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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解字》将神定义为“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许慎将神解释为万物本源的意思。神具有万物生长的根本秩序。“神”来自“示”字部。在《说文解字》中为“示，天垂象，见吉凶，所以示人”。同时，“申”字是闪电的象形字。上古时代人类受限于认知水平，不能穷究现象与本质的关联，故将其归结为上苍。《尔雅》对神解释为“引，陈也”。此处引为拉伸、延展之义。神与陈二字引古声为近似发音字。
早至战国时，神之义初现端倪，已有现代中医学所说的“精神、思维”的含义在其中。如《逍遥游》：“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荀子·天论》：“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孟子·尽心上》：“夫君子，所过者化，所存者神。”这里的“神”指的都是“精神”。以上对于神的理解认识均停留在形容一种强大的未知力量上，这种力量既代表了规律，也蕴含着神灵之义。这种神与自然界是息息相关的，但与人体的直接联系不大。神还常以“神明”二字出现，“神明”起初即“神灵”之意。《易经·系辞》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易说·卦传》云：“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说明圣人创作《易经》过程中在神灵的启发下产生了灵感，创作八卦而与“神明”相通。“神”字原义是描述像闪电一样发光的物体，源于甲骨文的记载。古代先人对于世界的开发和认识并没有很强的主观能动性，对于神秘的、无法解释的力量和物质有一种崇拜和敬畏感情在其中，故神也蕴含了主宰万物秩序的含义。
至战国晚期，神的重点转移到“人”的身上，神灵莫测的力量转变为“主导人身活动、精神、思维之生命主宰”。至《黄帝内经》成书时期，人们兼收秉承了部分中国古代哲学关于神的思想认识，并从中医学的出发点确立了神主宰人体的含义，阐发出神代表精神意识活动的理性内涵。诸如“神明”“神气”“神志”等表达形式，虽然字面意义看起来颇为相近，实际上却有广义与狭义的差别。广义之神又叫神明，指人体生命活动的外显，狭义之神的界定往往指“神志”，即人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黄帝内经》把精神活动归于相应脏腑，即所谓“五神脏”。除了医家对神的解释，还有诸多先秦百家著作如《老子》《庄子》《列子》等展现了神具有“神妙”“道之状”“精神”“心神”等含义。至《黄帝内经》中所体现神之含义的内容已经与“外在神灵、鬼神”之说没有那么紧密的联系。至此，神变为“生命造化之机、生命主宰”之意，在中医文献中，常以“神”或“神机”“神明”的形式出现。以《黄帝内经》为例，如《素问·五常政大论》：“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灵枢·天年》云：“失神者死，得神者生。”体现了神对人的生死存亡起着决定性作用的意义。《灵枢·邪客》也说：“邪弗能容也，容之则心伤，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矣。”阐明了此处的“神”有“生命主宰、造化之机”之含义。神让人们感受到生命规律的可知性，进一步发展为个体生理上的表现。综上来看，神由神灵之神秘莫测转变为《黄帝内经》中的以人为主导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绝非朝夕之事。《黄帝内经》的成书表明至此神在人体的价值得以彰显。
本书以2015年《黄帝内经》注释版为底本进行相关整理分析，发现在《黄帝内经》中有187次出现了“神”字。《黄帝内经》又分《素问》和《灵枢》两部分，“神”字在《素问》全文中出现了108次，在《灵枢》里出现79次。相关联的篇章有58篇，《素问》30篇，《灵枢》28篇。《黄帝内经》中出现有关神的论述次数如下（并非对“神”字的次数统计）：素问部分，《素问·上古天真论》2次，《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出现2次，《素问·六节藏象论》2次，《素问·宝命全形论》2次，《素问·解精微论》1次，《素问·移精变气论》1次，《素问·汤液醪醴论》2次，《素问·生气通天论》2次，《素问·离合真邪论》2次，《素问·六微旨大论》1次，《素问·天元纪大论》1次，《素问·灵兰秘典》1次，《素问·征四失论》2次，《素问·方盛衰论》1次，《素问·举痛论》1次，《素问·调经论》2次。灵枢部分，《灵枢·天年》《灵枢·卫气》《灵枢·终始》《灵枢·针解》《灵枢·小针解》《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灵枢·本藏》《灵枢·邪客》《灵枢·本神》《灵枢·九针十二原》《灵枢·行针》《灵枢·大惑论》《灵枢·刺节》《灵枢·真邪》《灵枢·终始》各出现2次。
