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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了解孩子

六岁的鲍比坐在桌边用蜡笔涂色,他的妈妈正在计划本周的菜单。他开始用脚轻踢地板。“别闹了,鲍比。”妈妈生气地说。鲍比停了下来,微微耸了耸肩。但他很快又开始了。“鲍比,我说过不要再吵了。”妈妈又一次责备他。鲍比又停了下来。但又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始踢地板。妈妈放下笔,伸手打了鲍比一巴掌,喊道:“我叫你停下!你为什么总要干些烦人的事?就不能安静地坐着吗?”

鲍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踢地板。他也无法回答妈妈的问题。但这是有原因的。我们有方法可以处理这种情况,而不会让妈妈和鲍比陷入一场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十分痛苦的冲突。

然而,为了明确如何激励儿童以一种有益且合作的方式来行事,我们必须先了解一些相关的心理机制。

正如我们所见,所有的人类行为都有目的,都是朝着一个特定目标前进的过程。有时我们知道某个行为的目的是什么,有时我们不知道。我们每个人应该都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吧:“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这种困惑是不无道理的。其实,我们的行为背后总有一个隐秘的理由,是隐藏在意识觉知之下的。孩子也是如此。如果我们想帮助一个孩子改变行事的方向,我们必须了解是什么促使他这么做。除非我们意识到他行为背后的原因,否则我们几乎没有机会去改变它。我们只能通过改变孩子的动机来改变他的行为。有时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孩子所获得的结果来发现他行为的真正目的。在上面的例子中,鲍比持续踢地板的结果就是——妈妈生气了。鲍比想惹妈妈生气——当然不是有意的。但他想这么做其实有一个隐秘的原因。妈妈对鲍比大喊大叫,打他耳光,对他来说这其实是一次胜利,因为他得到了妈妈的全部关注。那他为什么要停止呢?看看这了不起的成果!他能让他的妈妈围着自己转了。其实,鲍比的秘密和隐藏的目标都是有迹可循的。鲍比自己并不知道他想要引起妈妈的注意,但他每天都按照这个目标行动数百次。当妈妈做出以上回应时,她就屈服于鲍比的要求,从而强化了他隐藏的目的。如果他知道他再也不会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如果踢地板不能再让妈妈生气了,那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很快就会放弃的。如果他安安静静地玩一些有益的游戏,能让妈妈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一个愉快的拥抱,或者一句表扬,他就不太可能需要通过烦人的行为引起妈妈的注意了。如果妈妈让鲍比在惹恼她这件事情上获得满足,或为了让他停下来却又无计可施,最终做出打他一巴掌这种认输的行为,就只会让鲍比惹恼她或打败她的动机得到强化。鲍比其实是在用踢地板表达自己的情感——“看看我吧!跟我说点什么吧,别埋头写字了!”如果妈妈能看到这一点,她就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了。他试图通过引起妈妈的注意来找到自己的位置。一旦具备这种认知,妈妈就更有可能处理好这种情况。被孩子牵着鼻子走将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只会继续惹妈妈生气。接下来我们会发现妈妈可以用很多方法来拒绝鲍比的要求。

对归属感的渴望

由于孩子也是一个社会性的存在,他们最强烈的行事动机就是对归属感的渴望。一个孩子是否具有安全感取决于他在群体中的归属感,这是他的基本需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位置。从婴儿期开始,他就忙于探索成为家中一分子的各种方式。他从观察与成功案例中得出一些结论——尽管无法诉诸语言,却是十分明确的——“啊!这样做能使我产生归属感。这样做能让我显得很重要。”他选择某种方法,希望能借此达到自己的基本目标。这种方法就成了他的直接目标,并构成了他行为的基准,抑或是,他的动机。获取归属感的欲望是他的基本目标,而他为达到基本目标所采取的方法则成了他的直接目标。因此,我们可以说他的行为是目标导向的。孩子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行为背后的真正动机。当被问到为什么要踢地板时,鲍比会诚实地回答“不知道”。为了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摸索,这并不是他有意识思考的结果。他的行为完全出自某种内在的动机。他在不断地尝试和犯错中学习行事法则。他会重复那些让自己产生归属感的行为,而放弃那些让自己感到被冷落的行为。这就是我们引导孩子走上正确方向的基本原则。然而,如果我们不了解孩子眼中那些能让他们获得归属感的方式,就会落入许多陷阱之中。

