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这份心,本夫人很感动。”李筱雅告诉她,“所以现在,好好睡上一觉。这一趟,也许会要吃些苦头。”
“奴婢不怕!”伍星鼓起腮帮子,“如果吃了苦头,出来之后,老夫人请奴婢吃酒酿丸子补偿可好?”
“好!每天都吃,让你吃个够!”
主仆两个不再言语,各怀心思的闭目养神。
她们倒好,坐在马车里,吹不到风雪。
而被捆在马车外,任由风雪洗刷的驿官和送信官就苦不堪言了。
阿大坐在车辕边,头盖着草帽,时不时睁眼看一下两人的动静,别死了才好。
他是习武之人,这点风雪不怕。
但那驿官身娇肉贵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起。
一个时辰后,阿大跳下马车检查了驿官和送信官两人是否活着。见他们都冻僵了,便用脚踢了踢两人。
把人弄醒之后,又回马车边上坐着。
后面一个时辰,他反复弄了三次。
总算等到有官员来上朝了。
他敲了敲马车,“老夫人,宫门开了一扇,咱们要不要现在进去?”
李筱雅睁开黑眸,只一瞬她又闭上,“再等等。等人多的时候咱们再进去!”
阿大立刻明白老夫人是何意思。
渐渐的,官员的车辆越来越多。行到宫门,也都要下马车步行进宫。
却不耽误他们看到宫外被白雪压顶的马车。
“咦,那是顾家的马车?这是在宫外等了一夜啊!”有眼尖的发现。
“安庆侯鲜少上早朝,听说现在人都瘫痪了,更不可能来上早朝。”
“不是他那会是谁?这么早就等着,是有急事吧!”
李筱雅便是在议论声中下了马车,她朝路过的官员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原来是顾老夫人,这么早她来这里干什么?”
“妇人又不能上早朝,兴许是来见皇后的吧!”
“谁知道呢!”
“别管了,咱们赶紧进去。”
李筱雅便跟着众人身后往宫里去。
乾坤殿,皇上早早就起来了。
若不是有贪欲,皇上实在算得上一个明君,日理万机,当皇上这么多年,从未缺席过一次早朝。
“苍公公,差不多行了。”皇上整理好衣裳,准备去前殿。
“皇上,喝口热茶润润嗓子,您都只睡了两个时辰,要保重身体啊!”
“行了!”皇上喝过茶,大步往前殿去。
“皇上驾到!”苍公公一声唤,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臣子们都闭上了嘴。
众臣子见了礼,皇上也让他们都起来了。
“刚刚朕一路进来,听你们在说什么顾老夫人?发生何事呢?”
皇上坐下便问。
“启禀皇上,微臣们只是闲聊,刚刚进宫之时,在宫门外看到顾老夫人的马车。
马车旁边还捆着两个人,所以大家好奇了一下。”
说话的是李大人。
他远远瞧到了顾老夫人,但为了避嫌,他没有过去打招呼。
不过以他对顾老夫人的了解,肯定是有事。
还是大事。
就她那认死理的性子,今天不知道又有哪个人有麻烦了。
他反正忙得要死,其他人最好也不要闲着。都是拿一样的俸禄,凭什么?
“李大人,你可看清楚了?”皇上皱了下眉,平常那李筱雅惹事,最多惹到皇后跟前。
现在,是想惹到他乾坤殿吗?
他都不用多想,就明白了。那李筱雅绝对是想闹到这殿上来,否则不会早早就等在宫门口。
“回皇上,微臣跟那顾老夫人打过几次交道,认得她。是她没错!”
众官员见皇上很有兴趣的样子,不想被李大人一个人领了功,便争先恐后的开口。
“顾老夫人似乎来了许久,像是等了一夜的样子。那马车顶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苍公公,出去问一问。”
苍公公领命,走了出去。
根本不用他多费腿脚,李筱雅已经带着人走来了。
苍公公也是皱起眉,“顾老夫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李筱雅脸色凝重,“苍公公,本夫人是来找皇上的。实在是本夫人有苦不知道去何处诉说。”
苍公公呼了口气,“顾老夫人,皇上正要奴才来寻你。刚刚大臣们在宫门口看见你,说起了您!”
“是吗?”李筱雅打定主意,“看来是那些大臣们也觉得本夫人可怜!”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的抚了下眼角。
“唉唉,到底怎么回事?”苍公公奉命来询问,肯定要问出个原因。
于是李筱雅便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她在宫门外守了一夜,就是为了尽快见到皇上,请求皇上替她主持公道。
苍公公听了,满脸的诧异,“竟然还有人截您的信?”
李筱雅用力点头,“苍公公,千真万确的事情。”
苍公公有些生气,“老奴这就进去告诉皇上,顾老夫人您等着。”
“多谢苍公公。”李筱雅感激道。
苍公公走进乾坤殿,其实皇上也不是刻意等着他来回禀,实在是今日大臣们都无事启奏,所以这会大家都等着苍公公的回话。
更多的是好奇,一个困于后宅的妇人,到底要干什么。
“皇上,顾老夫人在殿外等着。她求见您,说是城外驿站的官员,把她的家书全都拦截下来。说是上头吩咐。
顾老夫人气不过,绑着人来求见您。
请您主持公道呢!”
皇上差点忍不住嘴角抽搐。
碍于大臣们都在,不好打发走李筱雅,便让苍公公唤她进来。
李筱雅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乾坤殿正殿上。
满朝文武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几经生死,李筱雅早已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所以这会,她抬头挺胸,大步往里走去。
走到正中间位置,她跪了下去。
开口便是,“皇上,臣妇得您庇护,才苟活到现在。可是,就是有人看臣妇不顺眼,处处为难臣妇。
臣妇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皇上,臣妇连封家书都收不到了。
皇上,求您给臣妇做主!”
李筱雅用力磕了个头,“皇上,驿站的官员公然扣下臣妇的家书,臣妇实在不知道,他为何要把臣妇家书扣下。
臣妇在京城,早已无依无靠,难道非逼得臣妇回那秦岭去吗?
皇城之地就这样容不下人?
就因为臣妇没有夫君吗?”
李筱雅落下泪来,“皇上,臣妇在这京城举步维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