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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关于人生的意义:这世界,我是来玩儿的

1

我们都是被突然“扔”到这个世界的。没有人问你愿不愿意,也没有人告诉你这一生该怎么过。

圣贤提醒你“既来之,则安之”,可没有具体说“怎么安”。你也经常宽慰自己“来都来了”,可依然不知道“来干吗”。

大多数人的一生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生,无可奈何地活着,不知所以然地死掉。

你偶尔也会思考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更多的时候,你找不到答案;就算有人告诉你人生这道题就该选C,你也会满心疑虑:“对吗?”

你唯一能记住的,似乎只是一些瞬间。比如,盛夏时节吃到的冰镇西瓜,寒冬腊月尝到的糖炒栗子,难过时听到的励志演讲,生日时收到的用心礼物,某天傍晚紧张兮兮的表白,某个假期与某某的一同出游,寒窗苦读时的朗月,穷困潦倒时的窘迫,金榜题名时的激动,洞房花烛夜的浪漫,背井离乡时的行囊,衣锦还乡时的荣耀……似乎就是这些难忘的小片段,构筑了我们漫长的一生。

其实吧,很多事情的意义就像藏在一堆石子里的米粒,你花了大把时间才把它找出来,可是找到以后,你发现费这么大力气找到它,真是一点儿都不值。

所以,不要凡事都追求“有意义”。想吃什么就吃点儿什么,不用非得“等某天再说”或者“等某某一起”;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不用在乎这本书对考试、对工作、对人生有没有帮助;想去玩剧本杀就喊人去玩,不用想着“这几个小时做点儿别的事情是不是更有用”。

就用你喜欢的方式去“浪费”这一生。去体验不同的事物,以便感受新奇或者无聊;去不同的地方,以便感受辽阔或者狭隘;去见识不同的人,以便感受心跳或者心碎,而不是像一张白纸,被折得整整齐齐,或者被保护得干干净净的。

生命不会显示保质期,在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不会有一个巨大的“GAME OVER”打在你的脸上。

活着的意义大概就是:

尽可能多地让自己拥有“活着真好”的瞬间,包括但不限于:吃第一口冰激凌的快乐,听一首歌的感动,和家人待在一起的安心。

尽可能多地让自己的人生有“故事”,包括但不限于:努力的故事,出糗的故事,成功的故事,割舍的故事,斗争的故事。

尽可能地活得尽兴且洒脱,包括但不限于:去爱你觉得可爱的,去听你喜欢听的,去看你爱看的,去吃你想吃的。

怕就怕,有的人一辈子活得像一头原地打转拉磨的驴,天天就惦记着老了谁给自己养老,死了谁给自己烧纸,就好像这辈子只是预热,真正的生活在坟墓里。

2

有人发了一个帖子:“假如可以选择,你想在自己的墓碑上留一句什么话?”

有的评论直接让我笑出了鹅叫声:

“可以上香,但别许愿,我是鬼,不是菩萨。”

“烦死的。”

“破地球,一颗星,差评,不推荐。”

“别看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会在雪山上,在海边,唯独不会在这小土堆里。”

“周末别来看我,我双休。”

“谢谢你有空来看我,我有空也会去看你的。”

“当你看清这行字的时候,意味着你已经踩到我了。”

获赞最多的是这一条:“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有留下。”

大多数人的一生似乎都是这样:上学的第一天在为高考做准备,谈恋爱的第一天在为结婚做准备,工作的第一天在为退休做准备。但凡结果不如意,就会长吁短叹。

“唉,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唉,白白在一个人身上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唉,工作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因为结果不如意,就说过程没意义。甚至到处宣扬:“吃泡面和吃日料都一样,吃完了,食物和味道就消失了。”“恋爱和不恋爱都一样,热乎劲儿一过,终究要分道扬镳。”

