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就目前的证据看，绘制《五兽图》使用的青皮，百分之百来自“抢劫案”中的五名胁从犯。

展峰通过对青皮原始照片的分析，基本确定，这五人死后被迅速剥了皮，也就是说，本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核实了被害人身份，那么凶手是谁？目前看，有三种可能。

一、苏蕊为母复仇。

二、皮商阿丑为钱杀人。

三、两者间存在关联，为实现各自的动机，合伙促使案件发生。

专案组目前并不掌握皮商阿丑的任何信息，所以后两条线索暂时无从查起，于是展峰决定，将目标锁定在被害人及苏蕊身上。

…………

外勤车中，嬴亮在大屏上播放了十六分屏的监控录像，每个小屏上，都定格着一名温文尔雅的女孩的身影。

“苏蕊，1991年5月4日生，2008年至2012年在GC省财经学院上本科，2013年通过考试，被分配到ZR市田仓区中国银行工作，她上的是早九晚五的行政班。据侧面打听，苏蕊性格孤僻内向，很少与同事交流，目前仍是单身。她生活极其规律，没有朋友，很少逛街，基本是家与单位两点一线。”

嬴亮切换大屏幕，调出从彭文德电脑中拷贝的一张原始照片：“pelt是2007年7月开始创作第一幅《青龙图》的。那时苏蕊才上高二。自从她外婆去世后，她一直寄宿在二姨家，她二姨的经济条件并不好，苏蕊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甚至有一次，她二姨将她赶出了家门，后来邻居实在看不过去，报了警，我在派出所查到了相关记录。我个人认为，以当时的情况，她就算有杀人动机，也不一定具备杀人条件。”

司徒蓝嫣也道：“从苏蕊的行动轨迹与社交方式不难看出，她有极其严重的性格缺陷。而这一切，显然与她母亲被害案有关。

“成年人不良性格的形成，是一个持续发酵的过程，与家庭环境、学校环境、交往环境及创伤经历有关。父母的相继离世，让苏蕊彻底丧失情感寄托，二姨的行为，又让她处在一个极其糟糕的家庭环境之中，基于外界的种种，她会变得胆小、孤独。

“被二姨赶出家门，邻居报警，这看似善意的举动，却会给她带来社会舆论的压力，她并不会觉得二姨的行为不妥，反而会自我否定、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负担，在这种极端思想的驱使下，她会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敏感，从而自我断绝正常的社交关系。凡事物极必反，人也一样，这种对外界的自我封闭，会引来‘想与她建立社交关系’的人的不满。如果苏蕊长相平庸，这种反噬并不明显，但遗憾的是，她的相貌还如此标致。

“她因孤独产生的自我封闭，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冷酷高傲。所以在家庭环境与创伤经历的影响下，她的学校环境与交往环境势必也会一同陷入泥潭。

“长期在负面情绪的笼罩下，她可能会产生心理疾病，如自闭、抑郁、神经衰弱，严重的还会精神分裂甚至产生自杀的念头。”

“那师姐，照你这么说，苏蕊更不可能去杀人？”嬴亮问。

“我认为，高二的苏蕊，确实不太可能与阿丑、pelt他们产生任何交集，而且省厅查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苏蕊。但有一点，我很不理解。”司徒蓝嫣让嬴亮切回了刚才的十六分屏，画面中是苏蕊上下班经过主要路口时的监控截图，司徒蓝嫣用红圈将上班时的八张截图圈起，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嬴亮仔细瞅瞅，不敢确定地道：“她好像……心情不错？”

“对！”司徒蓝嫣也道，“尤其是每天上班的路上！”

“难道她是个工作狂？”嬴亮小声嘀咕，突然，他想到了一个能解释过去的说法，“她本就性格孤僻，工作能给她分些心思，所以她一上班就显得很高兴？”

司徒蓝嫣又圈出另外八张截图：“那为何她下班时却沮丧着脸？”

“这也很好解释，工作累了呗。”

两人一问一答中，隗国安却突然插了一句：“你说，苏蕊会不会是恋爱了？”

“不对啊！”嬴亮挠挠头，“附近的人脸识别监控我都看过了，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谁恋去？”

“你个单身狗，懂个屁！”隗国安白了他一眼，“难道就不能网恋？” 3A/rLigtL6AMLOUOVmurl6WJyVeAdEWL+aax0XDy7SdsI4tSb5b4Vf7bAzQcHGR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