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罚跪的第一个时辰,我的侍女锦瑟来了。
她泪巴巴的跪在我的面前,拿着帕子给我擦着脸上的汗珠。
「主子,奴婢去替您向陛下求求情吧?他昨日幸了主子,今日不会这样绝情。」
锦瑟是宇文渊刚封我做美人时分给我的宫人。
人人都嫌我无宠晦气,独她一个傻傻的跟着。
这孩子可真傻。
和我当年一样傻。
她以为我是为什么跪在这里的?
月初时贵妃娘娘诊出喜脉。
这个月凡是宇文渊亲近过的女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刁难。
我会跪在这里,正是因为宇文渊昨日去了我的院落。
用了膳,沐了浴,还幸了我。
作为贵妃有孕后宇文渊第一个宠幸的女人,我会跪在这里是种必然。
早知今日,我一早起来起来便该差锦瑟去告诉贵妃。
宇文渊宠幸我,不是因为心爱我。
而是因为我皮糙肉厚的禁折腾,玩儿什么花样都死不了。
贵妃腹中怀着的是他第一个孩儿,他山盟海誓的要守着贵妃。
生忌了不到一个月,便再也忍受不了。
他怕伤了他宫里那些娇柔的花,所以就只能来找我。。
美其名曰,怕我受宠之时咬了舌头。
其实我知道。
他对外是明君,所以绝不许我发出那等淫奔孟浪的声音。
我不过是他发泄淫欲的物件儿。
物件儿扔到哪里都无所谓,要用的人想用时自然会捡回去的。
「好了,你莫在这里婆妈了。」我把心中所想换了个想法。
「这里是,若我是陛下记挂的要紧人,自会有人去告诉他,若是陛下觉得我无关紧要,你去求情也是无用,无非是去讨打。」
小锦瑟欲言又止。
我又说:「你回去与我拿件披风吧,我有些冷了。」
3.
我跪在这里的第二个时辰。
锦瑟取了披风,就蹲在我身边傻乎乎的盯着我。
淑妃坐着轿撵从我这里经过。
一身素洁的白衣,手持庄莲菩提手串,面善心慈。
小丫头立马便扑过去,拦在了仪驾跟前,重重的朝她磕了个响头。
「淑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吧。」
她驻了足,目光怜慈的看了一眼护主的锦瑟。
随即开口吩咐道:「给江美人拿个蒲团来吧,她……」
她看我一眼,顿了顿才说:「怪可怜的。」
淑妃是东宫潜邸的老人,一直不争不抢,不温不火。
她见识过我最风光的样子。
我落魄了,她在这后宫之中也依旧像个隐形人。
我曾听说,她很爱宇文渊。
当年我和宇文渊在东宫把酒言欢时,她总会在自己的院子里抚琴。
我一向不爱琴箫鼓瑟,连带着宇文渊也不爱听琴。
我们在花月之下比谁的酒坛抛得高时,从来不曾注意过隔墙传来的靡靡之音。
淑妃看着我,我按宫规向她行了一礼。
起身时不自觉的又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