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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国公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扬了下手，让泰禾走了。
另一边，蒋致远直接去了悦来酒楼，今天初一，并没有多少客人。况且掌柜也放了店内伙计的假。
只留了三五个人，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他的准备没有错，东家一到店里，就让他准备一桌菜。并且还让那秦岭来的厨子也做几样。要做好吃的好看的，总之，一定要色香味俱全。
这点对掌柜来说，也没有什么压力。
毕竟悦来酒楼的饭菜一直就广受好评。
“东家放心，小人会准备妥当。”
蒋致远轻抬了一下手，子姜便让掌柜下去了。
“爷，您一晚上没睡，要不去隔壁躺会，等李老夫人来了，属下再唤您？”
蒋致远原是坐在书桌里的，还打算再把最近收集到的证据过一遍。
在关于秦贵妃与四皇子试图造反的证据，他必须仔细再仔细。
还有他们囤养私兵的地方，目前也找到了三个。
还有一个，暂没有头绪，他得从这些证据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要查到第四个养兵的地方，才能动手，以免打草惊蛇。
“爷，去吧！”子姜见爷不动，催促道。
蒋致远仍不理他，敛目盯着摆满桌子的证据，“你说，秦尚书和秦轩昂都死了，秦贵妃便是勾结中山侯，也不可能把养兵的地方告诉他是不？”
子姜正抠着耳朵，“爷，您跟属下讲话。”
蒋致远抬头白了他一眼，“不，我在跟猪讲话。”
子姜瘪了瘪嘴，“秦贵妃能用的人也只有中山侯，中山侯两子，小的那个深受中山侯喜爱。这样冒险的事情，中山侯应该不会交给这个儿子办。
但季大少，小人觉得更不可能。
中山侯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太笨了。之所以现在对季大少有好脸色，估计也是因为秦大小姐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中山侯或许知道，但不敢动作，一直在拖秦贵妃？”蒋致远空发奇想，“若我是中山侯，肯定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他盯着桌上的证据，又摇了摇头。
秦贵妃也未必真信他。
子姜耸了下肩，“他不动手，爷你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去抓他拷问。他可是中山侯！”
“我在想，”蒋致远又抬起头，背靠在椅子上，“我们是不是忽视了什么？一直盯着中山侯，忘记秦家还有人了！”
子姜走近了一些，“不对啊！秦家那边属下一直派人盯着。何况除了我们，还有皇上皇后也牢牢盯着秦家。
秦家人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去做任何砍脑袋的事情。
属下觉得秦家人不可能！”
蒋致远勾了勾唇，“是秦家人，我们一直忽视的秦家人。并非他们秦家族人，而是秦守义的儿子！”
子姜瞳孔微微变大，“您是说住进破庙的那一家？”
蒋致远点头，“你速去查探，本世子要秦夫人、秦二少、秦三少的所有行踪。”
“那个傻子也要？”子姜随口一问。
蒋致远目光深邃，“不得不防。秦二少的确是傻子，却也是秦家自己传出来的。
但我们谁见过秦二少？
秦二少什么时候真正在外人面前发过疯？”
“我这个瘫子也是装的，他秦二少未必不是。”
他也是突然想到，一直以为大家都盯着秦家、盯着中山侯，竟把与秦贵妃关系最近的一家人忽视了。
秦二少是疯子，大家都不放在心上。
他越想越可能，便再催促子姜离去。
“爷，你放心，属下很快回来。”子姜不再磨蹭，赶紧出去查去了。
蒋致远收起东西，因为想通了这块，顿时困意来袭。