不是这样的。

并不是如愿以偿了才叫“得到”。事实上,但凡某个东西“滋养”过你,就已经算是得到了。

可口的食物滋养了你的身体,你就得到了这份食物;美丽的风景滋养了你的眼睛,你就得到了那片风景;某个人的出现滋养了你的生命,你就得到过这个人。

所以,放轻松一点儿,人生的意义是体验,不是闯关。

3

有个姑娘大半夜给我发了几十条私信,中心思想就两个字:想死。

她说:“上学的时候为了考试,天天早出晚归,累得想死,也担心得要死。好不容易熬到毕业了,以为再也不用考试了,可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考试不仅更多了,而且更残暴了。比如城市、职业、伴侣的选择,比如买房、结婚、生育的时机,比如领导、伴侣的心思,比如跟家人、同事相处的技巧……这些破事就像是更高难度的选择题、更复杂的判断题、更无解的阅读理解题。看着身边的朋友都交卷了,我连题目都读不明白。”

她说:“有时候竟然会盼着来一场意外,好让那谁看看,不是我要死的,是意外。”

她问我:“听完有什么感受?”

我回复道:“目前的感受是,你不想活了,但你认为该死的另有其人。”

她回了我一串很长的“哈哈”,然后说:“我实在是没办法接受,我生活在一个有极光、有珊瑚礁、有沙滩、有瀑布的星球,可我只能天天去上那个破班。”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出去转转呢?”

她理直气壮地说:“我走不开,我得上班,我哪有时间玩?”

我说:“假期呢?周末呢?下班之后呢?吃完饭之后呢?睡觉之前呢?你总会有空闲的时间。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不做任何改变,就过上如意的人生。”

她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老杨啊,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回:“人生的意义是体验。而体验又依赖于你的认知、野心、勇气、执行力。认知解决‘知不知道’的问题,野心解决‘想不想要’的问题,勇气解决‘敢不敢’的问题,执行力解决‘做不做’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应当把精力放在“我该怎么让自己开心,我该怎么满足我的好奇,我该怎么为自己制造惊喜,还有哪些事情能够让我欢欣雀跃”上,而不是劳神费力地、像做题家那样活在世俗的标准答案里。

不要身心俱疲地去过你应该过的人生,要不遗余力地去过你想过的人生。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从“别人希望我成为的样子”,逐渐变成“我想活成的样子”。

都说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你要了解正在玩的这场游戏。

有些人感觉“游戏失败”的根源有两点:一是在不理解游戏规则的情况下玩,二是游戏的奖品根本就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所以,在开始游戏之前,请务必问问自己:我知道我正在玩的是什么游戏吗?我了解游戏的规则吗?这个游戏的奖品是我想要的吗?

如果回答都是“是”,那就全情投入进去。如果不是,请暂停并重新评估。

关于人生的这场游戏,我的建议是:不要失去发芽的心情。

试着去爱一个人,而不是去恨;试着去赚好多钱,而不是任由自己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试着朝想要的生活努力,而不是委屈自己活在讨厌的地方。

不要因为怕失败就放弃尝试。管它行不行,先试试看。成了,你获得了成功的人生体验;不成,你获得了失败的人生体验。对人生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用担心别人怎么看你。

你活着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在看你;你死了之后,也不会有几个人记得你。如果你知道人们忘记一个死者的速度有多快,你就不会去为了想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活着了。

不要听别人说,要冒一点儿险,没有什么经验智慧能够替代亲身体验。不要模仿别人,要活成你自己,你既是你人生的读者,也是你故事的作者。

去过某景点的人对你说“那里糟糕透了”,工作过的人对你说“职场里都是烦人精”,谈过恋爱的人对你说“谈恋爱的都有毛病”,结过婚的人对你说“千万别结婚”,过得不好的人对你说“人生来就是受苦受难的”……如果你统统都信,那你对生活就会好感全无。

我的意思是,山的后面是什么,你要亲自去一趟才知道。去的过程中,你会解锁新技能,会经过新地方,会遇到新朋友,会见识新事物,会有全新的体验,然后你会惊奇地发现“哦,原来如此”“哇,竟然可以这样”“天哪,我头一回看到”……

我的意思是,“前途未卜”和“往前走”不冲突,“生活很难”和“过好每一天”也不冲突。

希望你要去的地方是你想去的地方,而不是别人希望你去的地方;希望你的力量是来自你的内心,而不是他人的认同和赞扬。

4

前两年有个特别温暖的视频叫《人生是个循环:从5岁到90岁的人生难题》。视频采访了5岁到90岁不同年龄段的人,每个人说出自己当前人生的难题,并回应上一个人的难题。

5岁的小男孩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说:“能不能不去上学呀?”

