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灯操控的三个阶段是循序渐进的,但并非都是一个固定模式。有些人会一直处在第一阶段,操控要么发生在同一段关系中,要么发生在一连串令人挫败的友情、爱情或工作环境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上演同样的争吵,当一段关系痛苦到无法承受时,他们就干脆断绝关系。然后,马上寻找下一个煤气灯操控者,如此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有些人会一直在第二阶段挣扎。他们还能够正常地工作和生活,但思想和情感完全被这种煤气灯操控关系吞噬。我们身边可能都有过这样一个女性朋友,张口闭口都在抱怨老板很疯狂、母亲太唠叨、男朋友不够贴心。困在第二阶段,她只能反复念叨这些话。即使她生活中的其他人际关系都很和谐,煤气灯操控者也足以摧毁一切。
有时候,这种煤气灯操控关系,尤其是处于第二阶段的关系,会发生角色交替,伴侣轮流充当煤气灯操控者,或者双方角色完全互换。你可能被默许在情感问题上对伴侣进行操控,比如当他说了或做了什么令你不快时,戳穿他的“真实意图”。与此同时,他可能被默许制定你在社交场合的行为规范,指责你在聚会上话太多,埋怨你发表的政治观点让客人不舒服。你们双方都在努力维护自己的正确地位或得到对方的认可,只不过是在不同的话题领域。
有时候,在煤气灯操控发生之前,一段关系可能连续几个月甚至几年都很顺利。可能中间偶尔会出现情感操控的迹象,甚至会经历一些坎坷,但整体上,这段关系是健康的。直到某一天,丈夫丢了工作,朋友离了婚,母亲因日渐年迈而沮丧不安,这时,煤气灯操控就会正式拉响警报,因为此时煤气灯操控者感受到了威胁,并转而想要通过操控别人来获得力量。也有可能是你感受到了威胁,所以突然更加迫切地想要赢得操控者的认可。你的迫切让他感到无能为力,他通过让你,在某些事情上,更确切地说是在所有事情上,认同他是对的而你是错的来重申他的权力,这样就发生了煤气灯操控。
生活中,你可能会有这样一个女性朋友,多年以来她一直对配偶、孩子或其他朋友进行情感操控,但唯独对你没有。因为你不知道她在其他关系中是怎样的,所以你甚至可能会站在她这边,和她一起讨论对方有多差劲。然而,有一天,丈夫跟她离婚了,孩子长大离开家了,另一个朋友厌倦了虐待跟她分道扬镳了。突然之间,除了你,她再也没有别人可以操控了。这时候,你因为习惯了一直以来共情她的抱怨和负面情绪,可能会在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后才意识到,你讨厌她现在对待你的方式。
被信任多年的人操控,可能比初识几天便被操控的感觉更让人崩溃。因为有了坚实的信任基础,当你意识到自己受到情感虐待时,就会更困惑,也更容易责怪自己。他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一定是你的问题。
在上述案例中,煤气灯操控可能停留在第一阶段或第二阶段,或在这两个阶段之间来回切换,但这已经足够令人痛苦了。而当这种操控发展到第三阶段时,结果可能是毁灭性的。此时,煤气灯操控已经让你变得绝望无助、郁郁寡欢,即便再小的决定也做不了,感觉像是徘徊在没有地图或地标的广袤沙漠中,完全失去了方向。你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在被操控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你只知道问题很严重,而问题很可能出在自己身上。毕竟,如果你真的没问题,真的有能力,你就能赢得煤气灯操控者的认可了。不是吗?
在治疗了数十名与这种模式斗争的女性,且自己也亲身经历过煤气灯操控之后,我完全可以证实煤气灯效应真的会摧残心灵。当你意识到自己与过去最好的自己—真正的自己—渐行渐远的时候,或许是你感觉最痛苦的时候。你失去了自信、自尊,丢掉了自己的视野和勇气。最糟糕的是,你不再快乐。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让你的操控者认可你。但只有到了第三阶段,你才会明白,你永远得不到他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