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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这难道是……”物证保管室内，当那一人多高，装裱精致的《五兽
图》呈现在眼前时，隗国安被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在密室中发现这个时，也惊出一身冷汗！”毕佳刚苦笑着，把摆在一旁的放大镜递到隗国安手中，“都过去这么久了，再看也仍是心有余悸啊！”
隗国安握住放大镜的手，明显哆嗦了几下，做了几次深呼吸，他刻意让自己保持平静。
镇定下来之后，他将凸起的玻璃镜片对准了离他最近的那幅《青龙图》。
依照办案程序，所有扣押物品都要在扣押物品清单上列出规格、型号、外观描述等信息，而扣押清单是物证入库时的唯一凭证，隗国安在观看画作的同时，嬴亮也将放在一旁的扣押清单拿了起来。
经测量，这幅《青龙图》高2.1米，宽1.5米，重11.45公斤，外侧装裱使用的是木框及玻璃板材，内衬画作不知使用的是什么绘画方法，无论以何种角度看，都惟妙惟肖，有种裸眼的立体感。
不过画作虽然精美，但绘画使用的材质并非四四方方的纸张，而是极不规整，且泛黄有油质感的某种东西。如果非要拿样东西类比，那种沾满油渍的牛皮纸倒是与之有几分相似。
眼见隗国安一幅画半晌还没看完，闲来无事的嬴亮打量起了那幅《青龙图》，就在不经意间，他好像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头的地方。
龙，作为中华民族的图腾，只要是在传统节日，绝少不了关于它的绘画，嬴亮印象中，龙的形象多体态矫健，龙爪雄劲，似穿梭在云雾波涛之中。而他眼前的这幅画，虽看起来栩栩如生，可仔细一瞧，有很多细节都显得不太对。
例如“龙爪”。很多关于“龙”的绘画中，“龙爪”都只是轻描淡写几笔，只要能保证整幅画的构图协调即可，而这幅画上的“龙爪”却极为修长，且爪下还抓着一朵祥云。以嬴亮的思维，这朵云就算画上，也大可不必占据这么大的位置。他感觉，绘画者好像抱着要把所有空白处都画满的心态，以致连构图比例这种关键因素都被他排除在外。
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又看向了绘着“朱雀”“玄武”“白虎”“黄龙”的另外四幅图，结果发现都存在这种问题。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绘画用的‘牛皮纸’这么珍贵？”
物证保管室并不大，嬴亮小声嘀咕的这两句话，还是很有穿透力的。
隗国安抬头朝他看去：“哎，要真是牛皮纸，这事就好办了！”
见隗国安哭丧着脸，嬴亮迷惑地问：“那到底是用什么画的？”
隗国安没回答，朝站在一旁的毕佳刚勾了勾手，后者会意，从兜里掏出两副乳胶手套，一副自己戴上，一副递给了隗国安。
隗国安拉拉手套，确定贴合后，双手开始沿着画框不停地捏握，摩挲到画框的右下边缘位置时，他的双手突然停下，接着，他的食指和拇指用力，抠开了一处隐藏极好的暗锁。这一处被发现后，另外三处的暗锁也被他逐一打开。
按照顺序，第一幅《青龙图》被平放在桌面上，隗国安站头，毕佳刚站尾，两人利用巧劲，取下了这幅画的外侧木框。
画框使用的是上等红木，横竖两组框架内均开有凹槽，之间利用榫卯结构相连，解开外部的暗锁后，需按顺时针方向一点一点往外拉，最终才能将四节木框完全取出。可以说，画的密封性好不好，这个设计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当木框完全取下时，众人这才注意到，压在画上面的，是一块有半个硬币厚的钢化玻璃板，隗国安小心翼翼地将之掀开，就在玻璃板被抬起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恶臭味，让众人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隗国安仍然愁容满面：“这种味道我多年前曾闻过，是一种特制的防腐剂的味道。”
“防腐剂？”嬴亮诧异地望着那幅色彩艳丽、栩栩如生的《青龙图》，“作画还要用到防腐剂？”
“一般的绘画自然用不到，但这样的画，必须用！”
“为什么？”嬴亮蒙头蒙脑地问道。
“为什么？”隗国安叹口气，“亮子，你刚才不是问这些画是画在什么上面的吗？”
“对啊，你还没回答我。”
“起初我也不敢确定，但是打开画框，闻到了这种味道，我就可以确定答案了。”
“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什么？”
隗国安面如土色：“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