在讨论各种方法以及孩子为了获取最重要的归属感而产生的错误目标之前,我们首先需要了解一个孩子的全貌:他的观察,他的环境,他在家庭中的位置。

孩子的观察

孩子们是观察专家,但他们在诠释自己的观察时会犯许多错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时他们常常得出错误的结论,选择错误的方式。

三岁的贝丝是一个快乐、可爱的孩子,她的成长如此迅速,令她的父母十分欣喜。她一岁前就会走路,十八个月时就完全学会了如厕。到了两岁,她就能用完整的句子说话了,且吐字清晰。她非常善于用她可爱的方式和做事的能力赢得成年人的认可。可突然之间,她开始哭哭啼啼地要这要那,甚至不停地拉裤子、尿裤子。在这种看似倒退的行为发生的两个月前,小弟弟出生了。在最初的三个星期里,贝丝对小宝宝非常感兴趣。她专心地看着妈妈给他洗澡、换衣服、喂奶。每当贝丝提出帮忙时,妈妈都坚决而亲切地拒绝了。从那以后贝丝似乎渐渐对小宝宝失去了兴趣,再也不去育儿室了。此后不久,她开始做出以上令人不安的行为。

贝丝把她的小弟弟受到的所有关注都看在眼里。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备受期待的弟弟把妈妈从她身边夺走了。妈妈现在把很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婴儿身上,而不是她的身上。贝丝的观察是正确的。妈妈确实把许多时间花在了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儿身上。但贝丝把这错误地理解为自己失去了在家中的位置,甚至认为弄脏裤子和哭哭啼啼会让自己变得重要。在她的想象中,把自己变回婴儿就能重新获得失去的位置。她没有认识到自己相较于婴儿来说有诸多优势。(我们稍后再来讨论贝丝问题的解决方案。)

五岁的杰瑞和他的妈妈一直吵个不停。杰瑞对妈妈让他做的每件事都有意见。不管妈妈要他做什么,杰瑞都不肯做。他脾气暴躁,经常打碎玩具、盘子或家具。他善于逃避妈妈为他安排的家务,不闹到被强迫或惩罚的地步就绝不去做。他的妈妈十分困惑,她明明为孩子树立了一个先履行职责后享乐的好榜样啊。杰瑞很快就发现,妈妈的话对爸爸来说就是法律。妈妈只要一发脾气,爸爸就会以一种息事宁人的姿态屈服。爸爸最讨厌的就是争吵。每次妈妈想对杰瑞严厉一点,爸爸总会想方设法替他求情。

杰瑞把妈妈的权力看在眼里,深感钦佩。在他的印象中,只要一个人拥有权力,就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因此,他也想获得同样的地位。他模仿妈妈,用愤怒作为获得权力的手段。妈妈实际上完全没法控制他。他能感觉到这一点,她却不能。她以为当自己惩罚孩子时,自己就占了上风,但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孩子的下一轮捣蛋行为其实是报复,是他们之间又一轮的权力较量。杰瑞实际上在这场斗争中处于领先地位。既然他通过展示权力获得地位的方法如此成功,那么他错在哪儿呢?杰瑞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快乐的孩子吗?杰瑞能在这种强制的给予与索取中学会如何与他人合作吗?杰瑞能通过发脾气来处理生活中的所有问题吗?他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吗?他将如何与女孩们相处,将来又会如何与他的妻子相处呢?他会如何看待一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呢?

孩子的环境

孩子时刻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们根据自己的所见得出自己的结论,并为自己的行为寻找指导方针。在幼儿时期,一个孩子必须一边学习如何掌控自己的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一边调整策略。孩子的遗传天赋就是他的“内部”环境。婴儿在出生第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和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学着如何协调地调动自己的肢体,从而改变位置,抓住他想要的东西。他学着如何让自己的身体按照自己的意愿运行,学着观察与理解自己所看到的:去听,去触摸,去嗅闻,去品尝,去消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学会了如何运用自己的智能来完成自己所面对的挑战。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成功,他逐渐学会了如何掌控自己的内部环境,逐渐发现了自己的能力与缺陷。一旦遇到困难或发现自身存在某种残疾,孩子有可能放弃,也有可能做出补偿行为。有时当面对自身的弱点时,孩子甚至会创造出一种特殊的技能(这一过程被称为过度补偿)。

伊迪丝天生没有右臂,而她的双胞胎姐姐伊莱恩则很正常。伊迪丝没有被这种严重的残疾吓倒,她用一条胳膊和一只手完成了她的姐姐用两条胳膊和两只手所能完成的一切。在爬行阶段,她用脚后跟和屁股一起用力,一扭一扭地跟上姐姐的步伐。她学会了自己穿衣服、扣扣子、系鞋带、整理头发和洗澡——全都用唯一的左手完成。她擅长做家务,甚至还会缝纫。现在她结了婚,能够利索地操持家务,很少需要他人的帮助。

