳光捧起书来——还能有比这更崇高更朴素的快乐么?
洗了脸,斜倚在床上,点了昨晚剩下来的半段公司牌,妻捧着咖啡进来了。咖啡的味像比平时淡了许多。
“咖啡还没煮透呢。你看颜色还是黄的!”
“再煮也煮不出什么来了,这原是你前天喝剩的渣我拿来给你煮的。”
“还是去买一罐来吧。”
“你荷包里不是只有两元钱么?后天还要籴米,哪里再能买咖啡。”
听着那样的话,心境虽然黯淡了些,可是为着这样晴朗的冬晨,终于喝着那淡味的陈咖啡,怡然地读着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