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筱雅,我的礼物了!”蒋致远松了松手,放开了她。
全身僵硬的李筱雅飞快地从他身上移开,挨着书桌边上,“蒋致远,你干什么!”
蒋致远微微笑了笑,“装什么糊涂,你明白我的心意的。”
“听不懂你说什么。”李筱雅轻呼了口气。
怕蒋致远扯别的,赶紧道,“礼物我带来了。我出去拿给你!”
说完,她就朝外走去。
蒋致远弯眉轻笑,手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清香,他起身跟上。
“我让掌柜准备了一桌饭菜,去吃吧!”
说完,他又大步跨过李筱雅的身边,顺带握住了她的手。
“你,”李筱雅用力要挣脱开,“你不要耍流氓。”
蒋致远又握紧了一些,拉着人进了他们用饭的房间。
饭菜已经备上,又是满满一桌,“我爹让我陪他吃饭,我都没理他。李筱雅,你看我多要紧你!”
蒋致远把人安顿在椅子上,才松开手。
李筱雅整个人都云里雾里,“蒋致远,你说什么糊话!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你是蒋国公府的世子爷,就是将来的国公爷。
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她不想再装糊涂,这些日子,蒋致远帮了她许多。她的确感恩,也承他的情。
所以她也愿意坦诚相待。
这本是人与人之间相处应该做到的。
并且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蒋致远足以信赖。
从前她困于安庆侯府后宅,眼里只有顾长青和她的四个儿子,忽视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甚至她不知道,何为爱?
蒋致远做了许多的事情,她并不是不能感受到。
可是,不配啊!
她配不上蒋致远。
活到这个岁数,又经历了一世,她心里早就没有了情爱。
而且,眼下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与蒋致远并没有缘分。
先前想装着糊涂,是不想两人的合作因为这个原因终止。
可是看着蒋致远一次又一次的动作,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也让他明白,自己并不值得。
而他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她只想报仇,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对面的空气有些凝固,李筱雅感觉自己说出这两句话,蒋致远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李筱雅,你拒绝我?”
“蒋致远,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玄虚太大。也许是最近我们相处的时候久了,让你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我很感谢你的关心和帮助。
但实话实说,我从未想过再发展一段感情。
你只是鲜少的接触其他女子,倘若你多接触,你会发现这世上的女子,比我好的、美的、温婉的,非常之多。”
蒋致远忽然双手环抱,背靠在椅子上,双目微眯,盯着李筱雅看,“现在我只认你!”
“那我们不会再是朋友!”李筱雅起身,并且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答应你的礼物我会给你。但我能给的也就这些。
蒋致远,说清楚也好!
我们之间不再合作。”
李筱雅突然想起之前蒋致远给了她一块玉佩,如果不再合作,她也没有必要留着。
一直以来,她都随身带着,就是怕有用上的一天。
便在此刻,她也拿了出来。
“我想这个东西我也必须还给你。”
她轻轻放在桌上,“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也可以撤回。”
她转身就走,走得飞快。不给蒋致远再同她讲话的机会。
蒋致远目光盯着门口,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是他太过着急了吗?
什么叫做他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女子?
可他并不需要!
他捏起刚刚李筱雅放在桌上的玉佩,目光又投向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又伸长手过去,慢慢撕开了最外面的包装。
打开朱红的锦盒,里面放着一把匕首。他认真看着,一眼就认出这把匕首的特别。
整个刀柄镶着金边,刀锋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寒光。
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板栗!”蒋致远唤道。
板栗应声而出,“爷,您找属下。”
“去,把这个还给她去。”他把刚刚李筱雅放下的玉佩,递向板栗。
板栗双手接过,“老夫人什么时候还给你的,你们吵架啦?”
他圆溜的双眼转了一圈,“老夫人连饭都没吃,您惹她生气呢?”
蒋致远肃目,盯着板栗,“关你屁事!”