10岁的小孩接话说:“现在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上学。所以应该没有办法了,就是要上一辈子学。”

10岁孩子的难题是,以后上清华还是上北大,哪个好呀?

15岁的小女孩被逗笑了,她说:“你先考上初中再说吧。”

15岁女孩的难题是,她喜欢班上的一个男生,但男生好像不喜欢她。

25岁的姑娘想给爸妈买房,却存不下钱,疑惑30多岁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30岁的人笑着说自己也没钱,应该问40岁的人。

30岁的人说他很迷茫,感觉进入了“瓶颈期”。

代表40岁出镜的是一位演员,他打趣道:“不要紧,坚持就是胜利,突破了这个瓶颈,还有更大的瓶颈。”

40岁的演员说他工作了好多年,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退休。

50岁的人的难题是,想让北漂了好几年的孩子回家。

60岁的人劝他:“你就让他去吧,发展得好就让他在那边混,混不好自然就回来了。”

60岁的人的难题是,感觉身体已经跟不上了,70岁了可怎么办?

70岁的人笑呵呵地说:“到时候把你孙子叫过来,你带他,以后孩子皮实了,你身体也就好了。”

70岁的人的难题是:“高血压,菜里少油少盐少糖的,不好吃。”

80岁的人接话说:“那你上我那儿吃去,我也血压高。”

80岁的人的难题是,有个几十年的朋友在医院里,待好几年了,现在就靠往胃里输食物活着,快到尽头了。

90岁的人宽慰道:“到公园转一转,全是咱们老同志,一块儿聊聊天,侃侃过去,也就舒畅了。”

90岁的人的难题是,我老伴三年前去世了,我依然很想念她。

最后出镜的是最开始的那个5岁的小男孩,他听了90岁老人的话之后,说道:“老爷爷,您别难过,老奶奶只是睡着了。您以后碰见她,亲她一口,她就醒了。”

你看,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的烦恼,从功名利禄到生老病死,每个困境都像是一座山压在当时的自己的肩膀上。没有谁能真的不惑,即便是90岁的人也仍然有解不开的死别。

人生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正确答案永远模糊,往哪个方向走似乎都会陷入泥潭。但是,当有一天,你回过头,看看曾经被你涂抹得乱七八糟的人生答卷,你也许会庆幸自己终于从那个“担心一辈子都要上学”的小屁孩,磕磕绊绊地长成能够乐呵呵地讲出“突破了这个瓶颈,还有更大的瓶颈”的大人,也终于可以拍着胸脯说:“感谢生活反复捶打,让我肉质筋道Q弹。”

做人哪,要把自己当作是来这人间走一回的神灵,每一次深陷痛苦、焦虑、犹豫、为难时,你就提醒自己:哇,原来人间的痛苦是这个样子呀,这可是本仙没有想到的,嗯,很深刻,很新鲜,学到了。

怕就怕,你的一生被年龄、身份、标签、未来、父母、子女、意义之类的东西塞得满满的,以至于你忽略了最值得珍惜的感觉、心动、体验、喜悦。结果是,你什么都吃过,却不知道味道;你哪儿都去过,却没什么印象;你知道很多事情,却依然脑袋空空或者人云亦云。

怕就怕,你不渴望活出自我,却渴望被人记着。你满世界嚷嚷说“没意思”,其实也只是假装抗议一下,好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好替“以后继续没意思地活着”找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5

有个老人家,出版了一本书,名叫《活着活着就100岁了》。

书里有个片段,说当年作者跟一个90多岁的老教授散步,老教授突然问作者:“金教授今年多少岁呀?”

