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渊咬着牙没吭声,杨洛继续慢悠悠地说:“第一条路,把谢家吞并的商铺还回来,损失多少照赔,以后见到我主动退避三舍…”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盯着谢明渊煞白的脸,“第二条路嘛,你如果嘴硬,我也可以奉陪到底,放心,我不会杀你,对我而言,你活着比死了有用。”
“我...我选第一条。”谢明渊憋了半天,终于挤出这句话,他知道这会儿再不低头,真得把命搭上。
杨洛冷笑一声:“明智的选择,为了防止你后悔,我要做点预防措施。”
说完,他冲陈安使了个眼色。
陈安立刻会意,让人把谢中俞五花大绑,大声下令:“带走,先押回兵马司大牢,等交代清楚问题,再另行处置。”
兵马司全称为五城兵马司,名义上十二卫军都归它管辖,实际兵权已经被八柱国给瓜分了,兵马司早已有名无实。
如果谢中俞被关进兵马司大牢,那谢家就是有天大的能力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干瞪眼,毕竟五城兵马司背后的八柱国家族可不怂谢家,阴的阳的,文的武的,有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但凡怂一下,一众武将就是婊子养的。
谢中俞似乎也知道被关进兵马司大牢的下场,他吓得脸都白了,转头冲着谢明渊大喊:“大哥,你快救救我啊。”
谢明渊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我谢家乃书香世家,深谙孔孟之道,最讲诚信,说话肯定算数。”
杨洛冷笑:“孔孟还教你怎么做人呢,也没见你干人事,三日内,把赔偿款和商铺一并送到杨府,否则后果自负!”
几名缇骑押着谢中俞离开,哭喊求饶声渐渐远去,谢明渊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压下心中的愤怒与屈辱,转身离开。
至于躺在地上的两位高手,同样被金吾缇骑给打包带走了,什么一流二流,在国家暴力机构面前都是不入流。
虞惊鸿忍不住问:就这么放他走?谢中俞在谢家没什么地位,扣着谢明渊当人质,不是更有谈判筹码?
杨洛笑着说:你一个刑部捕快,居然想搞绑架这一套?
虞惊鸿咬牙道:“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眼!”
杨洛正色道:“谢明渊是谢家嫡长子,他若被扣下,谢崇山必定狗急跳墙,甚至不惜动用朝中关系跟杨家鱼死网破。”
“相反,谢中俞只是个酒囊饭袋,没了他,谢家投鼠忌器,既不敢公然报复,又不得不按我的要求行事。”
其实,杨洛还有更深层次的打算,不过有些算计暗中谋划就行,没必要走漏了风声。
虞惊鸿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们这些玩儿阴谋诡计的人,心里都脏!”
杨洛嬉皮笑脸:“比起朝堂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我简直干净的像皇宫里清明池的池水。”
……
谢家大宅内,谢崇山听完谢明渊的讲述,不由气得浑身发抖,他怒喝道:“对付杨家的计划正徐徐图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现在可好,所有计划全搞砸了,还让杨洛那小杂种抓住了把柄!”
谢明渊颓废地低着头,这次给他的打击确实很大,恐怕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笼罩在阴影里了。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管家萧玄说:“老爷,有位自称是老朋友的人说他在老地方等您,希望您能准时赴约。”
谢崇山正在气头上,听到这句话,他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什么老朋友,不见!”
萧玄又说:“老爷,对方投书拜帖,并且人已在后花园等候,您最好还是去一趟。”
谢崇山心里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支开谢明渊,让管家进来:“对方有几个人?”
萧玄低声说:“就一个,但看样子是先天高手。”
谢崇山手指轻敲着桌子,脸色阴沉:“先天高手......难道是他们?”
萧玄低沉的声音充满杀气:“只需老爷一声令下,老奴便可让他血溅当场!”
谢崇山摇头:“杀他容易,但他背后的组织知道老夫太多秘密,如果那些事传出去,谢家在大魏国焉能有容身之地?你去告诉来人,就说老夫一刻钟后到。”
后花园的假山后,一个黑袍人负手而立,腰间悬着的青色环佩在微风里发出细微嗡鸣。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兜帽下露出半张覆着狰狞疤痕的脸:“谢大人,别来无恙啊。”
谢崇山身旁的萧玄突然身形一晃,疾步上前,半空中“唰”地一声拔出佩刀,挽起一片冰冷的刀光,攻向那黑袍人。
黑袍人不退反进,双手从腰后抽出子午鸳鸯钺,刹那间,只见两道人影如旋风般绞在一起。
萧玄的刀法刚猛霸道,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黑袍人的子午鸳鸯钺却诡异多变,钺刃划开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刀光钺影交错,叮叮当当火星四射,几招过后,两人同时后退,互相凝视着对方。
黑袍人收起子午鸳鸯钺,伤疤随着笑容扭曲:“不愧是有刀中诡者之称的七十二路断门刀,虚虚实实,诡异莫测,在下佩服!”
萧玄把刀插回刀鞘,又变回了那个弯腰驼背的老人,笑着说:“能把子午鸳鸯钺用得出神入化的,江湖上没几个。阁下应该就是葬花阁的金牌杀手血衣客吧?”
血衣客朝谢崇山抱拳一礼,恭敬道:“谢大人,唐突拜访,还望见谅,只是我家主人想与大人共谋一件大事。”
谢崇山深深地看了血衣客一眼,不咸不淡道:“你家主人是谁?”
血衣客微微一欠身,道:“两年前,谢大人曾与葬花阁达成一笔交易,让我们解决杨家三兄弟,这事葬花阁已经完成了,所以还请谢大人不要过河拆桥才是。”
谢崇山负手而立,冷哼道:“老夫言而有信,在不伤天害理的前提下,老夫会尽力而为。”
血衣客笑道:“葬花阁自然相信谢大人的品性,所以我家主人才会派我前来。”
谢崇山眯着眼:“要老夫做什么?”
血衣客摇头道:“等时机成熟,我家主人自会有指示,在此期间,谢大人只需静候即可,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会送上杨家小公子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