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逊将政府存款由美国银行提取重新分配到各个州银行的本意是,将资本交到诚实本分的普通人手里。可是没想到效果却适得其反。
那些州立银行对于印刷纸币相对应的资产要求(即黄金和白银的储备量)并没有严格标准(即使有也没有严格执行)。所以银行极有可能无节制地以放贷的形式增加货币供应。
当时还有一个特殊的大环境就是国家在发展,国民们都纷纷从美国政府这个世界最大的房地产中介手中购买土地。美国政府手里的土地多不胜数,同时为了加快垦荒和开发,它也愿意以极具吸引力的价格把土地出售给那些乐意担风险的人。
于是,在19世纪上半叶,从普通农民到有钱的富豪,各种各样的投资人都被吸引到热火朝天的土地投机买卖之中,而州立银行超级宽松的贷款行为又极大助长了这一风气。
为了进一步带动增长,国家对诸如铁路、运河、新公路等一类雄心勃勃的基建项目如饥似渴。商业在发展,并且更加复杂化。美国的工业化需要成千上万的投资者和企业家的共同努力。政府正是通过贱卖土地的方式为这一切铺平道路。
在1836年,土地买卖达到了整个19世纪的最高水平。仅西北地区就成交了1800万英亩(约合72 843平方千米)的土地。这也得益于农业市场的健康发展。大麦和棉花的生产者们都需要提高产量以满足来自世界各地的需求。1883年发表的一篇名为《南方生活和性格之古怪》( Oddities in Southern Life and Character )的文章对这一情形有精确描述:
国家百业待兴。人们对大片肥沃的处女地趋之若鹜。而这些土地对奴隶劳工的产出回报也是前所未有的。成群的移民蜂拥而至,尤其是来自那些拥有奴隶的地区。新国家就像个大水库,每一条通向它的道路都是生机勃勃的生意和产业。唯一不值钱的就是钱,或者可以被当作钱来使用的东西。只要你有心尝试,机会几乎遍地都是。信贷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些州立银行沿街发放钞票……任何人只要证明自己的确急需用钱就可以得到贷款。
如果上述文字让读者联想到2002年到2007年的房地产泡沫其实一点也不奇怪。银行都在纷纷不计客户的信用度拼命放贷给那些投机的人,历史是如此地相似。
二者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联邦政府的资产负债表。在当今社会,美国政府负债累累,毫无偿还债务的清晰计划。反之在19世纪30年代,政府不但是零负债,还因为大量的土地买卖而有不断增长的盈余。因为土地当初是不花一分钱得来的,所以就算贱卖,每一笔都是净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