艾伦五岁时得了小儿麻痹症,这导致他右腿肌肉无力。他的妈妈帮助他,鼓励他练习。医生大力推荐艾伦去游泳,艾伦也从中发现了极大的乐趣。到十六岁时,他已经完全克服了自己的弱点,成为中学游泳队的明星。

四岁的米琪是四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出生时就有严重的视觉障碍,但并不是完全失明。四岁时,她还完全无法自理。家人帮她穿衣服、喂饭,她只会在有人牵着手的时候走几步路,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做。家里的每个人都侍候着她,尽量逗她开心。面对这种残疾,米琪完全放弃了自己,什么都交给别人去做。

读到这里,读者可能会对我们简化事实的行为提出抗议。我们闭口不提他人对这些残疾儿童的影响,这是有意为之。我们已经指出的是,每个孩子都能决定自己将如何面对残疾。每个孩子对周围人的影响都远比人们认识到的要大得多。伊迪丝很早就下定决心要赶上姐姐,这赢得了妈妈的赞赏,也让妈妈更容易去鼓励她。艾伦帮助自己摆脱困境的意愿强化了妈妈帮助他游泳的决心。米琪对自主能力的全然放弃也赢得了周围所有人的同情和服务。每个孩子在人生之初的不同决定,或许就导致了每个人不同的人生走向与结局。

孩子在学习处理内部环境的同时,也在接触外部环境。婴儿的第一次微笑就是他第一次与社会接触。他对周围人的鼓励做出回应,并以自己的微笑回报他人。第一个动态的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他能感受到微笑所带来的快乐。随着对内部环境的掌控力逐渐发展起来,他与外部环境的接触也在随之增长。在这个方面,一旦遇到障碍,同样地,他有可能放弃,也可能做出补偿行为。

孩子的外部环境中有三个因素会影响他的个性发展。第一个就是家庭氛围。在与父母的关系中,孩子能体验到自己与整个社会的关系。父母建立起一个明确的家庭氛围,孩子从中体验到经济、种族、宗教和社会对其环境的影响。他吸收家庭的价值观、道德观和习惯,并努力适应父母设定的模式或标准。他对于物质优势的看法反映了家庭的经济取向。他对不同种族的态度与他父母的态度一致。如果家庭氛围是崇尚宽容的,孩子就可能会接受宽容作为一种理想的价值观。如果父母看不起与他们不同的人,孩子就可能会利用这一点,在种族和社会关系中寻求优势。早期宗教训练的重要性也是公认的,尽管孩子们对此的反应可能会大相径庭。孩子也能很快观察到父母是如何对待彼此的。

父母之间的关系为家庭中的所有关系设定了范式。如果父母是热情、友好、合作的,同样的关系就可能会在孩子与父母之间,以及孩子们之间发展。合作可能成为一种家庭标准。如果父母之间存在敌意,并总在竞争主导权,那么同样的模式通常会在孩子们之间发展。如果父亲强势而笃定,而母亲温顺且宽容,“阳刚之气”可能会成为一种主要模式,尤其是对男孩来说。然而,在性别高度平等的今天,女孩也可能会遵循“男性化”的路线。父母之间的关系给孩子提供了一个指导方针,他们可能会选择其一来发展自己的个人角色。如果母亲是主导人物,孩子们可能会试图通过模仿她来获得类似的主导地位。父母之间激烈的竞争可能使竞争成为家庭标准。一个家庭的所有孩子所具有的任何共同特征都是父母所建立的家庭氛围的表现。然而,一个家庭的孩子并不都是一样的,且通常大不相同。这是为什么呢?

孩子在家庭中的位置

外部环境中的第二个因素就是家庭星座。这个术语表明了家庭中每个成员之间的特殊关系,就像一颗星体与其他星体之间的关系构成了大熊座一样。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独特的结构。在相互反馈、相互影响的关系之中,不同的个性显现出来。个人在星座中的位置——他所扮演的角色——将在某种程度上影响整个家庭的模式以及每一个兄弟姐妹的个性。

