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又看了一遍你的日记、愈看愈爱,爱!将来我死后一定要放在我棺材里伴我,让我做了鬼也可以常常看看,比《金刚经》也许可贵得多,那时间。我是该骂。不是我不爱。实在因为环境迫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过日子,那晚叫你等我一夜,我心中真难受,至今想起来还得泪下。我以后死也不能再使你有一天像那会儿似的难受,我一定顺着你的心。使你为天下最快乐的人,好不好?
现在冷静极了,摩。爹娘都出去了,屋里满流香淫淫得醉人,不然你若在我身旁,我们又可以低低地说小语了,想起那味儿都叫人神往。你那边事情不知如何了,使我不定,心乱得事情也做不下去。我又想打电报问问你,你在上海我又不敢,算来今天幼仪到申,你也许后天可以动身,那再有五天也就见着你了。咳!还是忍耐着等着吧,凡事都由命不由人,我干急也是无用。
梦绿说一忽来,我许久没有见到她了,这几天,天天被三舅母闹得我也无暇做事。她倒还好,始终是帮我的,你要是还不回来,我真要疯了。夜长梦多,我真怕呀!摩!哥哥我们现在的地位是不容易来的,若要再有什么风波来,那我是一定活不成的了。我看若是你又不能前来求婚,恐怕我伯伯、娘也有些难允你,那我也今后没有脸面见人了。除非我们远走他国。咳!不能想的,想起来都是睡都不能的。你这次回来我不知道怎样地见你呢久别重逢总有点羞答答的,摩,你当人可别亲我,我还真不知道怎样地吻你呢。你胖了呢还是瘦了?也许你进来的时候,我房里要是正有人,那多糟,一句话也不能说了。我知道我见了你一定没有话说的,只会傻笑,那是我的脾气,话多便无话,乐极无话讲。摩,你呢?我真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