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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计琛抱着秦曼脱掉鞋子外套，把人放到床上摸摸额头，倒是不烫。
“你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秦曼迷糊地睁开眼睛，看不太清眼前的人，但是听懂了对方的话，慢慢举起四根手指。
“四瓶？”
“...杯。”
计琛沉默几秒起身道：“先休息吧，我买个解酒药，到了叫你。”
“不许走。”秦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坐起来拉住了计琛，“你去哪？”
“去…取手机，丢在沙发上了。”
“不许去。”秦曼扯着计琛，在对方低下身子时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计琛面露无奈，慢慢抬起手轻轻拍抚秦曼的背道：“我会回来。”
“不会..你走了就不会回来，我都知道…你不会回来了..”
秦曼说着心里难受起来哽咽地掉出眼泪，落在计琛脖子上，温热湿润，计琛想直起腰，却被搂得更紧。
属于怀中人独有的清淡香味混杂着酒气，莫名让人感受到一些柔软脆弱，计琛侧开头，猛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一分钟，我只离开一分钟，先放手吧。”
“我不要！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你又丢下我一个人！骗子！”秦曼抽泣着死死抱住对方，很怕自己松手就又会再失去一次，“不要走，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了…”
计琛微微怔住，耳边的哭声愈来愈重。
“我好累呀妈妈..我真的累了，你别再走了，求求你…我会很听话..”
“我明明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爸爸妈妈来接？为什么只有我总这么难过？为什么只有我做什么都要算计啊？”
“为什么别人活得都那么轻松坦荡呢？只有我这么卑劣，只有我是坏人..活该被欺负，可是我也会害怕，妈妈…”
“为什么要生下我？既然不爱我，既然不会陪着我，那为什么要生下我？这不公平，好不公平..”
秦曼大声哭泣着，眼泪断线一般掉落下去，基本都蹭在计琛脖子上，累积成一片湿漉。
“我一点都不开心，但每天都要笑，明明活不下去了，却还是要笑着和大家说话，妈妈，再快点来带我走吧，不要三个月半年了，我真的好累啊...我好想快点去找你..”
计琛晃了下脑袋，总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好像很久之前遇到过，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秦曼越哭越厉害，哭声和眼泪更加搅乱记忆，计琛的眉头逐渐蹙紧。
“我也想像潇潇那样幸福，有爸妈疼爱，什么都不用管，天黑了还有爸妈来接，我好羡慕她...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的呀..”
“我嫉妒她，我好嫉妒她..”秦曼情绪突然激动，濒临崩溃，“可是我不该嫉妒她，我是坏人，我不能嫉妒自己的好朋友...我应该去死..”
秦曼哭着松开手，无力地倒在床上，眼睛早已经被泪水模糊，心脏也一抽一抽地疼。
“还好，还好我没有得到过什么幸福，不然..我该不想死了...那样..多可笑..”
计琛看着床上哭成泪人的女孩，心里有些酸疼，说出的话用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你也可以很幸福。”
“我不要…我才..不需要..”
床上的人闭上眼睛，像是困了，但眼泪还在不断从眼尾滑落，染出一片樱红。
计琛看着对方的模样愣住，源源不断的回忆涌上脑子，一个一个画面如同走马灯转动，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
“我难受..”
秦曼的声音将计琛从回忆中拉回来，他又摸了下秦曼的额头，没有发烧。
“我去倒点水。”
计琛刚转身就被秦曼用力扯住衣服，脚步不稳一个踉跄跌在床上，靠着反应迅速撑住身子将秦曼笼在身下，没有真的压到人。
距离太近了，他得起来，计琛脑子里满满装着这个念头，但身体却怎么都无法动弹。
身下的女孩泪眼朦胧，眼睛半睁半闭时可以清晰看到浓密的上下睫毛搭在一起，湿漉漉的沾着泪珠。
眼眶眼尾因为哭泣红得厉害，脸颊也泛着微微的红意，委屈、脆弱，却…异常艳丽漂亮。
嘴唇没有补口红，但因为喝了酒颜色竟比着了妆还要合适，五官单拿出来是顶尖，合在一起便成了无可挑剔。
这样一张脸，无论对着谁，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都不会轻易移开视线，好像撒撒娇就能俘获人心。
计琛觉得自己也难免俗，他慢慢汲取着氧气，心跳愈发不受控制。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太容易激发成年人最原始的欲望。
计琛撑着身子想起来，身下的人却好像感觉得到一下子抱住他，用眼泪润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别走，妈妈..别留我一个人，我怕…我也想和妈妈在一起，我也不想让奶奶累得生病，我错了，我本来就不该出现..我不配..”
计琛听着这些话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最终妥协躺下抱住了秦曼。
在抱紧人的一瞬间，秦曼像是一只缺了奶水又很没有安全感的幼猫幼犬，蜷缩着身子钻进了他怀里。
计琛叹息着轻轻拍抚秦曼的背温声哄道：“我也没有母亲了，但我们都配得到爱。”
秦曼轻轻抽了下鼻子，身体蜷缩成小孩子在胎盘里的模样，头抵着计琛的胸口，眼泪慢慢干在睫毛上。
“睡吧，我守着你，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