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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岳飞暗讽张丞相

武举考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当天,五兄弟一大早就起床梳洗,吃过饭后,他们穿好铠甲,戴上头盔,骑马向比武场赶去。

他们来到比武场后,看到各省来参加此次考试的武举人早就在那里等候了。岳飞看到人多,就对众兄弟说:“这里人实在太多了,我们不如站到清静一点儿的地方去。”于是他们就站到了后面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等待考试开始。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考试还没有开始,牛皋想起出门前江振子在他的马头拴了什么东西,就过去看了一下。他看到,马鞍上拴着一个口袋,里面装了几十个馒头和很多牛肉。这是客栈老板特意为他们几个人准备的,他担心他们来得太早,等待时间太久,腹中饥饿,等到考试时没有力气。

牛皋说:“这可实在太好了!过一会儿就要比武了,现在赶快抓紧时间吃了吧,免得马带着这些食物跑不快。”于是便把食物拿出来,大口吃起来,很快吃个精光。

过了一会儿,王贵对牛皋说:“牛兄弟,我们觉得有些饿了,你把店主人为我们准备的食物拿出来,让我们吃了吧!”

牛皋疑惑地问:“难道你没有吗?”

王贵答道:“不是全都挂在你的马鞍上吗?”

牛皋说:“这下可糟了,我以为每个人都有,所以就把那些食物给吃光了,现在我的肚子还胀呢!原来你们没有啊,这都怪我不好。”

王贵说:“你吃饱了,我们什么也没吃,现在都饿了,你说怎么办?”

牛皋答道:“反正我都已经吃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岳飞听到他们的话后,就制止道:“王兄弟,不再要说了,如果让别人听到了,该笑话咱们了。牛兄弟,你这样做也不对,你吃东西前该问别人一下,不应该自己把东西都吃光。”

牛皋惭愧地说:“大哥说得对,下次有东西吃,我一定与大家一起吃。”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士兵抬着一个非常大的饭筐走了过来。他们说,宗泽大人担心岳飞等人在比武场上吃不上饭,从而影响到比武,所以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让他们送来。岳飞等人道谢之后,就下马准备大吃一顿。

这时,牛皋说:“这次我不吃了,你们尽情吃吧!”

王贵说:“你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就算让你吃,你都吃不下去了!”

他们吃完后,那两个士兵收拾了一下,把饭筐抬走了。

过了一会儿,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位主考官一起走进了比武场,坐到演武厅的座位上。宗泽很快也到了,他向三位主考官行礼后,也坐到了座位上。

几人喝过茶后,张邦昌问宗泽说:“宗大人,请你把你的门生直接写到榜单上吧!”

宗泽说:“我这几年一直为国事操劳,根本就没有收过参加武举考试的门生,张大人为什么这样说呢?”

张邦昌答道:“我指的是汤阴县的岳飞,他不是你的门生吗?”

宗泽这才明白过来。他知道,岳飞等人曾到留守衙门拜访过自己,而且自己还派人给他们送过酒饭,这些事一定会被人知道;而且,张昌邦等人收过小梁王的礼物,要力保小梁王当上武状元,所以一定会更加留心自己的举动。他想道:“我见岳飞武艺出众,且精通兵法,是国家的栋梁之材,所以才比较器重他,与他并没有特殊的关系,如果让张邦昌误会,影响到岳飞的考试,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信誓旦旦 地说:“这次武举考试是为国家选拔人才的大事,我们怎么能徇私舞弊 呢?我建议我们四位主考官一起对天发誓,在选拔人才的过程中,一定要秉承公正、公平的原则。”说完后,他就派人摆上香案,跪下向神灵发誓说:“我宗泽是浙江金华府义乌人,承蒙皇上信任,让我担任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我发誓,我一定会公平、公正地为国家选拔人才,如果我收受他人财物,藐视国法,辜负皇恩,就让我不得好死。”

他发完誓后,请张邦昌等人到香案前发誓。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位主考官先后发誓,之后回到演武厅坐定。

宗泽知道,其他三位主考官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让小梁夺得武状元,于是他就命人把小梁王叫上来,考一考他的武艺。

小梁王来到演武厅后,只是向四位主考官作了一个揖,并没有下跪。

宗泽看到他气焰嚣张,故意问道:“你可是柴桂?”

