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者论神,有清浊之辨。清浊易辨,邪正难辨。
古人在研究人的神的时候,把神分为清和浊两类。神清和神浊很容易分辨出来,但是奸邪和忠直就很难分辨出来了。
古人在描述开天辟地的时候,曾用“轻清”和“重浊”来划分万物,轻清的上升成为天,重浊的下降成为地。在古人思想中,天比地要尊贵,可见“清”贵于“浊”。在描述神的时候,古人也用了“清”和“浊”这样的字眼,神清的人智慧而尊贵,神浊的人愚笨而卑贱。在识人方面,神是很重要的一环。
其实单论神清的人,也有神清足与不足之分。神清足的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们一般表面上很平静,做事有条不紊。他们都是很谦虚的人,往往会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不会计较太多,看上去精神也会很好,处理问题的时候有活力。神清不足的人,是智慧中等的人,他们一般比较聪明,但是做事的时候会精力不充足,没有行动的能力。这样的人很难有所作为。
“神清”和“神浊”是可以通过修炼来改变的。那些“神浊”的人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学习,在良师益友的教导下,变得神清。而“神清”的人如果只靠自己的天分,不去努力学习,这样就会让自己生锈,从而变浊。王安石的《伤仲永》中就讲述了“神清”变“神浊”的故事:
金溪有个叫方仲永的人,家中世世代代都是耕田生活。仲永在五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哭着闹着要笔墨纸砚。之前从来没有人教他认识这些东西,他的父亲感到很奇怪,但还是向邻居借来这些东西给他。笔墨纸砚拿来之后,仲永立即写下了四句诗,并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首诗的大意是要孝顺父母和团结家人,父亲很高兴,就拿去给同乡的秀才看。秀才看了,连连称赞,并且指定事物让他作诗,仲永很快就完成了,而且完成得很好。同乡人都很佩服仲永,因此对他的父亲很客气,也有很多人花钱请仲永作诗,仲永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可以挣钱,就带着他整天到别人家里写诗挣钱,从不让他去学习。就这样过了几年,仲永十二三岁了,乡里有人让他作诗,他作了出来,那人看了摇头叹息说:“他现在写的诗不能跟从前比了。”就这样又过了七年,当有人请仲永作诗的时候,仲永突然不会作了。
仲永虽然很有天分,但是后天没有努力的去学习,这让他本来拥有的天赋,慢慢消失,让他从一个“神清”的人变成了一个“神浊”的人。
在曾国藩看来,神的清与浊很容易分辨出来,因为神是很分明地显露在外的,而邪正就不那么容易分辨了。一个人有智慧并不意味着他高尚,世上有不少聪明但卑劣的人。邪正难辨是因为奸邪的人可以通过伪装来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这个时候,如果只用人的清浊来分辨,就会被表面的现象迷惑。邪正难辨还因为有一些人一直处于邪正之间,这类人在具体环境下可以区分他的邪正,但是不能就因此认为他是“邪”或者“正”的。邪正难辨也具有时代特征,有时候一件事是奸邪,但是有时候也可能是正确的;同一件事有时候是忠直的,但是有时候也可能是愚忠。
要分辨一个人的“清浊”和“正邪”主要是看他的眼睛。眼神正,人就会正直,眼神邪人就邪恶。孟子在《离娄篇》中说:“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历史上的诸葛亮就是一个能通过人眼神识别人的高手。
有一天诸葛亮去见刘备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地从刘备那里出来。那人见到诸葛亮,露出害怕的神色。诸葛亮觉得不太对劲,赶快往刘备房里走去。当他看到了刘备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刘备见诸葛亮就说:“刚才有一位很有才能的人,他可以帮助我们消灭曹操。”诸葛亮摇了摇头说:“刚才那个人我见过了,他看到我后脸上就有畏惧的神色,而且他看人的视线很低,还不时露出想杀人的神情,奸邪之情表露无遗。他一定是一个刺客。”刘备这时候派人去追赶,但刺客早就逃跑了。后来刘备经过调查得知,那个人是曹操派来刺杀自己的刺客。
原来这位刺客在见到刘备的时候,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和刘备探讨消弱魏国的策略,伺机下手。刘备听他的分析很是高兴,也对他的分析很满意。这时候,诸葛亮来见刘备,这个刺客对诸葛亮的才能有所耳闻,这时候害怕被看穿,心虚起来,于是借口说要上厕所,就匆匆离开了。谁知出门的时候只和诸葛亮打个照面,便被诸葛亮看穿了。
经常有人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说明了人心莫测的道理。在人际交往的过程中,很多人会笑里藏刀,那就有很多正直的人被表面的现象蒙蔽双眼,致使自己损失惨重,到了最后才明白对方是什么人。
神的清与浊体现人的才能,而邪与正则关乎这个人的品性。在识人的时候,我们不光要看一个人神的清与浊,还要分辨一个人的邪与正。尤其是与人交往的时候,邪与正则关系到你是否会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