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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造膝密陈微言谏主 腾空蹑足午夜飞行

却说禛贝勒道:“那小太监的表妹,听你说来,大概是不差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就替我把这姑娘办了来,愈快愈妙。办了来我自重重酬谢你。”

云中雁听了一呆,回道:“我的爷,这可难死人了。那小太监的表妹,怎知道她住在何方何地?叫我从何处下手呢?”

禛贝勒道:“左右不过就在这京城相近,难道你就没法探听了么?”

云中雁沉吟半晌道:“我且竭力办去,办成了也不是云中雁之功;办不成时,贝勒爷休见罪。”

禛贝勒笑道:“这是我烦你的事,如何会罪你?再者照你这么细心干练,我知道你再不会不成功的。你要是办不成,天下再不会有办这事的人了。还有一件事情,也要交给你办。你说各大臣中满臣阿灵阿、鄂伦岱、揆叙、马齐,汉臣王鸿绪都与胤禔、胤禩谋保皇太子,这几个人的举动,你也替我去探听了来。”

云中雁应着下来,就分派队众,日间改扮乔装,到各阿哥各大臣府第左右,与各家的家人们亲近,乘便明察暗访。夜里都穿上夜行衣服,走脊飞檐,密窥动静,得了虱大的消息,就到禛贝勒府中报告。

一日,接到报告,知道众皇子都在胤禩家中,私贺他谋干已成。禛贝勒便也备了一席极精致的菜,亲自送去称贺。众皇子见禛贝勒兄弟间素不很来往,今日也送菜前来,都很诧异。当下众皇子团坐欢饮,禛贝勒也随俗浮沉,并不立异标奇。

散席回第,府中太监回,得着宫中消息,老佛爷圣躬违和,正传太医请脉呢。禛贝勒心机一动,赶忙坐车入宫,见了圣祖,请过安,遂道:“子臣才回家,得着圣躬违和消息,急得什么相似。现在见御容如常,才放了心。”

圣祖道:“我原不曾害什么大病,不过积了一点子食,服两剂消导药就好了。你说才回家,你在哪里呢?”

禛贝勒巴不得问这一句,即回道:“在胤禩家吃饭。因为众阿哥都在他那里称贺。子臣走去,恰是适逢其会。”

圣祖道:“胤禩家为什么事称贺呢?”

禛贝勒道:“听说朝臣都约好了,保举胤禩做太子,所以众阿哥都去贺他。这胤禩也真礼贤下士,降尊纡贵地与朝臣交好。”

圣祖道:“众阿哥都怎么样?”

禛贝勒道:“大概都很欢喜,内中要算胤禔最为欢喜。”

圣祖道:“为甚胤禔最欢喜?”

禛贝勒道:“听说胤禩与他面约,将来就叫他辅佐呢。就是此回的朝臣,由胤禔替他转约的也很不少。”

圣祖道:“你的意见如何?”

禛贝勒道:“子臣再不敢稍有意见,子臣只知道上侍圣躬,只望老佛爷万年康健。余下就是自己念书,师父在上书房所教的、所讲的,常常温习还不暇。总之子臣自知愚笨,只得如此罢了。”

圣祖道:“对于皇太子一层呢?”

禛贝勒道:“这个出自圣恩,子臣再不敢稍有意见。”

圣祖笑道:“好个知礼守法的孩子,但是此刻咱们爷儿两个私谈谈,也不算什么,你也不妨姑妄言之。”

禛贝勒道:“子臣愚见,胤礽虽然有罪,究竟做过好多年的太子,还祈逾格鸿恩,把他赦免了,也可杜绝众阿哥非分之想。但是这个恩出自上,子臣断不敢替二阿哥求恩。”

圣祖听了不语,禛贝勒伺候了一会子,也就退出回家。

次日,太监回老佛爷已降谕旨,命满汉大臣于众阿哥中保奏可为太子的。此时胤禩等都非常快活,独有禛贝勒暗暗好笑。朝臣奏折,果然大众一心,都保荐八阿哥胤禩,圣祖心疑,又如询大阿哥胤禔,胤禔也力奏胤禩堪为储贰。

圣祖道:“立胤禩为太子,你能够保得住他没有失德的事么?”

胤禔碰头道:“若立胤禩为太子,子臣愿为辅佐。”

圣祖挥他退出,胤禔往见胤禩,额手相庆,以为册立大典不日举行了。

不意隔了两日,圣祖忽地召见领侍卫内大臣、满汉大学士、满汉尚书等,问道:“前儿朕躬违和,命尔等于诸阿哥中保奏可为储贰的,尔等何以独保胤禩?胤禩曾经获罪于朕,身撄缧绁,尔等俱有耳目,岂无闻见?并且他的母家很是微贱,岂可使为皇太子?而况胤禩乃是胤禔一党,胤禔曾奏言,若立胤禩为皇太子,伊当辅他。可见伊等结党潜谋,早定于日了。当日先举胤禩的是谁?尔等各据实回奏。”

群臣听了,你瞧我我瞧你,面面相觑,都不敢陈奏。经圣祖派人密查,查得当日保荐八阿哥胤禩之议,出自马齐。于是下旨,马齐严行拘禁,八阿哥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不过两日工夫,都已审问明白,把他家中供养的相面先生张明德正法示众。大阿哥胤禔,本已封为直郡王,现在为了结党谋储,革去王爵,即在府内幽禁。胤禩等空欢喜了几天,倒得了革爵幽禁的处分。圣祖又派大学士温达、大学士李光地充了正使,刑部尚书张廷枢、左都御史穆和伦充了副使,两满两汉,正副使共是四人,持节授皇太子胤礽册宝,复立为皇太子。派礼部尚书富宁安为正使,礼部侍郎铁图为副使,持节授皇太子妃册宝,复封为皇太子妃。一面派遣大臣,告祭天地宗庙社稷,满朝文武尽都上表称贺,不容细表。

