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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平正义

据说,在公元前几世纪,一位犹太商人发了财,成为他那个时代最富有的人之一(而且以贤达明智著称),他在账簿中留下了一些普世格言,一直流传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威尼斯人把他的格言当作座右铭,并在一座主要建筑物的角上放上了这位古代犹太人的雕像。许多年过去了,这些警世名言却落得声誉扫地的下场,因为它们和现代商业精神背道而驰。

例如,他在一处写道:“用诡诈之舌求财的,就是自己取死;所得之财,乃是吹来吹去的浮云。”另一处他表达了相同的意思:“不义之财,毫无益处;唯有公义,能救人脱离死亡。”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句话都断言,用不公正的手段谋取财富,唯一的结局和收获是毁灭。如果我们用“骗人的标签、称号、炫耀、广告”来代替“谎言”,就会更加清楚这些话对于现代商业的意义。

智者说过:“压迫穷人来致富的人必将落入缺吃少穿的地步。”更为激烈的说法是:“不要因为他是穷人而抢劫他,也不要压迫事业遭受挫折的人。因为摧毁别人的人,造物主会摧毁他。”

“抢劫穷人,因为他穷”这句话尤其体现出重商主义的偷窃形式,它旨在利用他人的贫困低价占有他人的劳动或财产。通常拦路抢劫的强盗掠夺富人,但商人却掠夺穷人。

最为著名的两段话是:

“富人和穷人相遇,

造物主是他们的创造者;

富人和穷人相遇,

造物主是他们的光。”

他们“相遇”,也就是说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富裕和贫困的作用和反作用就像百川归海的世界律法一样不容置疑,因为“造物主是他们的创造者”。但这种作用可能是温和的、公正的,也可能是猛烈的、毁灭性的,它可能通过阵阵微波来显示,也可能用一场凶猛的大洪水来表现,不管是哪种方式,富人和穷人都要明白造物主是他们的光。

从某方面来看,溪流是财富作用的一个完美的形象。大地沉降的地方就是水的流动方向,因此财富也必须流向人们需要的地方。但河流的支配和管理是由人来精心策划的,究竟流水是一种灾祸还是一种恩惠,全在于人的劳动和管理才华。数世纪以来,世界上的一些地区,土壤肥沃、气候宜人,却在河流的冲刷下变成荒漠,不仅寸草不长,还受到瘟疫的侵袭。如果得到正确的引导,溪流本应该平稳地灌溉着一块又一块的田地——净化空气,为人兽提供食物,用它的胸膛承载着人类的负荷。可是现在它却淹没了大平原、毒化着空气。它的气息传播疾病、它的运行带来饥馑。同样,人类的法律能够引导财富的流动方向。通过筑渠疏导和护堤引领,它将变成生命之水——智者手中的财富;反之,任其随波逐流,非法流动,它就会变成最后的也是致命的全国瘟疫——玛拉水 ,即孕育一切罪恶根源的水。

奇怪的是,在一般经济学家自己的“经济学”定义中,这些有关分配和制约的法则的必要性被忽视了。经济学家把经济学称为“致富的科学”。但是,许多科学及艺术可以用于致富。在中世纪,对拥有大量资产的人进行投毒是一种广泛使用的手段;现在,对拥有少量资产的人的食物进行掺假则成了广泛使用的手段。所有这些都成为致富的学问或技巧。

因此,经济学家称他的科学为致富的科学,使这门学科的特征受到一定的制约。让我们假设他的意思为:经济学是“用合法或公正的方式致富”的科学。在这个定义中,“公正”或“合法”一词最终能站得住脚吗?因为,有可能赚钱过程是合法的,但却一点也不公正。因此,如果我们在定义中最终只保留“公正”一词,那么结论就是,为了用科学方法致富,我们一定要公正地赚钱,这样才能知道什么是公正。根据供需法则,生存是鱼类、鼠类和狼的特权,而人类的殊荣是根据公正法则生存。

