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七

在 1936 年经典国际期刊《临床研究杂志》（ Journal of Clinical Investigation ）的第 3 期，署名刘士豪、娄克斯、周寿恺和陈国桢的一篇论文赫然在列。这是世界上发表的第 17 例胰岛素瘤，也是我国第 1 例胰岛素瘤。这篇论文，不仅在当时是罕见病研究的典范之作，即使以当前的视角，也能给我们许多启发。胰岛素瘤在今天仍然可被认为是一种罕见病，更不必说在 20 世纪 30 年代的中国了。“老协和”的内分泌代谢与肾脏病学研究团队，是一个极为出色的临床与研究团队：他们既从临床上推测出了胰岛素瘤的诊断，又在手术后对肿瘤标本做了极为出色的动物研究，从而使临床诊断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这几乎是在当时的条件下能够做的最完备的研究。几乎文献中探讨的可能有效的方法，在协和的代谢病房都进行了探讨和必要的实践，用协和的数据为探讨这些方法是否有效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这篇论文收录在本论文集的第三编，为我们对“老协和”如何研究罕见病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范例，也促使我们思考当前如何更好地进行罕见病研究。

除了科研以外，这篇论文所体现出来的病历书写，也已经达到了几近完美的水平，从对症状的一层层详细描述，到查体的细致入微，都可以代表老协和的病历书写标准，值得我们精读并有针对性地学习。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协和要想长盛不衰，则前辈们在论文中、在病历中、在言传身教中体现的协和精神是必须得到传承和发扬的。《刘士豪论文选集》在百年协和即将到来之际出版，对于协和精神的传承，有着非凡的意义。

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院长
2020 年 12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