单提血滴子队长云中雁接了统领贝勒爷胤禛将令,要办那小太监表妹这桩事情,访查了十来天,依然毫无眉目。不过知道这小太监姓周,叫周小五,本京人氏。他老子娘在前门设着一爿小古董铺。

这日,云中燕来京修器,兄弟两个会见了,云中雁就告知他这件事情,并求他指导。云中燕道:“老弟呆极了,既然探知他家设着古董铺,就好借着购买古董为由,与他亲近,乘便探听这姑娘的消息,如果不曾送入大爷府中,就可与他说合,多许他几百银子,叫他情情愿愿送此女到贝勒家来,岂不容易?”

云中雁大喜,依计而行。找到前门周家铺,见掌柜的已有五十多岁了,人极和气,满面春风。云中雁借着看货论价,乘便探听姑娘消息,攀谈了许久,倒也探听不出什么。云中雁道:“这几件东西,看是看定了,价也不很贵,我家去回过贝勒爷,就来付银。”

周掌柜听了道:“原来你老人家也在贝勒府中的,不知是哪一处府第?”

云中雁道:“我在八贝勒府中当差的。”

周掌柜叹道:“天下偏有这么冤屈的事,八贝勒坏了事,连咱们大爷也累倒了。”

云中雁道:“大爷是谁?”

周掌柜道:“我们小犬净了身,在大贝勒府中当差的。所以小老儿称主子也称作大爷。”

云中雁道:“掌柜说冤屈,究竟谁受了冤屈呢?就是大贝勒被累,当差的是不相干的。”

周掌柜道:“第一个受冤屈的就是我。亏得你老人家不是外人,说给你听,大概也不妨。我有一个外甥女,今年才十六岁,长得真是个美人儿。”

云中雁心下欢喜,遂搭讪道:“想必总许了人家了。”

周掌柜道:“人家倒没有许,因为这孩子生得异样,浑身香喷喷的,脸又标致。她老子娘寻常人家不肯许,总攀一门子高亲。上月底小犬回来,说大爷知道香儿标致,要接去做个房里人。”

云中雁道:“香儿是谁?”

周掌柜道:“就是我这外甥女儿,她姓冯,乳名叫香儿。大爷愿出一千银子,接进府去做房里人,还应许她老子娘都有差使派。小儿告知我,这个媒要是做成了,大爷肯赏二百两。”

云中雁道:“媒做成了没有?”

周掌柜道:“怎么没有?可怜我那外甥女进府才得两日,大爷就坏了事,连我的赏银都没有领着,冤屈不冤屈?”

云中雁问:“你外甥女进府几天了?”

周掌柜道:“上月廿八送进府的,今儿是初三,已有六天了。”

云中雁又讲了几句别的话,辞着出来,径投禛贝勒府,报知消息。禛贝勒道:“已经进了府么?老云,你总有法子,给我办了来。这件事我始终托你一个去办,现在探得了地方,比了茫无头绪的时光容易多了。”

云中雁没法,只得在二十个血滴子中挑了五个眼明手快、本领来得的人,约定人静后,到胤禔府中找寻冯香儿。那挑定的五人,是张英、李霸、赵勇、钱强、王胜。夜饭完毕,各人都装束起来,一切百宝袋、血滴子、腰刀等,无不齐备。挨到二更过后,街上已少人行,云中雁等六人飞身上屋,宛似六股黑烟,齐向大贝勒府飞来。明星皎洁,月丝熹微,夜行人望去,倍觉清楚。

霎时已到,云中雁道:“我们人数既多,不能不预定暗号。”

张英主张拍手为号,赵勇道:“拍手很好,须分出种类。进是一记,出是二记,有人来是三记。”

云中雁道:“大家都记清了,咱们就进去吧。”

钱强道:“我因贝勒府中房屋幽深,路径曲折,人生路不熟,进去了恐怕迷路,备下六股棒香,每人各藏一股,到那出入转角之处,插上一支作为记号。遇了敌人,退路也不至于迷误。”

云中雁大赞钱强心思精细,说毕一纵身早上了墙头。向内瞧时,并不见有人影,回身拍了一记掌,五股黑烟一齐上墙,扑扑扑,齐都跳下。云中雁道:“咱们分头探去,停会子原在这里取齐。”

钱强道:“我跟头领走一路吧。”于是六个人分作五路而进,各人都藏了棒香一股。

云中雁、钱强穿过曲径,越过假山,翻上了屋,就在屋上飞走探听。虽有几处房屋有人讲话,听了听,都是不相干的。蛇行鹤步,蹑足潜踪,翻过三五道墙头,越过八九个屋脊,已经出了花园地界。花园外一带十来间,都是下房,大概都是丫头、老妈子们住的,屋内人声稠稠。

云中雁低声向钱强道:“下人们最喜谈论主子,这里倒是最要紧所在。你我各探一间,得了消息,彼此知会。”

钱强点点头,步向靠西两间去了。云中雁踡伏在屋上,把耳贴住了瓦楞,听下面的讲话,只听得屋内有三个人声音,正在谈论周小五呢。

欲知探得消息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KIFsBAKL/1mbasKq64IDQzEurV6Ud7jJjSNL3f+EyEH5BOwr+OKSrvTrOBAB63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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