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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晚上,吃饭时,我将文芳婆婆需要开刀的事情告诉肖逸。

“你昨晚出去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说也不是,只是刚好半路碰到她,她心情不太好,于是便去喝了点酒,结果睡过头了。

我们没有提沫沫的事。

但我第二天还是抽了空回了趟家,沫沫的房间几乎全空了,也许是打定主意,有一段日子不回来,我想这也许更好,在家,看到我与肖逸同来同往,对她是折磨。

爸爸摇头叹息,说沫沫从小就任性,实在让人担心。

“你们不要老是说她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一定,她的便是错的,在公司做事,压力很大,所处的环境与我们很不一样。”

妈妈无非说些沫沫令她伤心的话,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清楚沫沫其实不认同她。也许是知道的。

“还好你嫁在附近,也常回来,鸣鸣也交了女朋友了,经常很晚回来,沫沫现在也搬出去了。”

我知道爸爸妈妈一下子闲下来,是有些不适应,我答应常回来陪他们,他们却说如果有个孩子带带,就什么要求也不提了。

回来的途中,因为小司要开学了,没有事情做,我到超市买了些礼品,便开车到了南郊,肖逸爸爸现在的地方。

其实我没有必要来见他,他在肖逸出生前便独自成了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络,我们结婚时,在外场,我偶尔碰到了他,看他的神色,我直觉,应该是肖爸爸,于是我当时便叫住他,他上下好好打量我一番,点点头,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一直好好收着。

后来偶尔听肖逸提起过,知道这父子怨恨很深,便一直没联络。

南郊近年来发展得很不错,其实这里离仁爱医院很近,属于离阳市中心,二十几年来,这两人,可能就是在路上碰到了,也不会打招呼。

肖爸爸住的星际城很是豪华,门卫审问了好一番才让我进去,并且还给他挂了电话。

我还是叫了声爸爸。并且将礼品交给他的妻子。

为了礼貌,我叫了声肖伯母,他们确实很惊讶,看到肖伯母眼里都有泪丝,我心定下来了,这是个很和善的女人,并不是每个第三者,都如此令人讨厌。

“爸爸,你一点都没有老,和我三年前看到你一样。”

他的笑声很爽朗,眉毛很粗,而且身材魁梧,肖逸一定是像他妈妈。

“你也一样,肖逸应该很爱你。”

我笑了“爸爸为什么这么说?”

“你能给他安全感。”他只这么说了一句,但我从他眼神里,能看出,这句话一定令有深意。于是也没有再问。

肖伯母是个画家,他们家很大,有专门一个大的房间,挂的满是油画,很抽象派,说实话我看的不是很懂,她为人很热情,很大方,看得出,也是一个非常希望得到别人认可的人,于是我虚心请她给我讲解一些我不懂的画。

我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看到一张感觉很怪的画,看样子,应该不是肖伯母画的,她叹了口气,走近道“这是你爸爸画的,虽然手艺不精,但情感很真挚。”

那是一条乡间小道,很绵长,两排都是很瘦弱但感觉生命力很强的树木,其实,这样并不具备美感,但很真实,看季节,应该是秋天,画上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是白衬衫,一件夹克斜挂在右肩上,头微微歪着,背有些陀,感觉很苍桑。我想这可能代表肖爸爸内心的一些情感。

“爸爸一定是个感情很内敛的人。”

肖伯母赞赏的笑了,亲切的拉着我的手“是的,家宜,其实很多男人都这样。”

我拿出手机,问她,是否介意拍照。她忙点头。

我留在肖家吃午餐,肖爸爸一直在问我肖逸的近况,其实基本都是他在说,肖逸是离阳市的名人,他想得到他的消息,很简单,何况,肖爸爸是离阳市新华出版社的主编。

不可避免的,也谈到孩子,肖爸爸说,孩子的事情,不能逼肖逸。

我点头称是。

饭后我和肖伯母正洗碗时,被怦的一声关门声给吓了一跳,肖伯母放下碗马上跑了出去。接着我便听到久别重逢的母子抱头痛苦的场面,肖伯母真是非常真性情的一个人,转眼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响声彻天,我倚在门欣慰的看着,竟然也有想流泪的感觉。

肖爸爸喊我过去,让那个风尘仆仆,颇像流浪汗的,满脸胡楂的男人叫我大嫂。

我猜他至少有一个月没洗澡,我有些洁僻,于是走开了些。

在肖邦去洗澡时,他们才跟我谈起他。

我为他的名字,有些吃惊,肖爸爸大笑,说是肖邦懂事后,自己为自己取的,非要改,原本名字是肖星河,我也笑道,确实有点土。

肖邦只比肖逸小一岁,也许一岁还不到,但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几乎已经走遍了大半个世界,甚少回来,肖伯母说我是福星,今天他们两老收获两个惊喜。

