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大学,我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享受到解脱和自由的愉悦,而是充满沮丧和不甘。
南京师范大学并不是我的首选,因为这里的大学生活我在初中时就已体验过了。我本想选华东师范大学,离开南京,去往上海。但华东师大分数线高出十几分,我错过了,依然留在南京。
我时常思虑自己考试的失败,以为自己会由此被耽搁。
我觉得我不属于这里,因此我也刻意不同室友讲话,上课坐第一排,每天只跟老师互动。老师都觉得很惊讶——这学生上课这么投入!
这段时期,有几位老师对我影响很大。第一位是教戏剧艺术通论的贾冀川教授。
大学第一节课,冀川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字——美。他说,戏剧学属于美学的范畴。“美”这个汉字,一个羊一个大,羊大为美,古人将吃羊肉的味觉定格下来,定义为美。
我当时提出了疑问,认为我们中国人是农耕民族,吃牛羊肉的历史是很短的,肯定是在汉字定型之后,基本算是汉朝之后的事情了。那么,发明汉字的中原部落人不会有吃牛羊肉的经历。那“美”这个字究竟应该怎么理解?
隔了半个月左右,冀川老师送给我两本书。他说我提的问题:“美”这个字究竟该怎么理解?他一直记在心上。这两本书一本是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一本是黑格尔的《小逻辑》,其中或许会有答案。我读了几百册中国古书,这种西方经典著作却是第一次读。从这件事起,冀川老师和我成了很好的朋友,他给了我莫大的信任和支持。
我上大二期间,他要去美国访学三个月,让我准备了四五节课,给同学们上。他回来之后,我还帮他出期末考试的考题,这些都让我颇有成就感。
还有一位老师叫杨光飞,他研究古典文献学,认真听他课的人不多,我属于少部分认真听课的人,跟他的互动较多。
这两位和我有情感交流的大学老师,让我慢慢平衡了心态,觉得大学生涯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