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法兰西的货币叫里弗尔(livre tournois)。里弗尔产生于查理曼帝国时期,1里弗尔相当于1磅白银。1单位里弗尔均分20份到下一级单位索尔(sous),索尔可以再分为12份,称为丹尼尔(Deniers,为方便读者阅读和理解,在本章随后部分我将对此事件有关的货币一律用元为单位进行描述,当然这样的写法并不符合历史细节)。
18世纪初的法国经济一团糟。路易十四国王发动了数场劳民伤财的战争,全国经济陷于崩溃边缘。当时,全法负债约合今天的30亿美元,而财富资源(主要集中于贵金属)则所剩无几。贵金属的短缺也意味着商业流通所需的货币远远不足。
打个比方,如果法国经济是一个人的身体,那此时这个身体里面流动的血液(促进流通的黄金白银)已经所剩无几,无休无止的战争就是出血不止的伤口。身体里没有足够的血液循环,健康状况自然令人堪忧。
需要强调的是,劳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结识了奥尔良公爵(Duke of Orléans),此人恰恰是路易十四国王的亲侄子。劳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份友谊未来将会为他带来怎样的价值。跟王室成员关系密切总归不是坏事。
同时,尽管法国的经济摇摇欲坠,它此时仍然拥有北美洲密西西比河周围的一大片土地——路易斯安那。这片土地可比今天人们熟知的路易斯安那州大多了,它北起加拿大,南到墨西哥湾。法国是占领此地的第一个欧洲国家,这片土地面积甚至比法国本土还要大。
路易斯安那虽然面积广大,但作为占领者的法国在这片土地上却基本什么也没做,而且大家对它知之甚少。人们以讹传讹,竟然使它在人们的心目中变成了一片传奇之地,渐渐地开始有传言说此地盛产贵金属。在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路易斯安那简直就是天堂:那里居住着一群漂亮又蒙昧的原住民,欧洲人随便拿出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如匕首、磁铁杯),这些原住民就会开心不已,并欣然捧出大把的黄金、白银做交换。
这一类传言愈演愈烈,演变到后来,阿肯色河上甚至出现了一座翡翠山。更有甚者,有传言称路易斯安那不仅富藏黄金、白银等贵金属,而且还盛产毛皮,其价值甚至可以跟加拿大猎人交易的皮货相媲美。现在大家看到这些都只会当作笑话,任何皮毛动物如果不幸出生在气候炎热的南部地区肯定早就灭绝了。
在这一系列民间传说背后的事实是,几乎没有什么欧洲人愿意到路易斯安那去殖民,而个别有胆量尝试的人也过得非常辛苦。曾经有人试图招募工人到北美开垦耕地,开发农业。可金贵的法国人却没有几个愿意到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去挨苦日子。法国政府也极度热衷于提升路易斯安那的公众形象,它们花钱请来了连巴黎都不曾离开过的画家们绘制北美风景画,画中的路易斯安那草木丰美,仿佛成了又一个里维艾拉(Riviera,法国著名度假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