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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四伏的《硬通货法案》

1835年的土地出售量是一年前的三倍。杰克逊眼见日益庞大的土地买卖,不禁忧心忡忡。于是他又求助于他一向尊崇的“硬通货”,发布了广为人知的《正币通告》( Specie Circular )。通告大笔一挥,要求所有未来的土地买卖都必须用金银交割。

这对于土地买卖市场的群魔乱舞足以形成致命一击。硬通货为王,那些拥有硬通货的人(银行或个人)便开始囤积。

通过滥发纸币而发展起来的银行纷纷倒闭,而贷款购买高价土地的农户也受到致命的两拳:第一,因为信贷紧缩,他们出高价购买的土地急速贬值;第二,经济减速对农产品价格造成负面影响,他们的产出收入,尤其是棉花大幅减少。

安德鲁·杰克逊在思想上的伙伴马丁·范布伦(Martin Van Buren),在1836年当选为下一任总统,并于1837年3月正式接任就职。此时也正好是全国经济开始崩盘的时候。就在范布伦就职前两周,纽约银行因为自己的金银储备所剩无几,开始拒绝接受纸币兑换正币。这无疑是对经济的一大新的打击。

全国范围内,几百家银行永久性地关门停业。成千的经济新贵们发现手中的钞票一文不值,财富瞬间缩水。几乎所有的经济数据都显示情况不妙:股市下跌、破产增多、失业率升高,还有急剧下降的商品价格。这是美国经历过最险恶的经济衰退之一。而它恰恰发生在新总统上任的前夜。

前总统杰克逊对新总统范布伦谆谆教诲,并鼓励他坚持彼此共同的原则:不批准中央银行的经营许可,不撤回《正币通告》。按照他一贯的做法,杰克逊的信心纯粹来自于他多疑个性的想象而不是事实。杰克逊还从他的居所给范布伦写了封信。信中写道:“你放心,二十个人里面有十九个是支持这些政策的,例外的只有那些投机者和他们的同伙。”范布伦对此深表赞同,完全无视来自商界和银行的恳求。国家经济继续恶化,直到五年后才得以复原。

银行在随后的数年间继续关门倒闭,就连比德尔的宾夕法尼亚美国银行也难逃厄运。这个曾经兴旺的国家银行于1841年宣告破产(见图5-3)。

图5-3 第二家中央银行倒闭前发行的一张面值千元的纸币

到最后,一切都清楚了。不论杰克逊有什么样的世界观和政策,国家都会照样扩张和发展。可当土地泡沫及其随后的贬值带来金融损失,杰克逊的政策却盲目干扰了国家的金融结构,严重加深了经济衰退并拖延了恢复的时间。美国历史上,只有发生在一个世纪后的大萧条在影响的时间和广度上超过了这一次衰退。最令人遗憾的是,后人回头再看,这场灾难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MJGkM3JzpgcB43bUasQmf99VzaBgYJe2E/3wYOfCyqurjbbxi5EynLgRkGI0X3+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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