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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斗鸡徒、游侠儿、五陵豪

开元十九年(731)春,李白返至长安,有《春归终南山松龙旧隐》。题中之松龙,一作松龛,其地无考。疑是“玉真别馆”(其遗址在今楼观台西南延生观村戴家梁)背后之农家小院,李白曾寄食于此。楼观全部景点皆面阴而背阳,故诗云“我来南山阳”。

返长安后,仍然徘徊魏阙之下不得其门而入,遂与长安市井少年浪游,日以斗鸡、走马、任侠为事。《侠客行》《结袜子》《少年行二首》《少年子》《白鼻䯄》等诗当作于此时。诸诗虽多写他人,然从中亦可窥知李白此期生活与思想感情。如《侠客行》之末有句云:“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少年子》之末有句云:“夷齐是何人?独守西山饿。”稍后所作《白马篇》之末亦有句云:“羞入原宪室,荒径隐蓬蒿。”均有“儒生不及游侠人,白首下帷复何益”之意。李白在开元时期,常有此种想法,宁为斗鸡徒、游侠儿,快意一时,不屑为白首穷经之小儒。一则是他从小就好击剑任侠,主要原因是由于走投无路时所产生之愤激情绪使然。稍后所作《行路难》(其二)中有句云:“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狗赌梨栗。”可见他并非甘心如此。

李白在长安浪游期间,又曾与“五陵豪”交往,有《白马篇》一诗,即为彼辈写照。诗云: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羞入原宪室,荒径隐蓬蒿。

“五陵豪”即“五陵豪杰”,此则指长安游侠儿与斗鸡徒而又供职军中者。此辈为帝王贵戚所宠,故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甚至为非作歹,杀人越货(参见王建《羽林行》 )。李白此诗作于与彼等初交之时,虽有贬刺之意,亦不无欣羡之情。诚如萧士赟云:“此诗寓贬于褒,寄扬于抑,深得国风之旨,读者宜细味之。”

稍后,李白终为彼辈所欺凌,而有北门之厄,幸为友人陆调救出,方免于难。见天宝七载(748)所作《叙旧赠江阳宰陆调》一诗,诗中有句云:“风流少年时,京洛事游遨。腰间延陵剑,玉带明珠袍。我昔斗鸡徒,连延五陵豪。邀遮相组织,呵吓来煎熬。君开万丛人,鞍马皆辟易。告急清宪台,脱余北门厄。”所忆即此时事。北门,即皇宫北门玄武门。瞿、朱注:“考《新唐书·兵志》,及贞观初,太宗择善射者百人为二番,于北门长上曰北骑,……十二年,始置左右屯营于玄武门。唐之北军为皇帝私兵,以屯于宫之北门,故以北军为号。疑李白以狎游之故,为北军中人所窘,幸遇陆调以宪府之力脱之。”(《李白集校注》)

李白除对自身遭遇大感懊丧外,对长安某些社会现象亦颇感愤懑不平。因作《古风》其十五(燕昭延郭隗)、《古风》其二十四(大车扬飞尘)等诗:

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方知黄鹤举,千里独徘徊。

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蜺,行人皆怵惕。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

前篇写贤才之不见用,后篇刺群小之豪侈。

“中贵”,指得宠之宦官。开元、天宝中,宦官黄衣以上三千员,衣朱紫千余人。其称旨者辄拜三品将军,列戟于门。其在殿头供奉,委任华重,持节传命,光焰殷殷动四方。所至郡县奔走,献遗至万计。于是甲舍名园、上腴之田为中人所占者,遍于京畿。此虽合开、天言之,然“祸始开元”。著名宦官高力士开元初即已封为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于是四方奏请皆先省后进,小事即专决,侥幸者愿一见如天人然。其余袁思艺、黎敬仁等亦皆贵宠与力士同。见两《唐书·宦者传》。

“斗鸡者”,指贾昌之流。贾昌,长安宜阳里人。玄宗在藩邸时,即好斗鸡之戏。及即位,治鸡坊于两宫间,索长安雄鸡,狸膏金距,高冠昂尾千数,养于鸡坊,选六军小儿五百人,使驯养训练。一夕出游,见昌弄木鸡于云龙门道旁,召入为鸡坊小儿。昌入鸡群如狎群小,壮者、弱者、勇者、怯者,水谷之时,疾病之候,悉能知之。玄宗召试殿廷,皆中意,即日为五百小儿长。金帛之赐,日至其家。开元十三年(725),笼鸡三百,从封东岳。父死泰山下,奉尸归葬,沿途县吏迎送。当时天下号为“神鸡童”。时人为之语曰:“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见陈鸿《东城老父传》。

从上述记载观之,二诗所写当为李白初入长安时见闻。 OFjAaw6TE1YdzVRayG5z/JCae+aQp9oz51ta2EwZah4ZZCSv5BtbJIzs96eAjg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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