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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诸往世书

印度现代神话的主要信息来源,乃是两大史诗《罗摩衍那》与《摩诃婆罗多》,以及十八部往世书。“往世书”意为“古老的传统故事”,此外还包括五部主要的坦特罗(Tantra)。

史诗的成书年代难以确知,不过,我们大约可料定,史诗成书于诸吠陀之后、诸往世书以前。有文献称,《罗摩衍那》的产生年代早在公元前500年左右,然又有说法称,其确定的编纂时间不可能早于公元前100年,并且有很大的篇幅形成时间更为晚近。《摩诃婆罗多》的成书时间约晚于《罗摩衍那》一个世纪。

两大史诗与吠陀、往世书、坦特罗有所不同,其阅读对象乃是婆罗门以外的人们。史诗体量甚巨,同一故事可能反复出现。时至今日,史诗在广大印度人民的心目中仍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被视为信仰,因此,在史诗中读到如是话语也便不足为奇了:“凡读诵此赐予新生的神圣《罗摩衍那》(或《摩诃婆罗多》)者,将摆脱一切罪孽,携其子孙,荣升至上天国。”

确定诸往世书的成书年代几乎与史诗同样困难。不过,人们相信所有往世书的成书时间不会早于公元8世纪,尽管其中所包含的一些传说可能来自更早的年代。从诸多方面的证据来看,往世书的成书时间明显晚于两大史诗——史诗所述仅仅是人类与英雄,到了往世书时期,所述之对象已然是神圣之存在了。

从这一意义上看,往世书与吠陀亦有所不同。古老的吠陀时期,印度人民拥有共同的宗教信仰,因而敬拜同一批神祇,而不同的往世书常常只关心某一位神明,为其呈上特别的颂赞,其余诸神则削弱至从属地位。除唯一选定的真神外,往世书对万神殿中的其余众神往往一视同仁,唯一真神则被称为“至上神”,被奉为虔信之对象。对至上神而言,余神不过是其化身。梵天、湿婆、毗湿奴的众多形相之一,即是最伟大的至上神,理应获得所有人的敬拜。

也许,最初编纂往世书的目的仅仅在于颂赞三大主神,然随着印度向整个次大陆的扩张,宗教之中心权威不复存在,教派意识日盛,故此作者们颂赞自身之特定神祇,而对余神漠不关心。

诸往世书的分类如下:

Ⅰ.献予梵天的往世书,有《梵天往世书》、《梵卵往世书》( Brahmāṇḍa Purāṇa )、《梵转往世书》( Brahmāvaivarta Purāṇa )、《摩根德耶往世书》( Mārkaṇḍeya Purāṇa )、《未来往世书》、《侏儒往世书》( Vāmana Purāṇa )。

Ⅱ.献予毗湿奴的往世书,有《毗湿奴往世书》、《薄伽瓦谭》( Bhāgavata Purāṇa )、《那罗陀往世书》( Nāradīya Purāṇa )、《迦楼罗往世书》( Garuḍa Purāṇa )、《莲花往世书》、《筏罗诃往世书》( Varāha Purāṇa )。

Ⅲ.主要与湿婆有关的往世书,有《湿婆往世书》( Śiva Purāṇa )、《林伽往世书》( Liṇga Purāṇa )、《室建陀往世书》、《阿耆尼往世书》( Agni Purāṇa )、《摩磋往世书》( Matsya Purāṇa )、《库尔玛往世书》( Kūrma Purāṇa )。《阿耆尼往世书》也称《伐由往世书》( Vāyu Purāṇa )。

以上往世书几乎是当今盛行的全部印度教教派之权威圣典,为印度人民所广泛阅读。部分梵语往世书甚至通篇被译作了教派的本地方言,余者亦得到了部分的译解。针对那些尚不具备阅读能力的人们,古鲁的日常修习即包含在弟子阶段性来访时,为其朗读或讲述往世书内容。

每一部往世书皆向特定的一些神祇献上赞美,依其教导,这些神祇乃是至上神,对那些其他往世书浓墨重彩详加描绘的别神,则一笔带过,有时甚至禁止敬拜这些神祇。依此判断,诸往世书似编纂于不同的年代与不同的地区,编纂者很可能对他人所述一无所知。人们普遍相信所有的著作皆源自伟大的圣哲毗耶娑,他也是诸吠陀与《摩诃婆罗多》的编纂者。

相较于其他观点,核心的往世书与《毗湿奴往世书》更倾向于如下观点,其中涉及往世书的五大主题:“Ⅰ.宇宙之创造;Ⅱ.宇宙之毁灭与再创造;Ⅲ.诸神与祖先之谱系;Ⅳ.摩奴(曾统治很长的时间)统治时期;Ⅴ.两大种族——太阳族与月亮族之王朝历史。” 如今所知的往世书,亦存在忽略上述主题而探讨其他之情形,同时,在叙述不同谱系时,亦存在着较大的差异。

此处需提及的最后一类宗教文献乃是坦特罗。“坦特罗”一词意指“一种信仰之道”,其启示录中所记载之信仰,能令人自一切重罪中获得解脱。坦特罗的形式乃是湿婆与妻子的对话,在对妻子的答问中,大天开示了关于敬拜的各种知识。此类著作的成书年代晦暗不明,不过眼下大约可论定,其形成时间不早于距今六个世纪时。

坦特罗乃是性力派教徒(Śākta)的信仰与仪式之权威,他们敬拜湿婆之妻,并将坦特罗视为第五吠陀。这些教派的学说,或者至少一部分学说乃属秘传,仅在正式入教、步入神秘传统的教众中传授。

往世书神祇方面,我们将依据一般顺序进行介绍。印度人常常提及的三大主神——梵天、毗湿奴、湿婆,被统称为“印度三相神”(Trim ū rti)。在逐一介绍三相神及其配偶之后,我们还将对其化身或后裔进行阐述,最后将叙述与其中任何一位皆无关联的诸神。不难发现,大多数重要神祇皆与三相神中的一位或数位存在联系。 cnit9C4fDjAucfQzjDx6x6CivHdTZVgDeQgdrc7nBllXvhXxQ76uuhJpUk6Tav9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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