一个家庭初始于妈妈、爸爸和宝宝。妈妈的角色不同于妻子的角色。爸爸的角色也不同于丈夫的角色。宝宝的出现为夫妻关系带来了新的维度。宝宝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但从宝宝的视角来看,他的位置略有不同。他是受到关注的一方。作为独生子女的父母,妈妈和爸爸是给予关注的一方。而由于妈妈的母职使然,她所提供的关注往往是最多的。在这三者之间,一种明确的给予和索取的模式——互动模式——应运而生。甚至有可能父母中的一方站在孩子这边,反对另一方。这种对立通常是由孩子挑起的,并通过他的行为强加给父母。

当第二个宝宝出生时,最初的三名成员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化。“国王宝宝”突然被罢免了。他现在必须对自己位置的变化、对“篡位者”的出现、对不知何故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父母表明自己的立场。由于星座的变化,新的元素进入所有的相互关系之中。新生儿成了宝宝,第一个孩子觉得有必要重新确立自己的位置——两个孩子中较大的那个。与此同时,新生儿发现自己处于家庭中“宝宝”的位置。但这个位置对第二个孩子的意义不同于第一个孩子,因为第二个孩子还有一个哥哥或姐姐。

当第三个孩子到来时,每个孩子在整个星座中所处位置的意义又发生了变化。爸爸、妈妈现在成了三个孩子的父母。老大最先被推下王座,现在轮到了老二。他发现自己处于中间的位置——夹在老大和宝宝之间。随着每一个孩子的出生,家庭星座屡屡呈现出新的结构,家庭成员的相互关系与各自位置的意义也在发生新的变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发现,尽管拥有相同的父母,但一个家庭中的孩子们并非都是一样的。相较于同一家庭的老大与老二,我们更容易在两个来自不同家庭的老大身上发现相似之处。

随着星座的演变,每个孩子都以自己的方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通常,就像篱笆另一边的草一样,另一个人的位置总是看起来更好一些。老二对老大构成威胁。正如他对自己内部环境的调整一样,老大要么放弃,要么通过保持领先来进行心理补偿,至少在某些领域保持领先。在老二眼中,自己与老大的关系也是如此。他通常会怨恨老大的进步,要么想方设法超过他,要么放弃。出生顺序的重要性完全取决于每个孩子自己的解读——他是如何理解这件事情的。并非所有的头胎孩子都会自动争先。在每个家庭成员的理解中,每个家庭的星座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些早期的推论会形成延续终身的印象。由于大多数家庭都十分热衷于竞争,老大和老二之间的竞争通常也非常激烈,刺激着他们各自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如果父母错误地认为让两个孩子相互竞争的伎俩能激励孩子们做出更大的努力,这种情况的严重性就会进一步加剧。结果适得其反:失败的孩子会在竞争领域中退出,让获胜的孩子继续占据优势,而自己则在沮丧中另辟蹊径。无论老大以何种方式取得成功,老二都会认为这个领域已经被老大占领了,从而另寻他法。

让我们来举例说明一个不断演变的星座所产生的重要影响。

A先生和A太太都受过大学教育,他们活跃、机敏、充满活力,拥有极高的学术能力和世俗成就。当帕蒂出生时,他们非常高兴,十分自然地期望她能取得“伟大的成就”。她成长的每一阶段都受到了赞美和鼓励。当帕蒂才十个半月就学会走路时,A太太无比自豪。在她一岁多一点的时候,自己上厕所的习惯已经建立起来。父母都为这个格外聪明的孩子感到欣喜万分。帕蒂感受到了父母的认可,于是更加努力地保持这种认可。当她十四个月大的时候,斯基普出生了。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比帕蒂瘦弱得多。他的体重没有正常地增长,长牙也比帕蒂要晚上许多。爸爸一直憧憬着一个又健壮又“有男子气概”的儿子。斯基普这个样子让他烦恼不已。与此同时,帕蒂研究了形势。随着斯基普的成长,她也注意到自己可以做得更多。但斯基普给她带来了一种威胁——一种障碍。

帕蒂要怎样做才能保住自己在爸爸妈妈心目中的位置呢?帕蒂自然还不会理性思考。她只是感觉到了这种情况,并在无意识的感知层面做出了反应。她感觉到爸爸对这个虚弱的儿子的失望,于是给自己增加了许多剧烈运动,希望能助长那种失望。但每当斯基普取得某项新成就时,帕蒂就会感到惊慌。为了持续赢过弟弟——保持第一的位置,她必须取得一些新的成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帕蒂越来越执着于达到父母的高标准,将斯基普远远地抛在身后。她逐渐形成了一种错误的信念,认为自己必须是第一名,必须是最好的。她还发现了一些能妨碍斯基普、打击他自信心的方法,就是常常贬低他所做的事情。

