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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活还是一如清流般的过,我们谁也没有提那件事。

十一国庆,文芳给我电话,问我有没有安排,我知道肖逸十一要加班,便说暂还没有定。

文芳是班长,每年的同学会,都是她组织的,本来我们是定在每年的寒假,但不少人因为要在那时补习,所以便选了十一。

我其实不太有兴趣,尤其是结婚后,而且每年的同学会,人数越来越少,教师这门职业,年少青春时,许多人向往,但结果却是,各自奔走,选择更加有前途的职业。

文芳是显少能坚持的人,她与我性格有些像,经历也一样,听说她嫁给了一个牙医。

以前一直以为,医生和老师,完美的搭配,其实,现在也一样。

我搓着肖逸的衬衫,满手都在泡沫里,我喜欢在清晨,肖逸刚出门时做这件事,从阳台望去,秋日的西湖很美好,湖面有零星的船只,我每年秋天都习惯在西湖游荡,正是落叶纷飞的季节,不冷不热。

我嫌春天的西湖太诧紫嫣红,夏天的西湖商业味儿太浓,很晚都亮着灯,招揽生意,冬天却是游人最多的时候。

我曾无数次说过,想让肖逸陪我看西湖落日,可秋日本就短暂,这时我已经加快了动作,夏日制的计划,还未全然调整过来。

我从车库里推出许久未用的自行车,是那种两人装的,一个人骑有点费力。

抹完灰尘,我看到肖逸今天没有开车出去,那辆蓝鸟安静的停在那里,我征征的推车站在前面,直到保安开始警惕围着我转,我才出去。

我骑着车,慢慢绕着西湖转,今天我围了薄薄一条丝巾,黄中带金,很适合这个时节,在风中,长长的摆动,如同放飞的心一般。

对面走来一群人,看起来不像是来游玩的,男的西装领带,女的套装上身,但脸上还是很柔和的,我想这可能是一场商务旅游,离阳市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姐!”

“沫沫!”我马上停了下来,看到沫沫正走在林放身边,他则朝我笑了一下。

众人都停了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

林放低头同身边另一个秘书交待些什么,便只剩他与沫沫了。

“林先生,原来你是我妹妹的上司。”

“夏秘书是你的妹妹?”他握住我的手,也微微诧异。

我点点头,转向夏沫道“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坐坐。”

“不了,到外面吧。”

夏沫有些颓废。我笑道“在林先生处工作,很辛苦么。”

林放但笑不言,夏沫却说“可不是吗?他是工作狂,我快被他折磨死了!”

看来这二人相处得很不错,口头却说着“还是这脾气,我要是林先生,心里要怪罪死了。”

林放却只当旁观者的角色,任我们胡说“无妨,夏小姐,小司的寒假交给你了,可以吗?”

我点点头“好。”

林放随即放我们姐妹私聊,自己低头与沫沫交待一番,便先行离去了。

“姐,我们游一圈。”沫沫将裙拉上膝盖,跨上了后座。

二个人骑果然省事。

她问了一些我与林放的事情,我正缓冲着,如何跟她提个人大事,便无所不答。

“他快要离婚了。”

“是吗?我还以为他早就离了,或是老婆早死了。”

沫沫哈哈大笑起来。

“是真的,有了孩子便要负责任,父母感情不好,对孩子影响很大,小司从小就沉默寡言,真让人心疼。”

沫沫道“我忘了你是老师了,喜欢说教。”

逛了半圈,我们找了椅坐下来,树叶虽然有些稀松,但意境却很好,湖面微风袭来,让人很惬意。

沫沫靠在我肩上“姐,我有些累了。”

我突然想起高考那年,她雄心壮志跟我说要考秘书的模样。

“要换行了。”

“结婚吗?”