板栗瞬间噤声。
蒋致远往后背一靠,“什么生气,她不是这样小气的人。我哄一哄,过两天就好了。”
忽然就转着眼睛,说不定不用两天。
板栗心里腹诽,爷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女人哪里有这样好哄。
要是好哄,这天下就没有这样多光棍。
爷也不会快四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在想什么!”蒋致远心里堵得慌,看着板栗那闪烁的目光,“你给我好好护着她,少了一根头发,我打你板子!”
“是!”板栗立马端正起来,“爷,那属下这就去了!”
“去吧!把东西还给她。”蒋致远又强调了遍。
女人都是这样吗?一言不合就要划清界线。
大嫂从前跟大哥一生气,就跑回娘家,还要大哥去接。
他扬了下手,打发走板栗,细细想着以前大哥是怎样哄大嫂的。
好像请回来后,还得陪上街,买买买。
嗯,他有了办法。
李筱雅在二楼陪翠娥他们一块吃了午饭,就回府去了。
蒋致远却是什么胃口也没有,满桌子的菜,一口也没动。
回到李府,众人就开始准备为晚上进宫做准备。
李筱雅心里闷了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蒋致远的话,哪里不有打动她的心,只是她知道,她是真的不配。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
她跟蒋致远注定没缘分。
她的心情,翠娥是感受出来了的,“您从吃午饭开始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老夫人,是发生什么了吗?”
李筱雅摇头,“快把衣服那些准备好,今天的宫宴,为主的怕是皇后。
去的也都是朝中命妇,以及一些大家闺秀。
怕是皇后想替二皇子相看。”
翠娥手脚不停,“这样的宫宴每年都办,老夫人,您从前没有参加过,会不会紧张?”
李筱雅微微点头,“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也得去。”
不去的话,如何报仇?
今晚,她要去见一见秦贵妃,她要去跟秦贵妃摊牌,若可以,她还想从秦贵妃口中探到她藏私兵的地方。
蒋致远告诉她,还有一处私兵的位置没有找到。
李筱雅摇了下头,她不是跟蒋致远划清界线了吗?怎么还想着去查这个事情。
“老夫人,还有顶帽子,应该在库房。奴婢去库房拿来。”翠娥把诰命服整理好了,就说要去拿帽子。
“去吧!”
“那您休息一会,别瞎想其他的。奴婢去去就来。”
“好。”李筱雅扬了下手,翠娥走出门,她就歪在了美人榻上。
只觉得胸口仍堵得慌。
“老夫人,”板栗突然现身,他半跪在地上。
李筱雅顿时坐正身子,“板栗,你怎么还在。本夫人不是把你还给蒋世子了吗?”
板栗从怀中拿出玉佩,“爷让属下给您送来,还说要哄你。”
李筱雅瞪大了眼睛,这话从板栗口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
可他一本正经,她要是慌了,岂不是不够冷静与绝情?
“老夫人,玉佩!”板栗把玉佩举了举。
李筱雅睨着他,“这是他的东西,我不要。”
板栗把东西放在身旁的桌上,“老夫人,不要白不要。有了这玉佩,你要做什么都方便。”
李筱雅这才发现板栗竟是这样的人,什么叫不要白不要。
好歹那蒋致远也是他的主子,他怎么还一副要坑主子的模样。
“而且,属下也不会离开。属下还是要保护您!”
李筱雅抿了下唇,在板栗的注视下,把玉佩拿了起来,“你说得对,不要白不要。这也是本夫人应得的。等事情办完,我再还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话,她心里堵着的那块石头,像是被什么推倒了。
此刻,她觉得呼吸十分的顺畅。
板栗弯唇,闪身离去。
“咦,外头可真冷,出去一趟,像是走进了冰窖。”翠娥抱着一个竹篮进来。
李筱雅抓在手中的玉佩赶紧收进了怀里。
“这么快就拿来呢?”她没话找话,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