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本性上还是个孩子,孩子该有的习惯都有,但灵魂上,我觉得自己和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因而会刻意和他们疏远,保持一些另类的“个性”。
为了弥补友情上的遗憾,也依循着本心,当时我就喜欢做一件事情——逛大学。很多著名的大学,如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南京医科大学、河海大学都在南京,保留有历史悠久的老校区。
那个时候,大学都是开放的,就算是中学生,也可以直接进去,不用证件,还可以直接去图书馆。到了周末,大学里还会有很多讲座或公开课,我当时就是以旁听者或者游客的身份去听。
有一个老爷爷对我影响很大,叫郑集。郑集是生物化学家,也是南京大学生化系的创始人。我去南大听讲座时,偶然认识了他。他有100多岁了,穿着朴素,推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像他的拐杖一样),到学校里讲课。
郑老很喜欢写古诗词,我去过他家,他家有很多中国传统古书。当时,他送给我一本自己写的古诗词集《郑集合集》,不是出版物,是他自己的手抄本,装订后送给朋友们。
这位学者对我影响很大,他身上有着民国时期的学者气质。他虽然学习理工科,但国学仍是他的传统底色,写古诗词是他的生活方式。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杂家,现在很少有这样文理融会贯通的大家了。
事后想想,我遇到了这么多人,都不是刻意遇见的。只要在校园里逛,你总会遇到一些不一样的人,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曾感到孤独。
我还有个“朋友”——音乐。
我是学校铜管乐团的成员,吹了3年的长号。当时,学校给每个学生发一个新的长号,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接触到的乐器,我把它当成新的朋友、家人,每天擦拭。
人会一种乐器,哪怕会吹口哨,情感就有了一个表达渠道。不用考级,只需把它当成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而且是一辈子的生活方式。如果我将来有了孩子,我希望他/她能学会某种乐器。无论孤独时、开心时,乐器都可以常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