他去了隔壁，上一次李筱雅睡过的房间，躺在了那张床上，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李筱雅刚在李府吩咐下人去帮陈姨娘把一些常用的东西搬到西厢房里。
安顿好陈姨娘，她就前往安庆侯府。
“老夫人，荣管家还落着泪，大爷到底也是他寄予希望的人，怕是也很心痛了。”
这次翠娥陪着一块去，主仆两个还能时不时聊上几句。
“顾家没有本事的子侄，荣管家应该早料过会有这个下场。”李筱雅目光朝前，虽然前面挡着厚厚的帘子，她不想让翠娥担心她，所以避开翠娥的目光，也显得自己平静如常。
“荣管家经历过顾家的繁荣，这个场面，他一定难以接受。昨个儿奴婢听下人说，荣丙还在墙角哭了一场。”
李筱雅轻叹一声，“荣丙是个孝顺的。原先他在顾谨贵身边伺候，想着顾谨贵以后会有出息，他也能混出头。
没想到顾谨贵是个不争气的。
这些年荣丙的月例，包括荣管家的养老银子，怕是都让顾谨贵骗去了。
荣丙这是舍不得他爷爷，也怕他爷爷去了，他没有了容身之所。
可怜他对顾谨贵忠心一片。”
“四爷真是的，”翠娥忍不住抱怨道，“荣丙跟他一块长大，荣丙再调皮，也没有学坏。
而四爷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是经商奇才。
原先能赚到银子，那是沈二爷故意的。
唉！”
李筱雅拍了拍翠娥的手，“别说他了。荣管家看上去确实不太好了，这个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
让他来看顾谨荣最后一面，已是本夫人的容慈。
本夫人给他养老送终，也算是完成了顾家太爷的交代下来的事情。”
“老夫人，您心地真好。”翠娥眼睛弯了起来，“您最好心了！”
很快到了安庆侯府，今天果然停办了丧事。
府中静悄悄的。
“荣管家，灵堂就在那边。你直接过去吧！本夫人就不陪你了！”
常平已经跑了过来，听到老夫人的话，赶紧让一个下人扶着荣管家往灵堂去。
而他恭敬地说，“老夫人，侯爷知道您来了，肯定很高兴。侯爷现在就在她的院子里，小人陪您过去。”
李筱雅知道顾谨婕的住处，“常管家，这几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本夫人自己过去就是。”
常平原先在顾谨荣和海姨娘手底下做事，什么时候听过这样关心理解的话，顿时心里滑过一阵暖流。
“是，多谢老夫人。”不过他没有休息的时候，既然老夫人来了，那自然得准备好一些的午饭。他得去安排吩咐。
而且今天虽然是初一，大爷的后事暂停一天，但也需要他时不时去看一眼。
但有了老夫人的体谅，他办事的劲头更足了。
李筱雅带着翠娥一路顺畅的走到了顾谨婕现在住的院子，只有两个婢女守在外面。
见到老夫人来了，两名婢女其中一名就大声地朝里面说了一声，“侯爷，老夫人来了！”
然后跟着另一名婢女一块走到廊下，又迎了过来。
“娘！”顾谨婕已经奔了出来。
“快别下来，踩湿了鞋子。”李筱雅赶紧阻止道，并且加快脚步，上了台阶，到了廊下。
“进去吧！外头很冷。”她又看着顾谨婕，“怎么眼底一团青，昨晚没睡吗？”
顾谨婕少了许多的精气神，“娘，当侯爷这么多事情吗？女儿一刻也没有休息的。刚刚还收到皇宫里来的口信。皇上让进宫去！”
李筱雅微微蹙眉，“你也本该进宫谢恩，但因为顾谨荣的事情耽误了。
不过顾谨荣过世，皇上也应该知道了。
没有理由让你这个时候进宫啊？”
她不明白，顾谨婕就更不明白了，“女儿问过那太监，是请我一人，还是请了许多的人。那太监却不告诉女儿。”
怕娘以为她小气没给太监好处，她赶紧地说，“女儿还让下人包了一袋子银子，但那太监只收银子，不说话。气死我了！”
李筱雅被她娇俏的样子逗笑，“也许是普通的宫宴，你不要紧张。”
“娘，你陪我去！”顾谨婕靠在李筱雅身上，用头蹭了蹭。
李筱雅正犹豫，皇上皇后都没给她旨意，她贸然进宫也不好。
这个时候，伍星跑了过来。
“老夫人，奴婢有事跟您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