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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模型的辩护

疾病模型的实践者经常受到的批评,是在确定患者心中的所谓疾病时没有看到整个人。这种批评很容易被驳回,优秀的医生在诊断一位 45 岁银行经理的高血压时,是不会忽略他这个人的。在患者确诊高血压后,他在向患者提出建议时必须注意到这一点——工作和生活方式是高血压管理的一部分,主要的诊断过程必须独立于此。与其他治疗方法相比,医生必须确信高血压是一种持续性疾病,而不是暂时性现象。否则,没有可立即治疗的原因(比如原发性高血压)和特殊理由,可不采取某些治疗方法。

这类决定属于临床决定,而采用疾病模型的精神科医生必须做出完全相同的决定。不幸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临床”这个形容词往往被视为一个粗鲁的词。它意味着精神科医生失去了人性,只是把病人当作疾病的对象。在对疑似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评估时,对患者的个性特别敏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的。当然,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原发性高血压患者也是独一无二的,但患者的个性特征不应干扰我们对疾病的探索。精神科医生把疑似精神分裂症患者送去做脑电图(EEG)或医学核磁共振成像扫描,并不是不人道或不关心患者,只是试图找到可治疗患者症状的重要线索。如果主要评估的只是患者的内心感受和其对自己疾病的反应,那么患者的症状很可能被忽略。

批评者也可能回答,虽然精神分裂症等诊断有时适合疾病模型,但其他诊断则完全不符合。这一批评也遭到了反驳。研究表明,从令人不愉悦的压力引起的焦虑到精神分裂症和躁狂抑郁症(情感性精神病)等重性精神病,几乎所有的精神疾病都与生物化学、神经药理学和激素变化有关。这些变化是可以测量的,而且往往是病理变化的指标。因此,从广义上讲,它们可以被视为疾病,而就目前我们的知识水平而言,是无法确定大脑的哪一部分是病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存在这种变化。事实上,精神分裂症是在 19 世纪初才被提出的,当时并没有发现它与任何生理疾病有关。只是在刚过去的这些年里,人们才在患有这种疾病的精神病人身上发现了器质性异常,但还远不能确定这些异常到底是治疗的后果所致,还是疾病本身或治疗本身所致。

因此,我们可以回到艾略特·斯莱特的论断,即物理方法符合“生物学进步的主要方向”是精神病学的归属。如果没有使用疾病模型,我们就永远不会发现:精神失常者的全面瘫痪是由梅毒螺旋体引起的;阿尔茨海默型痴呆与大脑中某些特征性的神经纤维缠结有关,而这种缠结可以解释脑细胞的死亡;亨廷顿舞蹈症是一种由基因引发的疾病。还有更多的疾病很快也会加入这个行列。我们可以认为,所有的精神障碍最终都会被证明是医学上公认的疾病,到那时精神病学和医学将融为一体。 GvUIwDnVetkLV5xQiv/yKSc4uG4OQPVSTTNNlBwMjiIGeTZ0ptTXo0H3FfkZx5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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