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兵长并没有来。
反而是瞿大人来了。
还有被通知到的顾谨荣,竟让下人也抬着进了府。
“顾老夫人,您好像有家事要处理。”瞿大人见顾谨荣来了,便起了身。
“等顾三爷有了空,顾老夫人您让他去一趟京兆府。”
瞿大人又朝安庆侯方向拱了拱手,“安庆侯,您在这里正好,下官原本还要去您府上的。
现在倒是免了来回奔波。”
顾谨荣脸色苍白,身体完全没有恢复。
但好不容易得到能来这边府里的机会,一点也不想放过。
所以被抬着过来。
一路又要了他大半条命。
他气弱地说,“瞿大人,你办案,本侯放心。你一定要抓到那害我之人!
那样宽的一条道上,那疯马哪里不跑,偏往本侯的马车上撞。
一定是有人刻意害本侯性命的。”
瞿大人点头,“安庆侯,现在还需要令弟到京兆府配合调查。您得好生相劝。
那日打伤京兆府几个衙役,已经让人诟病。
若非本官压着,又看在顾老夫人面子上,衙役们才咽下这口气。”
“一定!本侯一定会督促三弟。您放心,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瞿大人笑了笑,点了下头。
“那好,本官就不打扰各位处理家务事了。还有事,先走了!”
瞿大人并不是突然而来,而是确确实实有事问顾老夫人。
只是很不巧,遇到顾谨富被老夫人惩治。
刚要说正事,安庆侯又来了。
于是他想了想,改日再登门,便只与顾老夫人随便寒暄了几句,正事是一句也没提。
瞿大人走了之后,顾谨荣迫不及待地说,“母亲你这又是干什么?
外头天寒地冻,你把三弟吊起来。
他看上去还受了重伤,你是不是要把他打死才甘心。
是,三弟搬去我府上,你心里有气,可你也要想一想,三弟为什么只愿意跟我亲近?
你作为我们的母亲,何时做好了母亲的本分?”
顾谨荣那惨白的脸,这会爬满了血色,他的指责仍是那样的理直气壮。
“哈哈,安庆侯,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可不是你的母亲。你是被马车撞坏了脑子,忘记我们已经断绝母子关系呢?
本夫人叫你来,便是让你来处理你三弟的事情。
是,他还是我儿子。
但现在很快不是了!”
李筱雅盯着顾谨荣的脸,“他与你亲近,自然是你许了他的好处。
既然你们兄弟和睦。
本夫人便要成全你们。
所以,本夫人也打算跟顾谨富断绝母子关系!”
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灌入顾谨荣的耳朵里,震得他头昏脑胀。
“你,你太狠了!
我们是你的亲儿子,你宁愿守着死物,把我们这些活生生的儿子往外推。
李筱雅,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安庆侯,我的心是什么做的。与你没有关系!”
她指着门外,“外面吊着的那个顾谨富,你把他带走。至于本夫人为何跟他断绝关系。
这里面除了有你的挑拨,也有他自己不做人。
本夫人身边的丫头,容不得别人觊觎。
他不仅想要强占,还把本夫人的话当作耳旁风。
再说,他手里犯有命案,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安庆侯既然与他是亲兄弟,又穿同一条裤子。想必有办法替他擦干净屁股。”
“原,原来是因为一个丫头!”顾谨荣冷笑起来。
“你宁愿要一个奴婢,也不要自己的亲儿子?”
“奴婢也好,亲儿子也好。
都是真心换真心!
顾谨荣,我万分后悔,生了你这种儿子,还有外头那个,也让我觉得不该生下来。
喊你来,是接顾谨富回你府上去的。
往后,不必再来!”
“李筱雅,你是疯了吗?我三番四次给你台阶,你就应该顺势而下。
你得罪了我,有什么好处?
什么李府,无权无势,要在京城这个地方站稳脚跟,没有我安庆侯护着,便什么也不是!”
“安庆侯府别拖累我就行!”李筱雅讥笑。
“诚如安庆侯所说,本夫人确实无权无势,可本夫人有大家都想据为己有的死物!
你瞧不上,别人瞧得上。
本夫人若有心,取其中一部分,不知道有多少江湖死士愿意替本夫人卖命。
而你,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安庆侯。
不是与秦尚书合作,就是倒戈沈家。
其目的不还是本夫人的死物!”
“我没有!”顾谨荣矢口否认,“我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哼!”李筱雅气极反笑,“都不重要!”
“总之呢,谁觊觎本夫人的东西,本夫人就会想尽办法把他铲除。
无论他是谁!”
顾谨荣张大嘴问道,“所以说,秦尚书说的是真的,中山侯说的也是真的。
你真有秦岭金矿的矿址!
你还有三座金矿!”
李筱雅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却不回答顾谨荣。
顾谨荣脸上的血色又垮掉了,“你可瞒得我们好苦啊!”
“瞒?我有什么东西,不必大张旗鼓告诉别人吧!”李筱雅指着门口方向。
“你可以走了!往后李府的门,你再也没有机会再进。
还有外头的顾谨富,他胆敢再踏进李府半步。
本夫人便打断他的腿!”
“母亲,你非要这样做?”顾谨荣嘶吼道。
“安庆侯,你的母亲早就你跟秦家合作的时候,就不是你的母亲了。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吃里扒外的人,就莫要惺惺作态了!
请吧!”
“安庆侯,请吧!”阿大伸出手,作出请的姿势。
在李府里,顾谨荣发号不了任何命令,只得任由下人把他抬了出去。
“阿二,把顾三爷放下来,随安庆侯一块离府。”跟着走出去的阿大跟阿二说道,“老夫人的意思。”
“是!”
阿二三下二除一,飞刀过去就把绳子斩断了。
顾谨富掉在地上,人都冻僵了,早就失去知觉。
安庆侯府的下人一块把人抬走了。
客堂里,李筱雅临窗站着。
她看着顾谨荣偏头躺在轿辇上,毫无生气。
她又看着顾谨富被两名下人擒住四肢抬着。
眼里浸满了泪水,又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老夫人,既然心疼,为何又要这样做呢?”翠娥轻叹了口气。
“不这样做,死的便是我!
现在他们的样子可惨了,可都是他们自找的。
我并没有对他们出手,他们就这样的惨!”
李筱雅抚了下眼尖,“他们最终会为自己所犯的罪得到相应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