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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向马拉斯代尔的警察中士曼纳斯表示敬意，我必须承认，尽管他是一个固执、片面的人，并坚持他最初的假设，认为当时在“林间旅馆”的某个无赖跟踪了马扎罗夫并谋杀了他，以抢劫他的钱财和贵重物品，但他还是尽力为我省去了麻烦和担忧。我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必要的、紧急的措施让我更加困惑。但曼纳斯知道一切，并负责处理所有事情。
“该做什么，上尉？”他重复了我的问题。“必须这样做。死者将被安置在这里——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没有太平间。然后我会向法官报告此事。他可能会安排在‘林间旅馆’进行审讯，大概在明天某个时候。那时不会有太多事情要做——只是事件的初步信息和确认尸体，以便可以埋葬。确定进一步处理的日期。然后——我们将着手寻找凶手。一切都很清楚。”
“您认为他是被谋杀的？”我问道，“他可能是从那些经常提到的悬崖上摔下来的。”
曼纳斯捻着胡子，脸上带着优越感。
“他的钱、钻石戒指、领带夹、钱包和其他东西在哪里？”他尖锐地问道，“不，上尉，事情正如我一直说的那样——他先是被谋杀，然后被抢劫。我相信，”他继续说道，语气夸张，“那些无赖跟踪了他，并在某个偏僻的地方将他击毙。然后他们搜查了他的衣服，拿走了他所有的东西。之后，他们把他带到‘盗贼巢穴’的边缘，把他扔进了峡谷。这就是我认为发生的事情。我敢打赌，我错不了多少。”
“我想当凶手试图出售赃物时，您会找到他们的，”我说道，“那些贵重物品。”
“您说得对，上尉，”他承认道，“我们正是这么做的。现在，我请您尽可能详细地列出他随身携带的所有物品，以便我可以向我们的警司展示。因为，正如您所说，处理这些贵重物品并不容易。把它们写下来——准确点——上尉！”
在我开始这项工作之前，那名肥胖医生埃克尔斯黑尔来到了“林间旅馆”。他解释说，他听说了尸体的发现，现在从“高顶小屋”赶来提供专业帮助。与此同时，当地医生也为此事赶到。他们都去了安置尸体的房间，并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最后，埃克尔斯黑尔独自回来了。他的举止庄严而专业。
“霍尔特先生，”当警察中士和我走近他时，他说道，“您的朋友是被枪杀的。”
他非常严肃地宣布了他的发现。但曼纳斯和我都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被枪杀了，医生？”警察中士疑惑地问道，“但我没有注意到——”
“也许您没有，”埃克尔斯黑尔平静地打断道，“但您注意到某些野生动物或某些野生动物啃咬了他的脸，也许您没有想到检查他的后脑勺。他的头发相当长，而且对于一个他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说，头发异常浓密。他是从后面被枪杀的，是被普通的猎鸟弹击毙的。看！”
他伸出他那只肥厚、柔软、白皙的手，张开手掌，向我们展示了两颗子弹，它们躺在他的手掌上。
“扁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它们是十二号子弹。正是这些子弹杀死了他。他是被一把普通的猎鸟枪在近距离射杀的。”
我看到，曼纳斯听到这个声明时明显愣住了，当地医生随后证实了这一点。这个解释推翻了警察中士的假设，因为他怀疑的那些赶牛人不太可能随身携带枪支。
“好吧，先生们，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就是这样，”他喃喃道，“但谁会想到在荒野上带着枪在黑暗中走动呢？”
“那是您要弄清楚的事情，”埃克尔斯黑尔说道，“我们只是向您通报死因。这是绝对确定的。”
两位医生都离开了，埃克尔斯黑尔临走前提醒我，如果他能以某种方式提供帮助，我应该通知他。这是曼纳斯第一次表现出不确定的迹象。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上尉，”他说道，“被枪杀了！我完全没想到。正如我刚才所说，谁会在那个时候带着枪在外面走动？天黑之后！”
“他离开时天还没黑，”我提醒道，“几乎还没到黄昏。”
“在这种情况下——”他开始说道，然后停下来，似乎在思考。