“不一定,要有份自己的事业,至少能让自己稳定下来。”

她似乎靠着我睡着了,我也不吵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沫沫让我很担心。

“姐,我爱上了一个人。”她突然道。

“是吗,那是好事啊,怎么不带回家呢?”我心喜。

她离开我的肩膀,却又趴在自己的膝上,声音有些嗡嗡的。

“不能带回去,我不能爱他。”

“他结婚了?”我直觉问道。

良久她才点头。

“天哪,你傻了吗,疯了吗?爸妈会被你气死!”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早知道,我便不说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逼她什么,只是一瞬时,我便想到林放,会是他吗?他看起来是个成熟稳重的商人,浑身散发着男性的魅力,如同樱粟。

夏沫先走掉的,她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我会为她保守秘密。

“姐,你是个要求完美的人。”

我静静的看着落日,却看到肖逸在金色的余辉里向我走来,我抬腕看看表,刚过五点,虽然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但至少,还是来了。

“你没带手机,我很担心你。”

我起身拥抱了一下他。

“车库里没有自行车了。”

我点点头。随后我们一起骑车去逛了超市,这是他第一次陪我逛超市,我们还碰到了刘太太,她很惊讶。

“她的表情,让我觉得犯罪。”肖逸在我耳边低道。

我疑惑的眨眨眼。

“一个丈夫陪妻子逛超市,竟然被认为是天下奇事,你说呢?”

我也被他今天难得的轻松和好心情感染。

“我会休假三天。”是调休,每年都如此。

我们正走在生活用品区,肖逸看着我大量的往车栏里搬东西,有些诧异。

我笑道“每个月都有这样采购至少三次。”

他夸张的不敢相信。

“你以为家里的东西,是凭空变出来的吗,我敢保证,我们将这些拿回去后,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到底买了些什么。”

“家宜,你惯坏我了。”我知道,他以前什么都自己来,做饭,卫生,买东西。

只是他不知道一个人,与一个家的区别。

“十一,你怎么安排,我没法陪你。”

“可能会有同学会,但后面几天,我还没有想法,也许都不出去,毕竟对我而言,每天都是假日。”我示意他不必觉得愧疚于我。

随后,他碰到几个病人,介绍一番后,我便自顾看起旁边货柜的东西来,事后,他道“家宜,你有些不礼貌。”

“你知道,我并不擅长……”

“这并不是借口,你这样是在与社会脱节,沫沫都能在各种场合照顾别人的思想。”

他的意思是说,连沫沫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子都会适应社会,而我,一向被人赞扬的我,称赞的我,却不能。

到家后,我搬弄好东西,便到阳台剩凉,尽管有些冷,风呼呼的刮,住在湖边,就是这点不好,干脆将窗关了,躺在摇椅上看稀松的高空。

快要昏昏欲睡时,我接到小司的电话。他很开心,显然林放告诉他,我寒假要为他补课。

“我很期待你能早点来。”他说。

我笑道“你的班主任可是阎罗魏哦,不怕她抓到你不上课吗?”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秘密,那时我教五年级,他二年级,因为魏老师十分的严厉,像个判官,所有同学都怕她,于是,我与小司,私下底给她取名叫阎罗魏。

“夏老师,你骗我,哪有阎王是女人的?”

我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她扮阎王,你敢说她不像吗?!”

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笑。

挂了电话,我很开心,想到自己经常深夜看学生的来信,便如同那种成就感一般。

肖逸问我是谁的电话,我说是一个从前的学生,顺便跟他说了寒假要补课的事情。

他爽快的答应了,说我应该找点事情做。

今晚他不用书房,我便从尘封的书箱里,找出教材,开始备课,后来上网一查,原来课本改变了许多,想着,哪一天出去,置备些新的来。

肖逸的书房很干净,一尘不染,可就如果你正在攀岩时,突然遇到一块大石头,可是它棱角光滑,你根本无处可下手,只能忘尘兴叹。

妈妈打电话来况我情况,我只说沫沫目前还好,只是工作太忙,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回房时,肖逸还未睡,正在床头看着什么,他看了我一眼道“你今天好像很忙。”

我打打哈欠,靠边睡了。

自那日我扔掉那些东西后,我们便不再做那种事,因为又没有什么理由分居,便这样隔床睡着,反倒却顺坦了许多。

肖逸与我回了趟家,被爸妈拉着进房谈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

我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吃过晚餐,便找了个理由和肖逸早早回了家。

“你不必介意我爸妈说的话。”我给他泡了一杯浓茶。

“你早就知道?”

