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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塔歌人来到了飘忽林

在远古时代,飘忽林(Naimysharanya)中居住着几位伟大的圣人。有一天,他们坐在一起,在清晨的沐浴、祈祷和冥想之后,森林里面来了一位很有名的行吟诗人苏塔,他也叫乌格拉施拉瓦(Ugrasravas,意为“厉声”)。圣人们见到他欣喜万分,他们用无上的敬意欢迎他,并虔诚地给他献上了这样美好的词句:

“哦,无罪的人,你是一个自由的灵魂。通过你的古鲁(Guru)的恩典,所有圣典的精髓都已经传递给了你。这些教义将使全人类获益,请求你为我们揭示它。我们也渴望知晓关于室利·克里希那化身的神圣事迹。我们知道宇宙之主,出于娱乐和游戏,以及为了拯救人类的困厄,他在不同的时代化身为不同形象。人们通过吟唱对主神的赞歌,以及讲述主神的神圣事迹与过往,而让自己也可以变得无比圣洁。

“甚至,说出他的神圣名字,人们也能挣脱无明的泥沼而获得解脱,并且无所畏惧。恐惧再也不敢靠近这样的人。

“通过拜倒在主神的脚下,自我控制的摩尼们(Munis)变得如此完美,以至于那些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也日益纯粹与神圣。

“神圣的恒河能洁净每一个人,因为她发源于主神的脚下。

“事实上,仅仅是聆听关于他神圣的工作和游戏的故事,就是一种身心的净化。所有这些伟绩我们都已知晓:但是,我们期待能听到更多更多。”

苏塔歌人满足了他们的请求,于是,这位伟大的圣者就这样回答他们:

“哦,尊敬的圣人,没有什么比谈论神和他的神圣游戏更伟大和更净化人心的事情了。人类最高的宗教,就是将无私的爱献给神。若一个人拥有这样的爱,他将获得无上神圣的智慧。没有爱的知识是不结果实的。宗教如果没有爱,那么它本身就是徒劳的。就算一个人竭其所能,为了灵性生活而精勤努力,但是,若他的心里没有爱,所有的努力都成了虚妄、空自劳苦。

“宗教并不是为了获得在天堂的一席之地。它是为了探究真理,而且它的理想是获得真理的知识,并实现它。

“知晓真理者宣称真理为无限者、为永恒的知识。《吠陀经》的追随者称其为梵(Brahman),金胎(Hiranyagarbha)的崇拜者称其为宇宙精神,信徒们则直接称其为神。

“自我控制、身心调御良好的摩尼们,心里充满了信仰和崇敬,他们已然意识到了真正的爱,发现宇宙自我就寓居在他们自身之内。哦,伟大的圣人啊,无论人们选择哪一个宗教,或遵循哪一条道路,只要他心中感恩,并爱着内在之主人,他就是受祝福的。

“神是所有人的避难所和坚强的后盾。因此,人们应当聆听他,崇拜他,唱诵献给他的赞歌,并冥想他。冥想就像一把智慧之剑,斩断所有恶业之缠缚。

“一个行善的人,若是常常与圣人生活在一起,他将逐渐获得宗教的信仰。

“当信仰降临,内心将升起想要聆听神之话语的饥渴。当这一饥渴升起,他发现他的世界里将满是喜悦。当这一喜悦诞生,那么,所有的罪恶将消失。然后,主,这位至尊者,这位神圣的朋友,他就揭示他自身,为人们除去一切的恶与杂质。

“当所有的杂质都被清洗除去,真理便尾随而至,对神产生一种永恒的爱情。在这一如此纯净的心灵之中,将再也不会升起任何世俗的欲望和贪求,而满是心灵的欢愉。

“当为主献身的欢愉充满了整个的心灵,人们便解开了世界的束缚。他认识了真理,并亲证了自我(Self)。他的私我意识将会彻底消融,所有疑惑皆被驱散。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业力的捆绑宣告终止。

“智慧之人应当无时无刻不爱着神,并在神之内发现这种无穷的欢愉。

“所有的《吠陀》所指向的理想,一切的奉献和瑜伽的最后目标,所有的工作、知识和苦行,一切宗教的真理,即是这种神圣的爱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主神,尽管无形相、无属性,并超越三德(Gunas),他通过神圣的摩耶(Maya)投射出了整个宇宙万有。宇宙诞生之后,他寓居在一切的存在与事物之内。但是,他却丝毫不受宇宙的影响,因为他是最纯粹的意识本身。

