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谨婕看向李筱雅。
虽然她常在武馆帮彭师傅,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上回大姑母顾长霞带着顾家族人来找娘的麻烦,事情也才过去没多久。
二叔这样问,难道是忘记这件事情了吗?
明天就是过小年了,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好日子里,还记娘生气。
李筱雅微微笑着。
“谨婕,遵循你的内心,不必考虑娘。”她想,谨婕到底姓顾。
虽然她支撑她坐上了安庆侯这个位置,但她还是希望,她有自己思想,自己的决断。
绝不是在皇上跟前说的那样,谨婕什么都听她的。
她不想谨婕做一个傀儡。
“二叔,我不想大办。只想我们一家人自己聚聚。谨婕从小,与顾家族人那边也没有过来往。
他们往年来府中,要见的人除了父亲,就是几个兄长。
我和姐姐,可从来都不在他们的招呼范围。”
顾长明明白了这个侄女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孤立无援。顾家也不是全都不可信赖。”
顾谨婕又看向母亲。
李筱雅却别过脸去,不想给顾谨婕问她的机会。
“也许他们知道了,反而会觉得我不配。所以,我仍然决定,不请!
如果顾家族人真想与安庆侯府来往,过年这样重大的日子,他们会所有表现吧!”顾谨婕很快想到。往年过年,顾家族人会有人上门。
今年也不会例外。
到时候再看看,哪些人值得交,哪些人又不值得交吧!
总之,明天,她不想跟外人一块吃饭。
“谨婕这样做挺好的。”鲁氏赞成她这个侄女,“顾家族人哪里帮过我们任何,除了扯后腿,就没别的事情了。
不理才好!”
顾长明瞪了她一眼。
鲁氏瞪了回去,“难道不是吗?谨婕,你别听你二叔啰嗦,他总觉得人多好像就是件好事一样。”
“哎呀,你。你不明白。
我不是觉得人多是件好事。
我是觉得谨婕还小,不要树太多的敌人。
顾家族人的嘴要是四处乱说,谨婕怎么承受得住。
咱们得慢慢来,至少站稳脚跟是不?”
眼见夫妻两个就要吵起来,石氏打圆场,“高兴的事情,大家一块商量商量。
明晚宴客,明天白天去接手安庆侯府。
里头的人到底不是自己人,谨婕得早作打算啊!”
“是啊!明天三叔陪你一块去。”顾长扬主动道,“有我在,他们怎么也得顾忌一些。”
“二叔也去。”顾长明还是不放心。
“娘,您也陪女儿一块去吧!”顾谨婕希望母亲能陪她一块。
她心里有些怯,这件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许多事情她都没有做好准备。
“好!”李筱雅应下。
她不愿意拒绝这个小女儿,上辈子她有多错,才会连最亲自己的人都不疼爱。
既然重来,她都得珍惜。
“太好了。娘,有您在身边,女儿安心多了!”
只一日,顾谨婕成为新的安庆侯,传遍了大街小巷。
“真是闻所未闻,女的当侯爷,这天变了!”
“还真是厉害,听说是那李府里的老夫人请的旨。皇上嘛,一直感念顾家先祖的功劳,加上那老夫人胡搅蛮缠,不同意也得同意。”
“顾家也确实没什么人选。
顾谨荣成了废物,又与那老夫人不和。
老夫人自然得替身边的人争取。
只是真让人想不到,她还有两个儿子,怎么不选其中一个,非得选家里的那个小女儿。
真是笑死人了!”
“我听说了,是顾老夫人用一座金矿换的。”有个人神神秘秘地说,“秦岭金矿呃,顾老夫人可真舍得。”
“真的吗?”
此人的话,瞬间让大家都围拢了。
“千真万确。顾家祖上那点功劳,早在这些年耗尽了。又没出什么人才,皇上凭什么看重。
还不是因为顾老夫人奉上的嫁妆金矿。”
“如果是这样,这顾老夫人确实舍得啊!有了金矿,什么好日子没有。何必在乎这些虚名。”
“不知道,谁知道了。
也许人家也是被逼无奈吧!
一个女人死了夫君,儿子又不争气,还与她对着干。哪里守得住那样的家财。
不主动奉上,也会落到别人手中。
我看那顾老夫人,是怕死!”
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这样的消息,自有人送入宫中。
皇上大怒,“这样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什么叫做一座金矿换一个女侯爷?
把朕当作利欲熏心的小人了吗?”
“皇上,您别生气。”皇后劝道,“顾谨荣无用,您另立安庆侯实属正常。
您顾念顾家祖上的功劳,给顾老夫人面子,是您重情重义。
外头那些嚼舌根的人,不必理会。”
皇上气得摔碎一整套茶杯,“你说得轻巧。一定是有心人传出来的。”
皇后见皇上是真的生气,于是猜测,“不会是顾老夫人说出去的吧!”
“不会是她。她不会那样的傻。这样和交易没有什么区别,她就是畏惧朕,才会把金矿乖乖奉上。
她还有子女在京城。
她不会做得罪朕的事情。”
皇后思忖,“那会是谁,当时只有你我和李筱雅在现场。”
皇上用力吐了口气,把目光投到皇后身上,“你有没有跟你家中兄长说?”
皇后满脸的不可置信,“皇上,您怀疑臣妾?”
皇上冷冷一笑,“你也知道当时只有你我和李筱雅在场。不会是她,难道是朕?”
“朕被传成那种觊觎别人嫁妆,欺负人孤儿寡母的人,朕要害死自己吗?”
皇后连连后退,边退边摇头,“皇上,你冤枉臣妾。
臣妾跟您多年夫妻,臣妾做什么都是为了您。
您竟然怀疑臣妾把这样的事情透漏出去。”
“朕何曾怪你。”皇上上前抓住皇后的手,“朕是问你是否跟你兄长说过。
你对朕怎么样,朕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你的兄长,他们有儿有女,是不是全心为了你?
皇后,你要体谅朕,朕这些年坐着这皇位,忧心忡忡。
也就这几年才敢稍稍放下心来,你是朕的妻子,我们夫妻一体,做什么都应该目标一致。
我是怕你被沈家人利用!”
皇后心里酸楚。她的兄长,何曾为过他们。满心满眼里,为的都是她这个皇后。
就因为她出身商贾,她不受人恭敬,她的兄长替她做了多少事,捐赠了多少银钱。
可是不论她怎么做,皇上都不信任他们。
是啊!
夫妻一体,可是该怀疑还是怀疑,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皇后,你说话啊!”皇上用力抓着皇后的手。
皇后闭目,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下,“皇上,臣妾昨日确实见过两位兄长。但臣妾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是散播这些谣言的人。
您信臣妾!”
皇上松开皇后的手,“不会这样巧合的,皇后!”
皇后眼泪不停,“皇上,几句言闲碎语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您不该纠结如此。”
“不是你,你当然不在乎!”皇上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