他取名叫肖邦,自然是有音乐细胞的,他还喜欢画画,在我看来,他就像是一个电影中的人物,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人,竟然真实的在我身边。

肖邦刮了胡子,换了衣服出来,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像肖爸爸,但身上却有肖伯母艺术的味道,他也很瘦,面色有些黄,可能是旅途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的原因。

同肖逸一样,他们都有艺术的气质,但肖邦是那种豪放的,自然的,不羁的艺术家,而肖逸却是优雅,安静和内敛的。

他对肖逸并不熟,听到我们讲起他,也是自顾看着电视,翻着报纸,有些不甚在焉。

只是听到我是全职太太,有些惊讶,差点没有跳脚。

“哦,我的天哪,如果我像你这样,我宁可死掉!”

肖爸爸马上喝了他一声,我说没有关系,只是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我觉得这几天我一直在讲生活方式,跟沫沫讲,跟爸妈讲,甚至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叔讲。

肖爸爸知道我是老师,又问我绘画如何,我说只是兴趣,在学校时,偶尔为校刊配些插图,他说正好,他们出版社要出一些儿童图书,还有一些青春读物,需要大量的插图和配图。

肖邦说“爸爸,我早就说,你们原先的老思想早该变了,否则是没有饭吃的。”

肖伯母解释说,前些年,出版社生意很差,肖邦就建议肖爸爸出一些市场畅销的书籍,但肖爸爸很固执,没同意。

我说我考虑一下。我个人其实对这个工作机会很满意,比较自由,又是兴趣所在,但我怕肖逸会有想法。

肖爸爸也没有强求,只是希望我能为出版社工作。

肖邦很开朗,他的房间有台很古老的钢琴,应该是哪位大师生前用过的,他看起来非常的珍惜他,就好像一件艺术品一样,他轻轻的揭开钢琴布,那动作,很美。

“会弹吗?”他挑挑眉,并且绅士的以邀请的姿势。

我是一个俗人,看到这等好琴,自然想尝试一下,肖邦倒了怀红酒,靠在钢琴的一角微微闭眼,还不断的合着拍子,这可真是一个肆意生活的人,就好像沫沫一样,不,是三年前的沫沫一样。

我弹的是肖邦在巴黎时期所创作的一些曲子,比较偏向诗意与抒情;一曲完毕,他赞赏的拍拍手,将酒递给我,自己弹了肖邦的革命练习曲,这是肖邦1831年9月初赴巴黎时得知起义遭沙俄镇压、华沙陷落的噩耗,精神受到强烈震动时创作的,很激情很悲愤的一首曲子,似乎特立与我这曲相对应。

未了,他朝我挑挑眉,说我没有选肖邦另一类风格的曲目,很有自知自明,因为我无法真正理解战争和残酷,不可能有这种悲愤的冲动。

我想也许是,得知肖逸和沫沫的事,也不过表现尔尔。

“大嫂,我正在创作一批中国古典女性的油画,到时可请你作我的模特吗?”

我微微有些气恼“我并不传统,也不古典,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不同的性格的人。”

他却哈哈大笑。

“你误解我的意思。”他指着墙面一张美女的照片,是哪个明星,我却喊不出名字。长得很嚣张,很肆意的感觉。

“知道吗,我与她很熟,但你知道吗,她竟然是个性子懦弱和怕事的人,说实话,这让人大失所望。”

我笑道“你就是因为看了这张照片,才想要认识她的?”

他点点头“是,所以。”他摊摊手“你愿意吗?”

我说要看时间。他说我一定是在找理由拒绝他,一个全职太太,不可能没有时间。

“你应该需要学习如何尊重人。”

他即表示道歉。

我看看表,说全职太太的半下午悠闲时间已经过去了,需要回家买菜做饭,等丈夫回来。

他笑得合不拢嘴,热情的说要送我回去。

我摆手拒绝,怕万一肖逸看到,不知道如何作解释。

“替我向我的哥哥问好!”他在阳台大声叫道。

我转头看着他,他又回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说毕又大笑的缩回头,关了窗。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奇怪的肖邦。 SD0JpaxAQlmUHolOw/JCgJ9ZWzIAc42XaZRcqCe5o9a6W2KsXDT6BMEv0bsG6N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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