“这里有很多人拥有持枪许可证，”他继续说道，“绅士、农民、猎场看守等等。好吧。我必须做点什么。但他呢？您当然知道他亲属的住址？必须立即通知他们这件事。最好发电报。”
真是个难题！我确实陷入了困境。但我不愿意向这位有点迟钝的警察中士透露，萨利姆·马扎罗夫实际上是安德鲁·麦基森，而他的妻子和女儿就在离我们大约一公里半的地方。
“马扎罗夫先生刚从南非回来，我们才开始这次旅行，”我解释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英国了。”
“那么，他可能有朋友，”曼纳斯回答，“在这个国家，肯定有人需要被告知他的死讯。也许是律师——一个有钱人肯定有律师。”
“我会检查他的文件。也许我能找到某个地址，”我谨慎地说道，“当然，应该有人。”
随后，他离开了我的房间，解释说他要到镇上去报告这件事，而早餐时间快到了，我换了衣服，准备吃点东西。但实际上，我完全没有胃口。
马扎罗夫的秘密像一块沉重的铅压在我的心头。我是否应该保守这个秘密？还是应该直接去马拉斯代尔塔，告诉埃尔芬斯通夫人我所知道的一切？我觉得我必须去，因为如果马扎罗夫真的是麦基森，那么他的财产（我几乎可以肯定他非常富有）无疑会归他的妻子和女儿所有。但我的任务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我已经开始喜欢埃尔芬斯通老人——想到要告诉他，他的妻子的第一任丈夫一直活着，这真是太令人不快了。而且还有希拉，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想到要告诉她，她从未谋面的父亲在她家门口被卑鄙地谋杀了，我就感到恐惧！但是——
就在我陷入困境时，我急需的建议像一匹老马拉着的破旧马车一样，从山后的车站匆匆赶来。这样的马车停在“林间旅馆”前，我正从早餐桌旁站起来。从车上首先走下来的是一位目光锐利、五官分明、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我立刻断定他要么是律师，要么是法庭上的法律顾问；他身后是一位年轻、英俊、衣着考究、举止敏捷的男子，他给人一种军人兼时髦演员的印象。他们匆匆走进门厅；我从敞开的房间门里听到我的名字被提到。我走了出来；那位像律师的人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我。
“是霍尔特先生吗？”他说道，“我是林肯·克罗尔，来自贝德福德街的克罗尔与怀亚特律师事务所。我从昨晚的伦敦报纸上看到了马扎罗夫先生离奇失踪的消息，于是乘夜班火车赶来了。马扎罗夫先生找到了吗？或者有他的消息吗？”
“是的，”我回答，“今天早上找到了他。死了。被谋杀了。”
听到我最后几个字，他震惊了两次，然后指了指我刚出来的房间。“我们去那里吧，”他建议道。“这位，”我把他带进去并关上门后，他继续说道，“是弗兰克·梅索恩先生，您可能听说过他；他是当今最出色的私家侦探之一。现在，霍尔特先生，请允许我解释一下。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从报纸上读到了这件事——报道中当然也有您的名字——而且自从马扎罗夫先生来到英国后，我一直负责处理他的事务，所以我非常担心。最后，我决定来这里，并带上梅索恩。您看，我知道马扎罗夫在这个国家没有亲戚或朋友，如果有的话——嗯，出于各种原因，我为他感到不安。现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但我们整晚都在路上，而且我们在布莱克吉尔车站下车时没有吃到早餐，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吃早餐，而您必须在我们就餐时向我们解释一切。”
我由衷地高兴克罗尔先生和他的同伴的到来；当我能够向那些习惯于处理此类事务的人讲述我可怕的秘密时，我感到真正的解脱。我为他们点了早餐，在他们吃饭喝酒时，我和克罗尔先生完成了初步的准备工作。和他交谈很愉快——他聪明、精确，说话切中要害。
“我用几句话解释一下我所知道的关于马扎罗夫的一切，霍尔特先生，”他在吃鸡蛋和培根时说道，“几周前，他来到我在贝德福德街的办公室。他告诉我他是英国人，已经离开英国多年，在此期间，他在印度和南美，尤其是后者，积累了巨额财富。现在，他来到这个国家度过余生，并想买一栋真正漂亮的伦敦房子定居下来。他听说我们的律师事务所非常认真，于是来询问我是否可以帮他。我答应为他找一栋合适的房子，同时他进行这次北方之旅——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更多了，”我说道，“我可以告诉您我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微笑着挥了挥手，打断了我。
