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法国路易十四国王于1715年离世。他的儿子当时尚未成年,根本不可能执掌政权。治国的重担因此落在了劳的好朋友奥尔良公爵(见图2-2)身上。
图2-2 奥尔良公爵
奥尔良公爵并没有加冕国王,他只是代为处理政务,直到年幼的路易十五长大成人。劳看准机会,当即向王室毛遂自荐。这一次,他得到的是法国王室的热烈欢迎。
劳向王室成员提出,像法国这样伟大的国家不应该被金属货币的短缺所羁绊。何况法国还有很好的前车之鉴——大英帝国和荷兰都已经流通了纸币并且获得了成功。劳建议法国设立国家银行,该银行专责管理王室收入并依据土地财政发行债券。这其实跟之前被苏格兰拒绝的建议大同小异。
与苏格兰不同,法国人热情地接受了劳的建议。不过话说回来,依照当时的情况,恐怕法国人也只能孤注一掷了。于是,在1716年5月5日,法国发布王室公告,授权劳组建银行。
全国四分之一的贵金属货币外加四分之三的政府债券被用以注资银行。这些资本总值600万元,被分成12 000股,即每股500元。银行同时还负担收税责任。这一设计虽然同劳最初的设想有差距,不过也算是好的开始。奥尔良公爵还表示,只要劳和银行能干出成绩证明自己,将来还会给予他们更多的特权。
广大民众倒是很乐意接受纸币这一新型、便捷的支付方式。原因之一是纸币有国债和贵金属支持,并有永久固定面值。而在以前,政府对金属货币贬值从不手软。往往是一觉醒来,一个人的袋子里金币虽然一枚不少,可一纸王室公告就可以让这些金币大幅贬值。这种情形在纸币身上不会出现,人们觉得纸币让他们感觉更稳定可靠。
劳的银行叫作“通用银行”(Banque Generale),这也是法国有史以来的第一家相当于中央银行的银行。银行发行的纸币可以用作现金支付。因为有政府保证的固定面值,在人们眼里这些纸币很快变得比银币更值钱。事实也的确如此,以购买力衡量,纸币的价值在短短一年内上升了15%。大众对纸币迅速而广泛的接受程度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纸币不仅仅跟金属货币同样值钱——实际上,人们认为它更安全、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