小梁王回答说:“我就是柴桂。”

宗泽道:“既然你来这里考试,为什么看到主考官却不下跪?如果你不来参加考试,你就是一位藩王,按道理讲,我们应该请你上座。可是,既然你到这里参加考试,你就不是藩王了,而只是一个武举人,与其他武举人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你就应当给主考官下跪。再者说,你本来是一个藩王,为什么不安分守己,却要来这里参加武举考试呢?你从中能获得什么好处?而且,今天大宋的英雄都聚集在这里,你有什么把握能获得武状元呢?依我看,你不如放弃此次考试,尽早回家去,使你的名声不受损失。”

其实,小梁王柴桂是一个愚钝的人,他是受到坏人的怂恿 ,才不顾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来到这里争夺武状元的。事情是这样的:他来京城时路过太行山,遇到了土匪头子王善。这个王善武艺高强,手下有五万多人,在太行山上做尽了坏事,连官兵都拿他没办法。他想造反,便主动与小梁王结交,劝说小梁王夺得武状元,之后把其他武举考生拉拢过来,与他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京城;王善保证,事成之后让小梁王当皇帝;小梁王信以为真,一口答应下来,所以他进京之后出钱贿赂几位主考官,确保自己获得武状元。

此时,面对宗泽大义凛然地训斥,柴桂无言以对,只得跪了下来。

张邦昌看到小梁王被宗泽臭骂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便想道:“我这就把他的门生叫上来,狠狠地训斥一番,好给小梁王出一口恶气。”于是让人传汤阴县考生岳飞进入演武厅。

岳飞进来后,看到小梁王恭恭敬敬地跪在宗泽面前,他就走到张邦昌面前,跪下来行大礼。

张邦昌看了岳飞一眼,不屑地说道:“你就是岳飞吗?”

岳飞答道:“是。”

张邦昌说:“我看你相貌普通,并没有过人之处,你有什么本领,竟然妄想做武状元?”

岳飞回答说:“今天有几千名考生来参加考试,谁不想当状元?不过,状元只有一个,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的。我来参加武举考试,只是按照惯例来应试,并没有想夺得状元。”

张邦昌看到岳飞年幼,便故意说几句难听的话刺激岳飞,使岳飞头脑发热,说出顶撞人的话来,从而好狠狠地教训岳飞一顿。可他没有想到,岳飞虽然年纪不大,但非常稳重,并没有中他的计。他的奸计没有得逞,只能无奈地说:“既然你们两个在这里,那就先考你们吧!”之后,他询问岳飞和柴桂使用的是什么兵器。

岳飞说他用枪,柴桂说他用刀。张邦昌便让岳飞写一篇《枪论》,让柴桂写一篇《刀论》。

于是,岳飞和柴桂便坐在演武厅两旁,开始写文章。柴桂本来有一些才学,可是,由于刚才被宗泽教训了一顿,他的怒火还没有平息,所以把一个“刀”字,写得像“力”字。他心慌意乱,用笔描了几下,结果那个字既不像刀,也不像力。他叹息一声,只得把那个字涂掉,重新开始写。

就在柴桂慌乱之际,岳飞却非常顺利地写好了文章,交了上去。柴桂看到岳飞已经交卷,觉得自己再拖下去有些不妥,所以就匆匆交了卷。

张邦昌先拿过柴桂的试卷看了一遍,看完后放进袖子里,不让其他考官看到;之后,他拿起岳飞的试卷看了起来。他越看越吃惊,暗暗地想道:“这个人的文才比我都好,宗泽老头儿器重他,也是有道理的。”

又看了一会儿,他故意说道:“你的文笔实在太差,还敢妄想获得武状元?”说着,把试卷一扔,大叫道:“把他拖出去!”

左右侍卫一拥而上,准备把岳飞拖出去。这时,宗泽制止住他们,捡起岳飞的试卷从头到尾非常仔细地看了一遍,发现岳飞的文章写得妙极了,便情不自禁地夸奖说:“这样的文采,完全不输张丞相啊,比起我来,就强太多了!”

他把试卷放进袖子里,对岳飞说:“岳飞,你难道不知道苏秦 所献的‘万言文’,温庭筠 替别人写的《南花赋》吗?”

原来,苏秦与温庭筠的故事,都是嫉贤妒能的典范。岳飞故意引用这两个故事,指责张邦昌妒贤嫉能,打压自己。此时,宗泽故意把这两个故意说出来,就是为了讽刺张邦昌。

张邦昌明知道宗泽在讽刺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aMvT/9e+2NMJ+1twV5xwWJTMzODhXB2mlvfDs5y9m/FOVmI4aehDoChdHFEsn3M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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