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筱雅驻足,“只是用膳吗?”
那宫女点头,“皇后醒来后听闻顾老夫人进宫了,似乎还受了委屈,特地让奴婢请您过去用膳。想要安慰您呢!”
李筱雅提唇笑了下,“可不委屈吗?”
“那您请跟奴婢一块去吧!”宫女十分的恭敬与客气。
李筱雅点头。
“老夫人,”伍星扶着老夫人的手,略显担心。
李筱雅拍了拍她,“皇后娘娘盛情,拒绝可不好。”
伍星瘪了瘪嘴,却也点头。
跟着皇后的宫女一块进了皇后的殿堂。
皇后一改常态,迎了上来。
“顾老夫人,您看看您,既然进了宫,怎么不来本宫这里坐坐。还非得让本宫差人去请!”
李筱雅强扯起一抹笑容,“臣妇没事也不会进宫。还不是因为,唉,”她叹了口气。
“本宫听说了。”皇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都是一些欺上瞒下的奴才。若非皇上圣明,这明渊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李筱雅点头,“皇上确实圣明,当场就下令斩了那驿官的脑袋。
臣妇当时也是气极,觉得那驿官确实罪该万死,后来想了想,好像他也罪不至死。”
皇后张了张嘴,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这会倒是装出一副贤明的样子,她可是打听得十分的清楚,在朝堂上,这李筱雅恨不得把那驿官千刀万剐。
现在竟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还显得皇上多么残暴一样。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要耿耿于怀。总之皇上替你出了气。
所以啊!
皇上心里还是有你安庆侯府的。
说到底,还是看在顾家的份上。”
李筱雅却摇头,“皇后娘娘,你应该清楚,臣妇其实与安庆侯府已经划清了界线。
臣妇知道皇上现在生臣妇的气,是因为臣妇与安庆侯的关系不好。
可您也是做母亲的,应该知道没教出个好儿子,心有多痛。
臣妇现在想开了,既然他们不孝,臣妇就当没有生过他们。
这往后啊,臣妇只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谁对臣妇好,臣妇就对谁好。
谁对臣妇不好,臣妇就当没有这个人。”
皇后一时语塞,她叫李筱雅来的目的不是说和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是有其他目的。
但李筱雅既然提到这件事情,她就不得不说几句了。
“顾老夫人,您不能这样想。
安庆侯是你的孩子,还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你身上流下的血。
你理应替他着想。”
李筱雅低头撇了撇嘴,“臣妇从前也是您这样想的。可是后来了,他越来越不孝。
以前秦尚书势大,他为了巴结秦家,做了多少错事啊!
也是皇上宽宏,才会一再重用他。
便是我这个亲生母亲,也做不到那样的宽宏大量。”
“可是本宫听闻,安庆侯和顾三爷,被你的人打伤了!”皇后转动着眼睛,“顾老夫人,虽说是家务事,但你这样做,实在枉为人母!”
“无稽之谈!”李筱雅语气硬邦邦,“皇后娘娘,您从哪里听到这样的话。他们是受伤了,但不是本夫人让人打伤的。还是本夫人身边的婢女派人去通知他们府上的姨娘和管家,才救回他们的命。”
“也不知道谁乱嚼舌头,竟把这样的脏水泼到臣妇身上。臣妇又不蠢,若真想揍他们兄弟,在府中关上门揍就可以。
还有,揍了他们,可以扔远一些。
又何必就扔在府外。
臣妇反而觉得,是有人挑拨我们那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
李筱雅说完,抬起头来,“皇后娘娘,谣言都传到你耳朵里来了,可想而知,这背后之人有多么的阴险狡诈。”
皇后道,“不过是宫里的人嚼舌头,本宫也是听了那么一耳。听你这么说,本宫也觉得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你不知道,皇上为此十分的生气。觉得顾老夫人你不听他的劝解。
皇上可是十分在乎顾家,在乎你们的。
顾家祖上于江山社稷有功,皇上心里记挂着。
只想看到安庆侯府蒸蒸日上!”
李筱雅突然起身,朝皇后一拜。
“皇后,臣妇明白。”她哽咽,“可是臣妇也为难啊!生了四个儿子,个个不争气。”
皇后急忙起身,“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皇后!”李筱雅不肯起,哭道,“臣妇心里委屈,几个儿子都没有养好。臣妇真觉得顾家担不起安庆侯一爵。
臣妇跟您说心里话,不如就让皇上褫夺了顾谨荣安庆侯一爵吧!”
“岂有此理!”皇上突然走了进来。
他甩袖,“顾老夫人,没想到你还在皇后宫里。朕补偿你的还不够吗?还要在皇后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李筱雅低头垂泪。
“皇上,臣妇出宫去了的。是皇后差人叫回来的。
臣妇也不想哭,可实在忍不住。
臣妇心里委屈啊!”
“皇上,您别生气。”皇后上前抚着皇上的胸口,“顾老夫人只是一介女流,想事情想得极端。您别怪罪!”
“皇后,你就是好心!”皇上气得坐在八宝椅上,一双眼睛在李筱雅身上打量。
他有些搞不懂,这李筱雅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真粗鲁还是假粗鲁。
现在看来,有时候他觉得她的聪明,也只是在某一刻。
也许是凑巧吧!
要不然,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主动说要褫夺儿子爵位的。
这样的事情,真是前所未有。
“顾老夫人,您别哭了,起来说话吧!”
李筱雅不起来,还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地上。
“皇上,您来得正好。臣妇刚刚跟皇后说心里话,正说得伤心处。
您听一听,臣妇有多么的委屈。
皇上,臣妇觉得顾家实在不配您的重视。
顾谨荣也担不起安庆侯一爵位。
皇上,您是明君,又是做父母的,一定能明白臣妇的爱之深,责之切。”
皇上收在袖子里的手,握起了拳头,“你想干什么?”
“皇上,臣妇觉得顾谨荣不配做安庆侯,请求您收回他爵位。”
皇上气得拍案,“李筱雅,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顾家的荣耀,朕金口玉言,岂能说收回就收回的?”
李筱雅害怕地后退,移动了一下屁股。
“皇上,臣妇的意思是,安庆侯可以换成顾家的其他人,而不是顾谨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