我无奈摊手笑道“那又如何?”

他有些理解的看着我,其实我并不希望他这样想,内心底,我也想要一个孩子。但不愿意,这是我的请求。

第二天,他早早的起身,说要带我去爬山。

贺锦山的门票很贵,自从有了朝阳别墅群后,更是贵上加贵。

“这样一来,离阳市的其它人,连欣赏本地的山都不容易了。”

“你愤俗厌世。”他笑道。

“这是事实。”

他说了很多以前在这里做过的事。

我不摇头也不点头,他忘了,这些都是我们一群人一起做的事,我与他,不过很简单,聊人生,聊工作,聊未来,聊生活,看到太阳出来,也只是互相浅笑一下,尔后轻轻的拥在一起,他一定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看日出,就是那天早上,他吻了我。

他已经不记得那些了。

他心里有团火,那团青春期没有烧透的火,时时,欲烧不燃的,如同一座寂静的,与平常无亦的大山,其实,一勘查,原来,他是火山。

也许,你终其一生,也不会看到他喷发,也许,你将经受无数次他的威胁。

有天我看新闻,说有一个探险者喜欢在每座火山喷发时,快速的用滑板逃生,他觉得很刺激,我看了他被火红的熔液追赶的照片,确实很激动人心。但我,一定不会有那天。

我向来不是自虐的人,也不喜欢探险。

沫沫问过我,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平淡,我说不会,我认定的生活便是这样,就好像,人要吃饭,喝了要喝水,累了要睡觉一样。

她说妈妈教导我,让我太容易认命。

这个问题,要从源头追溯起,我觉得太复杂。何况她也只是这么随便一问。

爬完山,已经是半下午了,天慢慢在转黑,我们洗涮一番,便上床睡了,如若不是沫沫打电话告诉我,林放还抓她在公司加班,我们可能要睡到第二天早上。

“沫沫不能一直做秘书,她二十六了。”

吃饭时,肖逸说。

“你去劝劝她吧,她一向对你言无不尽。”

“我们就像兄弟!”

我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想起沫沫对拎着他的衣领,让他陪她疯玩,我想,肖逸说的是对的。

可是结婚以后,再没有见过他们这样了,甚至连话都不太说。

我总觉得,这阵子,我一直在想着一个分界线,便是结婚。

结婚前怎样,结婚后如何,我有些钻不出来了。

“她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我黯然道,徒然觉得一点味口也没有。

肖逸也诧异,甚至连筷子都握不住,我知道这个消息,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是这样,叹了口气,起身收拾餐桌。

“如若是真的,怎么办?”肖逸靠着厨房门口问我,看我熟练的洗碗,擦干,消毒。

“我没想过。”我开始拖地。

“会劝她死心,还是劝那男人离婚?”他退了一下腿,让我拖过,但仍紧跟着问。

我撑着拖把起身“不管如何,没有人可以为了任何理由,去伤害另一个人。”

他沉默不语。

“沫沫是成年人了,不要再以她不懂事,她还小作理由,肖逸,她只比我小一岁。”我脱掉手套,关掉灯,有些疲惫,觉好像没有睡够。

“家宜,找个保母吧。”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会找些事情做,补习我会早点开始。”

他快步走来,拉住我的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累了,先睡吧。”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上床,以前老盼着他休假,可是却觉得如此的累。 GlIoOJEX7K9aUQRVQLXplI7nuTOlUhGobhZ5xZDMOvDW/wcaX5i/FCQKSxREm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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