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不会折断

树枝不会折断，它从一切物质里

带出芳香

熏陶了我的前额

树枝不会折断，也不会

把七月里溺水的灵魂送回家乡

它甚至不会把海底的铜

捞上来

擦洗得又湿又亮

树枝进入我的瞳仁之前不会折断

它缠绕废墟上裂开的

石像如同农人缠绕正烂掉的麦粒

被埋过又长出地面的人看得更远

潮透的叶子积存岁月的宁静

树枝断了，那么我是谁呢

我为谁避开这直灌顶心的雨点

我为谁在这冷僻林中踩出

小道一条？树枝长在我的桌上

谁去这小道

再走了一遍谁就最懂得死亡

握着我的树枝到诗歌里去

为它一哭，我前后彷徨

1987年10月写
1993年12月改 aaRBO3LgQnah0Y63e22r5UwPZZHmdYjHTEHZnfFSlWV2FvUkeAOlMR45pnAOJQ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