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淘金热期间,加州的绝大多数人口是矿工。早在1850年,全州三分之二的人口都在从事黄金开采。大家都不干正事,那些选择留下来干正经活儿的人们变得稀罕起来,他们的工资也因此翻了六倍。
加州的黄金开采大大地提高了美国的黄金供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容易采挖的金子都挖得差不多了。一般人干不了的,财力雄厚的大公司会取而代之。这些大公司拥有大型采矿设备,它们的加入进一步提高了黄金的开采量(当然也对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加利福尼亚在1848年的黄金开采量还不到25万美元,而到了1852年,居然产出了价值8200万美元的黄金。这一年也是黄金产量的最高峰。随后几年产量逐年下降(见图6-5)。
图6-5 个人凭借简单的方法已经无法采得黄金,有钱有势的大公司都在用大型设备掘金
还有一个值得强调的就是:早在1848年,当淘金热还远远没有达到它的顶峰时,加州的黄金产量就已经超过之前60年整个美国黄金产量的总和。美国当时的货币系统是以黄金为基础的。如此大量的贵金属进入流通,也相应地造成了通货膨胀(就和滥发纸币一个道理)。全国的批发价格从1850年到1855年增长了30%。
淘金热使得加州总人口从最初的14 000人整整翻了20倍,没有比这更有效的增加人口的方法了。就算最初的矿工们放下了手中的锹镐,他们中的大多数仍然留在了加州继续工作。农业是最普遍的选择,因为对食品的需求日增,而加州又有大片的耕地。
所有由加州而兴起的商业活动中,对美国影响最为深远的恐怕就是铁路了。四位如山姆·布偌南一样从新占领者身上发家的商人组成联盟,成立并管理中太平洋公司。
这“四巨头”分别是马克·霍普金斯(Mark Hopkins)、柯林斯·亨廷顿(Collis Huntington)、查尔斯·克鲁克尔(Charles Crocker)和利兰·斯坦福(Leland Stanford,著名的斯坦福大学就是以他的儿子的名字命名的),他们可以说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方。跨州铁路一直是美国的梦想,只是南北双方对于有关路线的争吵使得这一计划一直无法付诸实施。
美国内战打响以后,南方在美国政府彻底失势。铁路计划于是立刻得到批准(当然铁路线的设计偏向北方)。国家通过太平洋铁路法案对项目提供资金支持。如果是平原地带,每英里
资助16 000美元,丘陵是每英里32 000美元,至于难度更大的山区则是每英里48 000美元。整条铁路至完工花了将近十年时间。当1869 年5月,东西方向的建设终于在犹他州接轨时,美国东西海岸的连接被彻底打通了(见图6-6)。
图6-6 东西向铁路的接轨是美国历史上具有象征意义的时刻,美国终于有了贯通东西海岸的交通系统
对于加利福尼亚来说,这表示着它的农产品可以销往更广泛(而不仅仅是本州)的市场。东岸的港口联系着大西洋彼岸的欧洲国家,加州的农产品自此可以远销全球。到19世纪末,黄金已经成为久远的过去,农业摇身一变成为加州最丰富并且最赚钱的生意。
如此看来,那令人激动的一夜暴富的淘金热持续了远不止一年。早期热情的梦想家们依靠着土地和水源继续收获财富。当然,由淘金热带来的人口大迁徙对国家真正的影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跨大陆联接、日益壮大的国家货币供应和一个巨型而多民族的新加州。这一变化对整个加州乃至美国的个性塑造都有着深远且恒久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