通观《黄帝内经》诸篇，对于神的内涵已有相当数量的研究和认识。从相关的研究总结来看，有医学教材、词典、文献三大类，各家都从自己独特的角度对《黄帝内经》神的分类进行了解读，综合各家对《黄帝内经》神的分类归纳，大致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①自然规律。这一认识各家均比较认同且将其放在《黄帝内经》神分类的第一位，可见其重要性所在。②精神、情志活动和变化。与自然规律一样，各类中医教材和相关书籍都把人体的精神、思维、情感活动和变化作为重点概念来阐释，如中医药院校采用的《中医基础理论》《〈黄帝内经〉选读》教材，以及专门来解释《黄帝内经》概念的《〈内经〉词典》等。③气。气的概念在《黄帝内经》里涵盖了正气、血气、精气、水谷之气等，秉持神具有气的含义观点的有《〈黄帝内经〉词典》《中医基础理论》等教材、词典类文献，此外张登本和郭蔼春也在发表的相关著作和文献中对此有过明确解释。④生命活动和生命现象。这指的是人体生命力的外在延伸，《黄帝内经研究大成》《〈黄帝内经〉词典》等教材对此持相似认识。⑤心神与五脏所藏之神。心神为脏腑之统领的观点已得到学者们的一致认同，虽然近年来有脑主元神、心主识神之见解，但心与五脏神的关系认识不容怀疑。⑥鬼神之说。《黄帝内经》中有明确的关于鬼神的记载，但仅见于有限的篇幅里，如《素问·五脏别论》云：“拘于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故各家均对此没有异议，也有少数学术书未将鬼神纳入《黄帝内经》神的分类中。⑦技术高明的医者。《中医藏象学》《〈黄帝内经〉词典》，以及翟双庆等均秉持相同认识。
本书认为在《黄帝内经》中神的内涵有两大方面，即自然和人体，自然之神包括了自然规律和不可预测和描述的物质，如阴阳，人体之神有生命力、精神意志活动、生命的外延表现等意义在其中，此外还有鬼神、高明医工这两类含义。综上，对于《黄帝内经》神的概念已然清晰明了，下面就对《黄帝内经》神的分类进行详细区分和归类。
在《黄帝内经》里，神有不同的分类。具体来看，首先神具有影响自然变化的力量，这也是《黄帝内经》中神的内涵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关于神为自然力量的观点均集中在《素问》部分，相关原文整理如下（表1）。
表1 自然界运动变化规律相关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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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之神具有自然天地运化规律的功能，在其篇章中多见“神明”二字，“神”与“神明”并无差别，只是“神明”在《素问》中被用来代指自然变化之规律，其本义包含于神之中，为神概念的一种延伸。具体来看，《素问·五运行大论》曰：“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纪。”这里的“纪”指的是一种规律，神是指万物具体运化规律，如《素问·天元纪大论》曰：“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圣。”运化规律不外乎阴阳之间的转化，而阴阳变化的内在规律则难以通过直观感知，所以用“阴阳不测”来总体概括神的特性。《黄帝内经》还指出人与天地之间的运化规律是可以做到彼此感应的，《素问·至真要大论》言：“天地之大纪，人神之通应也。”《素问·气交变大论》曰：“善言天者，必应于人……善言应者，同天地之化，善言化言变者，通神明之理。”这种天人可以交感呼应的思想逐渐发展为中医学天人感应、天人合一的基本理论。
《黄帝内经》中的神除了用来表示自然界整体变化规律是非常玄妙的，还是万物变化的根基所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纲纪。”认为神主宰了阴阳二气的变化。《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中医学天人合一的思想，将人与自然紧密地交织在了一起。自然之神指导人体之神，故在天人合一的思想下，自然之神具体映像在人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如“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其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在脏为肝，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在味为酸，在志为怒”。《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顺天承化，将自然界的位置、时令与人的脏腑、情志等按照五行属性划分，将人体局部与整体自然序列相联系，体现了人与天之间沟通，建立了天人一体观。《黄帝内经》中自然之神内涵可以概括为主宰自然界一切变化的根本规律，自然之神与人体生理紧密结合，可以对接和沟通，二者之间的相应和使天与人的对照交流变得充实和深入起来，对后世医学的发挥与应用影响深远。