“正如水一样,尽管它本身是无形的,当它倒入不同形状的容器时,却依着容器而呈现为多样的形状。同样地,主神,这一宇宙之大灵,就呈现为各种各样的身体形式。这爱的主人,为了他的欢愉、他的游戏,就设定了无数的形相:神明、人类、动物、鸟雀,以及其他一切有生命的与无生命的事物。无限即是神,无限是他的表达。

“但是克里希那,这爱和神性的化身,是神的独特显现。

“无论何时,当人世间的真理被遗忘,邪恶当道、肆意弥漫时,主神就会化为人身,为人类指引道路,宣扬真理,并显示理想生活的榜样。这样的化身,即神在地球上的化身。

“人是神圣的。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是非人格化的真理。因为他的本质,就是纯粹意识。由于摩耶的限制,人类便陷入无知,认为自我就是这一具粗糙的肉身。

“这就像飘浮在虚空中的云,人们出于无知而认为它就是天空;就像地球上的灰尘,当它被风吹起,人们出于无知而认为它就是大地;同样地,身体和心意,也因人们的无知而被认为是自我。

“我们有物质性的粗糙身。我们也有精微身,它是由心意、智性和私我组成。这些身体都是灵魂或自我的附属。由于无明,人们却以为这些附属与灵魂同一,从此,他就被自己的一切善恶行为束缚住了。

“当他求得知识,并感知到粗糙身和精微身只是附属之物,与真实自我相互分离,他亲证了梵,意识到梵的自由境界。他自己就成了梵,并在他自己的荣耀中发出喜乐的光芒。

“这一全知的主人,他尽管超越了出生、超越了业力的捆缚,却出于自愿,选择了以人类的方式诞生,并将自己显现为克里希那,或罗摩(Rama)。这些神圣的化身,与普通的人类之间有着巨大的区别。他们虽降生为人,却是带着自我的知识自由地降生人世。尽管外表也受限于人格的形式,但他知晓自己正是非人格的、是内在于一切存在中的精神主人。就像舞台上的演员,他不会受到自己所扮演角色的真正影响。

“无知的人,想要明白神的荣耀和权能,实在是困难的。只有那些带着爱,带着虔诚之情来敬拜和冥想于神圣化身的人,在他莲花双足的祝福之下,此人才能认识真理。

“哦,汝等圣人,你们也是受祝福的,因为你们深爱着主神。如此深爱主神的人,确实就是自由之人。

“哦,可敬的圣人们,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们,我所听闻到的《薄伽瓦谭》。它原是由圣人毗耶娑编纂而成,其中凝聚了所有圣典的精髓。毗耶娑仙人就将《薄伽瓦谭》教给他的儿子叔迦——一位非常睿智,且享有盛誉的年轻人,叔迦又将它的要义传授给了国王环住。这位虔诚的圣人,被那些有学识、有智慧的婆罗门(Brahmins)围绕着,他静坐冥想,把自己的身体献出,十分虔诚,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神圣的语词。”

众圣人当中,苏纳卡(Saunaka)是最年老者,当他听到叔迦的名字时,就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尊敬的主人,”他说道,“恳请您告诉我们叔迦仙人受教导的那一本关于神的书吧!毗耶娑是在何时,并是如何编写它的?那是何等富有意义的事情啊,当叔迦成为第一个传播它的教义的人。叔迦是毗耶娑仙人的儿子,也是一位真正的瑜伽士,一位知梵者,他已然意识到了‘太一寓诸万殊’。他的心意和意识,永远与神是合一的境界。他自从过上了弃绝的生活之后,就失去了对身体的觉知。我们已经听说了,他曾经是如何赤身裸体地在人间走动的。有一天,他走进一座森林,经过了一个湖泊,正好有几位仙女于湖中沐浴,她们看着他走了过来,丝毫不觉得害羞。

“但是,当毗耶娑仙人随后走近时,她们立刻走出了水面,并穿好衣裳。这一幕让这位圣人颇感惊讶,他问众仙女:‘为什么你们表现得这么慌张,我的孩子们?年轻的叔迦赤裸着身体,你们却并不回避;现在,在一个衣冠整齐的老人面前却感到如此害羞,这是何等奇怪之事情啊!’仙女们回答道:‘尊敬的长者,在您的身上尚有一丝性的意识,但是,在你的儿子叔迦身上,却一丝一毫也没有啊!’”

就这样,在圣人们的再三请求下,苏塔歌人欣然答应了圣人们的恳切心愿,并开始了他悠长悠长,而又充满了爱的故事之讲述:毗耶娑仙人是如何下定决心,要书写《薄伽瓦谭》,以及他如何教导他自己的儿子——神圣的叔迦仙人,如是如是。 +4sngBClzEL3PKlOpcKn5VEwgBfKkN8VebzVLOgk0nAVpzFI4F7d77aERFxWQ5n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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