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这顾老夫人风评不怎么样。
但近来,不少正直的臣子对她改观了不少。
尤其是她替那些投告无门的百姓申冤一事,让许多的官员对她有极大的改观。
当然也有不少迂腐之人,怪罪她多管闲事。
更怪她一个后宅妇人,不安于室。
可这人,从来就无法做到让每个人满意,李筱雅并不在乎。
她只需要几个声音足够,便是只有一个,她就有出头的机会。
“皇上,天子脚下,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瞿大人突然走了出来,“无论是谁都没有拦截信件的权利。这事情发生在城外,却也是微臣职责所在。微臣愿意全力查明真相。
不好让顾老夫人寒心!”
瞿大人最是正直,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仗义执言。
皇上脸色很不好。
“皇上,那驿官被臣妇一块带了进来,还有那送信官。臣妇也把他带了过来。
若非臣妇久没收到家书,竟不知,他们竟藏了臣妇三封家书。
臣妇没有夫君,家中父母担心,所以时常关心。
臣妇收不到他们的家书,他们也得不到臣妇的回信,得有多揪心啊!”
李筱雅又趁机诉苦。
“皇上,微臣愿意替顾老夫人查明背后之人,到底是何人指使.”
瞿大人还要说,却被皇上打断。
“都到了这乾坤殿,也用不上你。”皇上微微眯眼,看向李筱雅的时候,竟有些猜不透她想干嘛。
“顾老夫人,你也是想朕帮你处理这件事情吧!”
李筱雅又用力磕了下头,“皇上,瞿大人确实一份好意,臣妇心领。但臣妇知道,便是瞿大人也无法查明这驿官背后之人。
只因那驿官说得信誓旦旦。
臣妇觉得指使他的人,一定别有用心。而且位高权重。
否则,臣妇实在想不明白,臣妇的家书碍着谁的事情了?”
李筱雅微微抬起头,却也对上皇上的视线。
她心一横,大声说道,“臣妇知道,京城有不少有关于臣妇陪嫁的传言。
有人说,臣妇的嫁妆富可敌国。
还有人说,臣妇的嫁妆有三座金矿。
更有人夸张地说,臣妇手中有秦岭之地的所有金矿的矿址。”
皇上眉眼突突,隐瞒了许久的事情,没想到被这个无脑的妇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她不怕死吗?
她就这样想死?
秦岭金矿,在乎的何止他一个人。
即便他贵为皇上,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便是要夺,也得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私底下的动作,又有谁能知道。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就代表他多了许多的竞争对手。
这个李筱雅简直是不知所谓。
李筱雅心里冷笑,她不是没有发觉皇上神色的变幻。
如今,她把一切抛到明面上,无论是谁只要有动作,都会被人盯得死死的。
秦贵妃也好、皇后也好,便是皇上,也得掂量着是不是会被抓住把柄。
她没有一刻,有此刻痛快。
没有人再会因为她有金矿一事,作为要挟。
再也没有人能够!
“皇上,臣妇是郑家女,却也只是一个外孙女。嫁给了顾长青,便是顾家的人。
臣妇深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郑家又岂会把秦岭金矿给臣妇一个外嫁女?
是,臣妇确实有不少嫁妆,却也是臣妇父母从年轻到年老所攒下的。
与那郑家也无关啊!”
“指使驿官藏下臣妇的信的背后之人,臣妇觉得那人一定居心叵测。绝非善类!
要不然,她要那么多金子干什么?
除非造反!”
“除非造反!”这四个字扔在人群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块巨石,激起千层骇浪。
瞿大人再次请命,“皇上,依顾老夫人的意思,这背后之人确实得查。明渊太平,在皇上您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若这背后存有这样居心不良的人。微臣惶恐!”
“微臣惶恐!”众大臣也跟着齐唤!
到这刻,皇上的脸已经滴得出墨。
众大臣以为,皇上是因为有人要造反而不高兴,殊不知,皇上此刻心里正痛骂皇后办事如此不利索。
几封家书而已,都能让人闹到他面前来。
那几封家书他看过了,除了唠叨就是唠叨,完全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他早就告诉过皇后,往后李筱雅的家书不必再查。
毕竟谁也不会在家书中写什么重要的信息,他觉得顾老夫人是个蠢人,但郑家的人绝不是。
所以,郑家那边来的家书,是绝对不会写什么交待给李筱雅的。
这次是皇后多事了!
事情被架到这个地步,皇上不得不办,而且不能交给回别人来办。尤其是瞿大人,这个一根筋办案的京兆府的府尹,交给他,迟早查到皇后头上。
所以,这件事情,他必须在朝堂上就办了。
“来了,把那驿官和送信官带上来。”皇上声音透着浓厚的冷意。
他看向苍公公,目光里满是深意。
苍公公心顿了一下,伺候皇上多年,他何尝不知道皇上这眼神是何意思。
当即他就明白,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就领着驿官和送信官来了。
小小的驿官和送信官都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只一眼,就让两个吓破了胆。
他们又瞥到一旁安然无恙的顾老夫人,心跟打鼓一样,怦怦直跳。
“瞿大人,你先简单地问他们。”皇上吩咐。
瞿大人点头。
当即走到驿官和送信官的跟前。
“顾老夫人说你们扣下她的信,此话可有假?”
送信官一早就承认,又到了这乾坤殿上,更加不敢不承认,道,“回皇上,回大人,小人只是个送信官。是听这驿官吩咐,他让小人把顾老夫人的信拿出来交给他,下官不得不从。”
“所以,你是承认了!”瞿大人问。
送信官点头,露出一脸的苦相。
“你呢?你是否承认,私扣了顾老夫人的信?”瞿大人又问驿官。
驿官早就万念俱灰。
一开始他还想狡辩的。
但就在刚刚,他进到这乾坤殿之前,那位通传的老公公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他不知道这老公公是谁的人,虽然站在皇上身边,但他也未必替皇上办事。
但他知道,那老公公的意思,无非是告诉他,承认只有他一个人死。
不承认,便是他全家死。
此时此刻,他别无选择。
“是,是下官扣了这顾老夫人的信。不过下官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驿官闭了闭眼,用力说道。
“开玩笑?”瞿大人发出一声冷笑,“你的意思是,这是你个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驿官点头。
“不!皇上!臣妇亲耳听到他说,上头吩咐!”李筱雅紧握着双手,瞬间怒气冲天。
“他当着许多的人面都说过,是上头吩咐,他也只是听命办事!”
“李筱雅,瞿大人在问,你休要大吼大叫!”皇上生气道,“朕看你就是平常得罪了人,才让人处处跟你作对。你该反省。”
李筱雅气笑了!
“皇上?”
皇上怒视着李筱雅,“朕便是想维护你,也得看证据办事。不是你随便说一个人,朕便信了你的。
你跟秦贵妃之间的恩怨,朕知晓。
如果你想把这件事情硬要赖在秦贵妃头上,朕也是不能同意的。”
“瞿爱卿,你继续问。”皇上看向堂上的驿官,骂道,“小小驿官,心术不正。留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