神对人体生命力的主宰功能主要体现在如何调控人体的生命力，以及如何影响人体内在的活动方面上。生命力在人体根源于内，也叫作神机，神机是生命的动力，一旦离开，生命就会停止。该观点在《素问》和《灵枢》中均有所涉及，原文整理如下（表2）。
表2 人体生命力主宰相关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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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上述经文来看，是否有生命力存在于人体的关键是内在的神机是否存在。“机”有造化之意。《素问·五常政大论》云：“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灵枢·本神》指出：“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对神范畴的解释是阴与阳这两种生命物质之间相互斗争和交融的结果。神作为生命活动主宰所具备以下几个基本特性：首先神是生命活动天生之物，一直伴随着人体所有生命的活动始终；其次是神的产生源自、依赖精与血气的化生。《黄帝内经》中对神的多方面阐释表现了生命的内在活动，从《黄帝内经》角度来看，生命存在的前提条件不仅需要有血肉之躯体，还必须有神的参与，才能成为完整状态的人。神作为人体生命活动的主宰，决定人体生命活动的作用尤为突出，正所谓“失神者死，得神者生也”，神的有无决定了生命活动能否运转。
人体之神是通过一定物质基础来承载生命的运行，神的内涵无法用明确的主观言语描述出来，却可以被客观感知。人体之神的载体为血、精等基础物质，《灵枢·天年》曰：“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说的便是血气、营卫之气、水谷之气及脏腑的形成，均是在神的参与下得以进行完成。《灵枢·营卫生会》云：“血者，神气也。”《灵枢·平人绝谷》曰：“神者，水谷之精气也。”以上论述明确了人体神的活动是与人体内的物质基础紧密关联的。具体而言，心神的活动依靠精、气、血对其进行滋养以运行，反之心神又主宰精、气、血的化生。精又分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先天之精受于男女媾精，神是阴阳二精相结合的产物，后天之精则来自饮食水谷。精对神有滋养的作用，精充则神旺，精衰则神弱。气为神的活动提供了物质保障，张景岳释之：“人之有生，全赖此气……精气既足，神自旺矣。”血是人体心神活动的物质基础，心藏脉，脉为血之府、神之舍。再如《素问·八正神明论》云：“血气者，人之神。”这意味着，血是水谷精微所化，为神的活动提供营养动力。《灵枢·营卫生会》云：“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命曰营气。”指出营血对脏腑和肢体的营养作用和沿脉循行特点。以上内容说明了《黄帝内经》之神具有主宰和维持人生命活动的必不可缺的重要作用。《黄帝内经》将抽象化的神转为了具体存在，神的主要内涵与血肉之躯联系在一起，丰富了其内容。
神还指精神和思维，表现为人的精神活动，承载人体精神活动的五脏为心。相关原文主要集中在《素问》部分，《灵枢》中亦有所提及，整理如下（表3）。
表3 情志活动相关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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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人体最重要的功能体现为情志和精神活动，指心所藏之神起统帅作用。《素问·灵兰秘典论》曰：“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素问·邪客》曰：“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黄帝内经》中的心不但为神之主，而且是五脏六腑之大主，统摄其他脏腑，心神是保障其他脏腑之神正常运作的基础。心主神明的基础在于血脉。脉为神气相使之道，是输布神气的通道，即“心藏脉，脉舍神”之意。心神藏于血脉之中，《灵枢·本神》云“心藏脉，脉舍神”说明心对血脉也有统领的作用，心可以濡养五脏，心血充足，则思维敏捷，精神焕发，若不足则精神萎靡。心藏神是指心具有主宰人体五脏六腑等一切生理活动和精神思维活动的功能。《黄帝内经》明确提出了心为神明之主的观念。这个心并不是肉眼所观察到的心，而是指中医藏象学说的心的功能，以养护心藏之神明来养生长寿。心作为人体的君主之官，其首要作用为主管神明，心主神明表现为心统帅人体全部脏腑的生理运行。
