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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隗国安依稀记得,自己是在那名画者折服与敬佩的目光中离开的画摊。

之后他又与聂远边逛边聊了一会儿,谈话间,他时不时向聂远透露一些关于绘画的专业见解,感觉时机已成熟,他开始向聂远打听“皮画”的种种。

见问什么,对方就爽快地答什么,他渐渐地放松了警惕,瞅准了机会,他自然而然将话题带到,到哪里可以定制“皮画工具”上,并把绘制的工具图拿了出来。聂远接过去仔细瞧了瞧,告诉他在C区有一家店铺可以定做,于是他让聂远领路,很快来到那家店中。

店老板的名字似乎是“竹叔”,聂远就是这么叫的,还把他绘制的图给了对方,当得知他定做这批工具的材料需要用到黄金时,对方给他端了一杯水,让他稍等,说是金子做工具难办,需要找店里的工匠问问。

店面和作坊不在一起,这很常见。隗国安望着那杯水,并未轻举妄动,可能是他的小心谨慎让对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没过多久,被唤作“竹叔”的男子走到了他跟前,就在“竹叔”与他攀谈之际,聂远突然用手帕从他身后捂住了他的口鼻,他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手脚被捆,双眼被蒙,嘴里塞着纱布,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某次办案时被突然绑架的那一幕。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透过鼻端传来的“饭菜味”,他可以判断出,应该有人在这里生活,换言之,此处应该是某个人的家。

“醒了?”

从沙哑的嗓音可以分辨出,对方是名中老年男性。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摸摸隗国安的双手,“明明就是一双画油画的手,为何会对皮画感兴趣?”

在触碰的瞬间,对方手上那发硬的老茧,让隗国安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必然是常年使用工具作画留下的职业特征,老茧之所以那么硬,可能并不是因为摩擦,有很大概率是高温烫出的死皮。

隗国安突然想起,《五兽图》每幅的右下角都有一个不起眼的签名,“pelt”(意为皮毛),他原本以为这是为了顺利过关而故意留下的痕迹,但经展峰的检验发现,签名的周围,蛋白质发生了变性,可见,这是在生皮阶段故意留下的署名。

“听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

对方的一句话,打断了隗国安的思绪,他紧接着回道:“刚回来没几天!”

“你在市场装模作样绕了半天,实际上最关心的还是皮画,我说得对不对?”

由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隗国安顺着他的话回道:“对。”

“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皮画可不好卖。”

“我们做生意的,当然是有利可图。”

“哦?我可是刚说了不好卖,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可图法?”

听语气,对方显然是来了兴趣,隗国安心中此刻更加确定了几分,忙做出老实模样,说道:“是这样的,这两年,国内出了一位名叫pelt的画家,他的皮画技艺一绝,作品在国外很是风靡,有人想出高价购买,却有价无市,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对方……”

前一段时间嘉浩德公司被查,在圈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市场里有不少货都是从这家公司流向海外的。切了这条线,等于断了很多人的海外渠道,找不到人,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位听隗国安这么说,在心里算是信了七八分。

见对方不语,隗国安连忙加了一句:“pelt的皮画,在海外能卖到一千万!”

“多少?”对方的语气瞬间拔高,显然是吓了一跳。

“一千万,美元。”

“什么画……能卖这么贵?”

“不是一张,是一套!《五兽图》!”

“那套画卖出了?”

此言一出,隗国安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正确了。

“这套画作一出现在海外,就被人给抢走了。”隗国安赞叹,“毕竟从技艺上说,简直堪称大师级作品,虽然有人认为作者也有可能来自日韩或东南亚,但这些人明显对东亚艺术流派理解不足,按我看,一定是出自咱们中国人之手!”

“哦?怎么讲?”

“意境!”隗国安一脸兴奋地道,“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黄龙,是我们国家的五大神兽,那位叫pelt的画家,采用烫画填涂技术,把五兽绘制得活灵活现,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情可见一斑。这种情结,只有中华儿女,龙的传人才会有!所以,他虽然署了个外国名,但我坚信,他一定是一位中国画家!”

“说得好!”对方拍拍巴掌,又问,“那你这次的目的,就是寻找这位画家的下落?”

“那肯定是能找到最好啊!”

“如果找不到呢?”对方的语气颇有不善。

“既然落到你手里,我也没啥好隐瞒的,反正,在海外亲眼见到了那套《五兽图》,也研究了画作的绘制过程,我觉得,要是能在国内找到这位画家,我希望和他达成合作关系,就算需要特殊皮子,我也有供货渠道。如果找不到,那我准备定做一套工具,找人试试,看看能不能临摹!”

“哼,临摹哪儿有那么容易,当别人看不出来吗?不过,你这人说话倒是实诚!”

“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不是傻子!”听对方口气微松,隗国安很有底气地道,“我刚寻到定做工具的地方,就着了你的道,你们这么做,一定是认为我动了你们的蛋糕嘛!所以,你们多半与那位叫pelt的画家有着某种联系。既然本就想着合作,那我又何必遮着掩着,你说是不是?”

“都说无商不奸,都被绑了还想着赚钱啊?”

隗国安语气诚恳地道:“那是因为我没觉出你有恶意,听声音,你应该比我还大一些,咱们就算不打不相识吧!我已经把话挑明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做,放心,你绑我这事,出门就翻篇,我就想听听你对这事到底怎么想。”

“得,看你也是个敞亮人,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今儿绑你,也就是给你敲敲警钟,没其他的意思。书画这门生意水很深,别人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绘画技巧,如果被人偷了去,换谁谁心里也不快活,不是吗?你说得没错,我是认识pelt,但最近风声紧,pelt暂时没有和任何人合作的意向。不过,你可以留个号码给我,要是今后pelt有合作的打算,我让他联系你。”

“成,那交给你。”隗国安点点头,很快报出了一串手机号码。

那人唰唰写下,欲言又止,道:“另外……”

“明白……”隗国安抢过话头,“我保证,不会去找人做工具,以后也不会以任何形式模仿pelt的画!”

“嗯!是个明事理的人……”

对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趁着这个机会,隗国安用手往四周探了探,他感觉屁股下的地板砖有些硌,他往下摸了过去,直到触到地板砖上的图案。

脚步声又逐渐清晰,对方来到跟前,将一杯水放在了隗国安嘴边:“喝了它,我回头给你安排个旅社睡一觉,手机也会给你送过去。等你醒了,咱们的事就算两清了。”

“行!”隗国安毫不犹豫地痛饮起来。 oVPLD9BhuP3XlrCMT882a70Q986xeXRNm2/A2PfqoVAiJudCpo/dHMzqIhjOd6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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