“我知道整个故事，霍尔特先生，”他喊道，“他在《泰晤士报》上登了广告后，马扎罗夫把所有的回复都带给了我——至少是大多数。我们挑选了半打最合适的，我仔细核对了证明和推荐信。正是我建议他与您达成协议的。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非常好——令人惊讶！”我回答，“他尽可能友好和体贴——我们成了非常亲密的朋友。”
“是的！”克罗尔肯定道，“他似乎是个和蔼可亲、心地善良的人。但既然你们是那样的朋友，您没有注意到马扎罗夫身上让我感到不安并促使我带着梅索恩赶来的那一面吗？您注意到了吗？”
“我不能说我注意到了，”我回答。
他俯身在桌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梅索恩和我。
“我和马扎罗夫一起吃过两三次午餐和晚餐，”他低声继续说道，“我对他有了一些了解。霍尔特先生，您不知道他口袋里装着钻石吗？——散装的！——就像它们是半便士的硬币一样？”
这让我由衷地惊讶得跳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惊呼道，“我一次也没看到他摆弄钻石——一次也没有！”
克罗尔笑了——干巴巴地。
“希望他出发前把它们留在了伦敦，”他说道，“但我怀疑这一点，尽管您没有看到它们。他已经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换成了宝石，我向您保证，他口袋里装着散装的宝石，在我看来，它们的价值似乎——是无限的！我警告过他，但他只是笑了笑。问问梅索恩，从职业角度来看，他对此有何看法！”
梅索恩正忙着享用马斯格雷夫夫人丰盛的早餐，他笑了笑。
“在我看来，一个口袋里装着散装钻石并在公共场合展示它们的人，是想惹上麻烦，”他说道，“而且很可能有人跟踪他到这里。”
“在我们这里的附近，或者在旅途中，我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我回答。
“当然没有！”梅索恩干巴巴地说道。然后他变得严肃而专注，补充道：“霍尔特先生，请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们所有发生的事情！”
我向他们讲述了从马扎罗夫独自前往荒野开始，到那天早上他被肢解的尸体被带到“林间旅馆”为止的所有事情。在整个过程中，我内心一直在决定和犹豫之间挣扎——我是否应该向这两人透露秘密。但我觉得我必须这么做，于是我突然确信我们不会被打扰，并向他们逐字逐句地重复了我们在“林间旅馆”的第二天晚上马扎罗夫和我的谈话。
他们是出色的听众——那种绝对专注地倾听，直到故事结束才发表意见的人。但当我讲完后，克罗尔尖锐而果断地开口了。
“我相信这一切！”他说道，“我就知道马扎罗夫有什么奇怪的秘密。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而我们最紧迫的任务就是告诉埃尔芬斯通夫人，她实际上是麦基森夫人——而且立刻就去！”
“越快越好！”梅索恩肯定道，“因为有些细节可以识别他，比如您提到的胎记。”
“是的，立刻，”克罗尔解释道，“他可能已经死了——大概他死了——没有留下遗嘱。他没有向我提到任何类似的事情。如果事情是这样，而且可以证明他是麦基森，那么这位夫人和她的女儿将继承遗产，女儿当然会得到大部分。霍尔特，您得和我一起去——那地方叫什么来着——马拉斯代尔塔，现在就去。真是个大发现！”
“我不喜欢这个任务，”我说道。
“您当然不喜欢，但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我们得做很多我们都不喜欢的事情，”他苦笑着回答。“来吧！我们两个去，让梅索恩忙他自己的事。他不会闲着的。”
很快，我带着克罗尔穿过荒野，朝马拉斯代尔塔走去，在路上向他简要描述了他将在那里遇到的人。在到达大门之前，我们遇到了其中一个——希拉刚出来，我立刻发现她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