神以五脏为舍，分别代表不同属性之神。《素问·痹论》云：“静则神藏，躁则消亡。”《灵枢·本神》言：“血、脉、营、气、精神，此五脏之所藏也。”《灵枢·根结》曰：“调阴与阳，精气乃光，合形与气，使神内藏。”这里强调了神对调节脏腑和运行气血、疏通情志的主导作用。《素问·宣明五气》提出神藏于心、魄藏于肺、魂藏于肝、意藏于脾、志藏于肾的观点，表明了人体之神与五脏有直接的对应关系。人之五脏皆藏神，每一个脏腑所对应的神即为“精神”。分而言之，每个脏腑所代表的神即神、魂、魄、意、志。魂受神的控制，随神往来，属于潜在的意识，魄隐于精中，意与志均发自内心，反映思维的整体过程，又能够协调其他精神活动。《灵枢·本脏》云：“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志意和则精神专直……五脏不受邪。”在这里，意志可以影响和调整情志精神活动，神用来表达人特有的心理活动：此时神被赋予了精神、意识、思维等心理活动的内涵。凡此之属，魂、魄、意、智、思、虑、智等皆为神的体现。五神分为意、志、思、虑、智，为五脏所主，在日常应用时属于价值取向，即理性思维过程，当由意、志明确做事的目的之后，经过理性思维的处理，提高虑、智对结果的影响。《灵枢·本神》指出“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即理性思维能够周全各方面的因素以达到恰当目的。而智在《灵枢·本神》中体现为“因虑而处物谓之智”，即智慧的含义，通过“任物者谓之心”的观察及感知，经过意志、思、虑的过程最终获得智慧。
情志活动是人体对外在环境的反应作用到自身的情感表达，是体内气机运行的表现。喜则精气亢奋属火，怒则精气宣泄属木，思则精气氤氲属土，忧悲则精气收敛属金，恐则精气沉降属水。人的精神活动总体上属于信仰、信念的层面，通过意、志来影响人的意识活动和价值取向，思虑即以个人尺度来判断一切。所有的情志活动都会影响人体气机运行，气机的内在变化又反过来影响到五脏的状态。总而言之，五脏之神为心神所统，共同维护人体气机和情志的运作。
神在《黄帝内经》中还有生命活动外延的意义，主要指被观察到的外在表象，如颜色、神态、脉搏、语言等因素，主要集中在《素问》部分，相关原文整理如下（表4）。
表4 生命活动外延相关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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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作为人体外在的生命活动现象的外延承载，为观测人的健康状况提供了有利条件。人之目、形、色、脉、语言、神态皆可作为得神或者失神的衡量标志。《内经》用神来阐明生命活动的状态，将精神、运动、知觉等一切生命活动称为神，并通过局部的色泽、行为动作、声音的高低、情感的宣发等活动表现出来。如《素问·阳明脉解》云：“病甚则弃衣而走，登高而歌，或至不食数日，逾垣上屋。”这些生命活动的外延成为衡量人体是否健康的重要标尺。换而言之，人体在神的调控作用下维持着日常运转。当出现神调不能之时，人就会发生与神相关的疾病，比如癫狂。《素问·刺法论》云：“神失位，使神采之不圆。”《灵枢·癫狂》云：“狂者多食，善见鬼神，善笑而不发于外者，得之有所大喜，治之取足太阴、太阳、阳明，后取手太阴、太阳、阳明。”《黄帝内经》借此提出治病之真谛在于通过外在药物、针刺经络穴位等手段来激发人体内在的“自和”“自愈”机制，使人体之神恢复调节能力。神生于五脏而养于气血，所谓“得神”者，表明人体五脏精气充盈、营卫通达，虽有疾病外邪困扰，但自我的调控能力尚能运转，治疗起来自然容易；一旦五脏精气失守，出现“失神”情况，可见面色、声音、动作、情感的失常表现，则表面自愈之神无法发挥作用，故疗效不佳。
除上述分类之外，神在《黄帝内经》中的含义还有鬼神和医生之意。因篇幅较少，此处所说的鬼神与先秦诸子所论的鬼神是何种关系不在本书的讨论范围之内，原文如下（表5）。
表5 高明医生与鬼神相关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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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在《黄帝内经》中的概念与前面所提及的“阴阳不测”的含义相近，都指一种不可说明的神秘力量，并非迷信方面的“鬼神”含义。这意味着《黄帝内经》中丝毫没有对鬼神的崇拜迷信之情，反映了《黄帝内经》无神论的思想。另外对医术高明的医生，《黄帝内经》的描述唯有赞美之词。这里的高明医生被黄帝和岐伯形容为通道达圣的神工，可见当时对高明医生的评价尤为突出，已非现代人认知、了解的医疗技术所能感受和企及。
归纳总结上述内容可知，《黄帝内经》中神的含义是根据不同的情况而不断变化的。在《黄帝内经》中，神主要分为自然之神和人体之神两大类别。自然之神包括了自然规律法则，以及不可预测和描述的物质，如阴阳二气。人体之神则承载了生命力、精神意志活动、生命外延表现等意义在其中。生命力主宰强调的是人体全部生命活动的运转动力；精神意志活动则以心为中心、五脏为发起点来进行；生命外延表现侧重于五官、动作、声音等表现。除此之外，还有鬼神、高明医工这两类含义在其中。《黄帝内经》中神的概念关注自然之神与心神、五脏神对人体健康的重要性，奠定了后世医学养神理论和实践的理论基础。《黄帝内经》无论是作为指导中医学临床的教科书还是中医药院校里研习医学的经典核心，其内容浩如烟海，而关乎神和养神的概念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内容之一，故对其含义分类的研究颇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