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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个关于“能够”和“能力”的异议

后果论证是对自由意志与决定论不相容的一个有力论证,它说服了许多人。但它也是一个有争议的论证,并引发了很多争论。正如你可以料到的,相容论者和温和决定论者拒斥后果论证。他们必须拒斥它,否则他们的观点就会被一下子驳倒。但是,如果后果论证根本上错了,那么相容论者和该论证的其他批评者认为它错在哪里呢?该论证的大多数批评者往往将注意力集中于“我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关键说法,这个说法出现在第二节所介绍的后果论证的许多步骤中。它包含can(能够)这个单词,而这是英语中极难解释的单词。

谈论人们“能够”(以及“不能”)做什么是在谈论他们的 力量 能力 。因此,你如何解释人们的力量和能力会对后果论证产生明显影响。例如,后果论证的相容论批评者经常论证说,如果你用古典相容论者提出的那种 假设性 的方式来解释“能够”“力量”和“能力”等术语,后果论证就会失败。正如我们在第二章看到的,按照古典相容论者的观点,说“你 能够 (或者你有 力量 能力 )做某事”意味着没有 约束 阻碍 阻止你去做那件事,以至“ 如果 你选择或想要去做那件事,你 就会 去做”。

对“能够”“力量”或“能力”的这种分析被称为“假设分析”(或者“条件分析”),因为其中有一个“如果”。但是,这样的分析如何反驳后果论证呢?首先,考虑后果论证的前两个前提:“我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过去”和“我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自然法则”。按照对“能够”的假设分析,说我们能够改变过去或自然法则意味着“ 如果 我们 选择 想要 改变过去或自然法则,那么我们 就会 改变过去或自然法则”。

这个主张是假的。没有任何人会改变过去或自然法则, 即使 他们选择或想要这样做,因为没有任何人有这样做的力量或能力。因此,按照这种相容论分析,后果论证的前两个 前提 实际上是真的。 甚至按照许多相容论者所偏爱的那种对 能够 的假设分析 ,任何人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过去和自然法则。

但是,当我们考虑后果论证的 结论 (“任何人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他们目前的行动发生这一事实”,或者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做除实际上所做的事情之外的事情”)时,假设分析就得出了不同的答案。为了表明为什么这个结论在对“能够”的假设分析的案例中失败,考虑一个简单的日常行为,比如莫莉举手。按照假设分析,说莫莉本来就可以不举手(例如,说她本来就可以把自己的手放在身边)意味着,“如果她本来就选择或想要做除举手之外的事情,那么她就会这样做”。

现在,正如第二章所指出的,即使莫莉的行动是被决定的,这个假设性主张也可以成立,因为它只是意味着, 如果过去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有所不同 ,也就是说,如果(与事实相反)她的选择或愿望已经有所不同,那么她就会做不同的事情。

请注意,提出这个假设性主张并不意味着莫莉本来就可以 改变 过去或自然法则的实际情况。这个假设性主张只是意味着, 如果她已经做出不同的选择或想要不同的东西 ,那么就没有任何约束或障碍本来会阻止她采取不同的行动;这很可能是真的,即使她实际上 并没有 选择或想要不同的东西。换句话说,在举手或乘公交车之类的普通行动中, 有时 可能会有约束阻止我们做这些事情或者采取与之前不同的行为(我们可能被捆绑、强迫或变得瘫痪)。但是,很多时候可能没有这样的约束阻止我们做这些普通的事情;因此,如果我们想要做这些事情的话,我们本来就可以做。相比之下, 总是 有约束阻止我们改变过去和自然法则。

这样一来,后果论证的 前提 在相容论者对“能够”的假设分析的案例中是 真的 :莫莉 不能 改变过去或自然法则,即使她想这样做。但是,后果论证的结论是 假的 :在那个假设性的意义上,莫莉有时还是可以做与她实际上所做的事情不同的事情(例如不举手),因为如果她本来就想不举手的话,也没有什么本来 阻止她那样做。因此,按照假设分析,后果论证会有真前提,但有一个假结论,它会是一个无效的论证。

此时,你可能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后果论证的 哪一部分 出错了——是前提还是规则。答案是贝塔规则。哪怕是后果论证的捍卫者,例如因瓦根,也承认贝塔规则是这个论证中最难辩护的部分(尽管他们自己相信贝塔规则是有效的)。贝塔规则准许那个从后果论证的第一步到第五步中得出结论(第六步)的推理:如果我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过去和自然法则,也不能改变我们目前的行动是过去和自然法则的必然结果这一事实,那么我们现在就不能采取与我们实际上所做的行为不同的行为。按照相容论者对“能够”的假设分析,这个推理的前提是真的,而结论是假的。因为按照这个假设分析,我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过去和自然法则,但我们现在 可以做一些事情 来改变日常的行动,比如举手。因此贝塔规则是无效的(它有反例)。后果论证失败了。 78AdLJYvSI+dczuqpujVxK116II4y0Uhk6KazcfUyIRrr+drq+Iioa9c3rhreg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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