接下来,我们必须考察什么是有关劳动报酬的公正法则。

如我上一节中所述,工资形式表现为对某个替我们工作的人的承诺:今天他为我们付出了时间和劳动,我们将在未来他需要的时候,为他付出同样的时间和劳动。

如果我们保证为他付出的少于他给予我们的劳动,我们就少付了他的工资。如果我们保证为他付出的多于他给予我们的劳动,我们就多付了他的工资。

实际上,若两个人争相做一份工作,但只需要一个人来完成,于是两个人竞相把工资压低,得到工作机会的那个人,他的报酬就低于标准工资。若两位雇主各需要一位雇员,但只有一人应聘,两位雇主竞相提高工资,结果雇员的工资就高于标准工资。正确或公正的工资,其核心原则介于这两种不公正报酬之间。

因此,就像先有种子后有果实一样,先有正确引导的劳动,之后才会硕果累累。因此,在后来付酬的时候要把“先前”付出的劳动的“果实”(或称为“利息”)考虑进去,并用附加劳动来抵消。因此,典型的交易形式将是:如果你今天为我工作了一小时,在你需要时,我将为你工作一小时五分钟。如果你今天给我一磅的面包,我将还你十七盎司的面包,如此等等。

现在如果有两个人想找工作,我雇用了那个愿意以半价为我工作的人,那么,这个人将处于半饥饿状态,而另一个人则得不到工作。即使我付给选中的人应得的工资,另一个还是失业。但是我的雇员就不会挨饿,我会公正地使用金钱。如果我付给雇员应得的工资,我就不能积蓄多余的财富,不能把钱挥霍在奢侈的生活中,不会加剧世上的贫困。从我这里拿到应得工资的劳动者将正确地对待他的属下。这样正义的溪流就不会干涸,而是在向前奔流过程中汇聚力量。具有这种公正感的民族将幸福繁荣。

经济学家认为竞争对一个国家有益,我们发现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竞争只会使买主获得不公正的廉价的劳动力,结果使富者更富、穷者更穷。从长远看,它只能导致整个国家的毁灭。劳动者应该根据他的能力获得公平的工资。即使这样,也会有某种程度的竞争,但是人们会生活愉快、工作熟练,因为他们不用降低工资与别人竞争工作岗位,而是学习新的技能来保证自己有就业机会。工资按照职务等级固定下来,这是政府部门之所以吸引人的奥秘所在。报考政府部门的人不用降低工资来争取工作,只需表明自己比竞争对手更有能力就行。陆军和海军中的情况也是一样,在这里很少有贪污腐败。但是在商业和制造业中,竞争咄咄逼人,结果产生了欺骗、狡诈和偷窃。生产出来的产品粗制滥造。经营者、劳动者和消费者都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这种观念会破坏所有的人际关系。劳动者忍饥挨饿,举行罢工。经营者变成流氓恶棍,消费者不顾伦理道德的约束。一种不公正引发了许多的不公正,最终,雇员、工人和消费者都会悲伤失望、饱受折磨,以致衰败灭亡。人民拥有的财富成了一种灾祸。

对于人的智力而言,把经济学的普遍教条当作一门科学来接受,历史上还从没有这么耻辱的事情。我知道历史上也没有这样的先例:一个国家彻底摒弃了它所信奉的精神信仰的首要原则。

我们所尊奉的神圣经典不仅指责对金钱的热爱为一切罪恶之源,指责为神灵憎恶的偶像崇拜,而且声明为金钱服务和为真理服务南辕北辙;凡是提到富裕和贫困的地方,都会诅咒富人,祝福穷人。

真正的经济学是公正的经济学。

如果人们学会处事公正,为人正直,他们将生活幸福。除此之外的一切不仅是徒劳的,还会把人们直接拖向毁灭。教导人们用圈套或诡计来发财致富,会给他们造成无尽的伤害。 HODQk3juifNOtOZ8XyYmAKAT+Ml995s99j5DM0jD1PeTdCcAua/h20Xdmy76+u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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