作者回答说76岁了。

老教授沉默了一阵,然后羡慕地感叹道:“真是黄金年纪啊!”

“76岁”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老得不得了”,可是在90多岁的人眼里是“黄金年纪”。

有个妈妈,开车带两个孩子去游乐场玩。

一个孩子每隔5分钟就问一次:“到了没有?到了没有?到了没有?”结果,孩子越来越急,妈妈也越来越烦。

另一个孩子则是看向窗外,数一数经过的车,找一找天上的鸟,看一看路边的树,时不时还哼唱车里播放的音乐。

同样是去游乐场玩,同样是坐妈妈的车,同样是1.5小时的车程,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的意思是,值得做的,都值得做好;值得去的,都值得开开心心地去。时机没到,不强求;时机到了,不辜负。

与其总是遗憾过去或者忧虑未来,不如认真地活在当下。去享受,去玩耍,去旅行,去赚钱,去努力,去爱,去为喜欢的一切全力以赴。

就像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写的那样:“高高兴兴去战斗,去赴宴,不做忧郁的人,不做空想的人,准备应付至难之事,就像去赴宴一样,要健康而完好。”

关于活着,再提7个醒:

1.时间是生命的货币,金钱不是。

不要再拿没钱当“懒得出门、懒得打扮、懒得计划假期”的理由,也不要再用年龄当“我不行、我不敢、我不好意思”的借口。在任何年龄,你都可以寻找美食,创业,爬山,写作,开始新恋情。

2.享受人生的时候不要有愧疚感。

吃喝玩乐不等于虚度光阴,吃苦耐劳也不等于意义非凡。不要把玩乐当成浪费生命,不要把消遣当成玩物丧志,只要是你喜欢也负担得起,那就统统都归类为“享受人生”。

3.凡事要趁早,不要把想做的事都安排在退休以后。

人一旦老了,味觉就不行了,无论多么丰盛的美食,都味同嚼蜡;视力也不行了,即便是风景如画,也远不如年轻时看到的震撼;汗腺也逐渐在失灵,所以很容易引起中风和中暑;体力也不行了,行动缓慢而又沉重,仿佛身体有千斤重。

4.遇事常念这三句话。

“一切都会过去。”当你失意时,可以用这句话鼓励自己;当你得意时,也可以用这句话警醒自己。

“我们是会死的。”就像拖延症患者常常用“截止日”来提醒自己抓紧时间一样。死亡就是每个人的截止日,因为死亡必将到来,所以更要好好活着。

“反正又死不了。”无论多大的挫折,你只需记住“反正又死不了”。如果这句不管用,那就再补一句——“死了正好”。

5.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良好的睡眠、美味的食物、健康的身体、同频共振的人际关系,以及一些有趣的爱好,这些可以大幅提升你在这个星球上的体验感,让你对这个烦人的世界稍微多一点儿好感。

6.这个世界我们只来一次。

至于那个人喜不喜欢自己,那个东西属不属于自己,那个位置有没有自己,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最近还挺开心。

是的,没有出息没关系,只要还有气息,就很了不起。

7.真实地活着。

一旦你选择了真实,你就不需要防御和伪装,你就不用一直端着、提防着。你就没有“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的焦灼,也不存在“我一定要比你优越”的傲慢,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我喜欢什么”和“我想要什么”上。

既然死亡不可避免,既然被遗忘是早晚的事,那么关于“人生的意义”其实可以换一个问题:你要如何浪费这一生?

我的建议是,浪漫化你的生活,宠坏你自己,抓住每一个机会创造甜蜜和惊喜。单身就狂欢,恋爱就勇敢,觉得被生活所困就去撞南墙,觉得热血未凉就去奔山海。

最后,读一首诗人焦野绿的诗吧:“计划表是空白的,但我的一天是满满的,我要发呆,静坐,咀嚼,散步,看天,把所有没有意义的事,郑重其事做一遍,因为这世界,我是来玩儿的。” e/QCsZ8bagJff1mBKsV2oVcCHOvqwvUWemZKm6IL1BMWYbQrEHoLScT6rMNCZL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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