与此同时,斯基普对内外环境的意识也在增强。他开始感觉到,在某些方面,他没有达到爸爸妈妈对自己的期望。他意识到了姐姐的聪明能干,并对此深感厌恶。他尝试做许多事情,但都不抱希望。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多少有些放弃的态度。他逐渐产生了一种错误的信念,认为自己生来就没有多少机会。当爸爸妈妈说“帕蒂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做到!你为什么就不能”的时候,他感到一阵绝望,对帕蒂产生了一种近乎仇恨的情感。他没有把这些评价看成是对自己的挑战,因而想要更加努力地去克服,相反地,他接受了这些评论,认为这进一步地证明了自己天生就没机会赢过姐姐。

这个家庭的内部关系发展到这一点,人们可以看到斯基普不再对帕蒂构成威胁,她通过加倍努力取得成就,解决了这个问题。斯基普出生时的外部环境与帕蒂的不同,尽管他们拥有同样的父母、同样的成就标准,但他还有一个已经完全达标的姐姐。在身体素质上占尽劣势的斯基普评估了自己的处境,摸索着前进,很快就遇到了对他来说似乎不可逾越的障碍,他变得灰心丧气,坚信自己根本没机会通过达成父母的要求来和姐姐竞争。他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呢?爸爸妈妈确实对他的无能表现出了很多的关心——他们确实一直在围着他转:不停地催促、强迫、告诫他。爸爸妈妈对他笨手笨脚的努力感到很不耐烦,他的反应就是哭个不停。爸爸妈妈都为他感到难过,他得到了很多的关注。那么——就这样吧。

帕蒂三岁零三个月大的时候,凯西出生了。帕蒂意识到,现在又有一个女孩来跟她竞争了。这时她对生活的了解已经较为深刻了,她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婴儿是毫无自理能力的。她在帮助母亲照顾这个无助的小生命时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但随着凯西的成长和技能的发展,帕蒂开始警觉起来。现在,家庭的星座发生了变化。帕蒂需要超过弟弟妹妹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点成就都会威胁到她作为这个家中最有能力的孩子的位置。当弟弟妹妹开始成功地赢得爸爸妈妈的认可时,她就对他们产生怨恨。然而,这种“嫉妒”的表现为她带来了责备。于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开始发展伪装的艺术。

在斯基普眼中,凯西是另一个聪明的女孩,这使他的绝望处境雪上加霜。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这一点并没有多大帮助,因为他好像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孩。斯基普现在排行老二——更倒霉的是,他还是个怪胎。他既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也不是一个有男子气概的男孩。每次失败和挫折都让他大哭一场。大家都骂他是个娘娘腔。他只好进一步地退缩,心不在焉地试图应付生活。他更多时候和帕蒂一起玩,不怎么和凯西一起玩。但他总是扮演一个顺从的角色,任由帕蒂对自己“颐指气使”。

凯西可爱又迷人,整个婴儿时期都是家人们关注的焦点,有四个人为她服务。随着她对周围环境的意识增强,她感受到了父母的成就标准,意识到帕蒂已经获得了真正的领先优势,而斯基普不知怎的没有达标。但最重要的是,她看到帕蒂和斯基普都经常被责骂——帕蒂因为脾气暴躁、反复无常(用来报复父母对弟弟妹妹太过关注)而被骂,而斯基普则因为粗心大意、动不动就哭而被骂。凯西两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可以成为家里那个快乐、知足的“好”孩子。她就这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帕蒂长到六岁半,正满怀着去学校和给妈妈当得力助手的热情时,艾琳出生了。尽管艾琳对帕蒂构成了另一个威胁,但她并没有非常强烈的被威胁感,因为如今她的位置已经十分稳固了。尽管如此,对她来说最安全的策略还是让这个妹妹保持宝宝的状态。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妈妈要求帕蒂帮助艾琳做这做那,帕蒂非常乐意帮助无法自理的艾琳。但是当妈妈让帕蒂教艾琳怎么系鞋带时,帕蒂犹豫了。她一边假装卖力地教艾琳系鞋带,一边向艾琳指出她有多笨。斯基普基本上无视艾琳的存在。又来了一个女孩——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妈妈常说,斯基普好像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凯西自己一个人玩,充满创造力,很少惹上麻烦或被责骂。她什么都不是最好的,但也没有打扰任何人。艾琳仍然是“宝宝”,一直要求并得到家里每个人的大量关注。

于是就这样,到了艾琳三岁的时候,家庭星座所呈现的样子就是一对充满活力的父母以及在他们的高标准之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们:帕蒂,九岁半,聪明能干,学习尖子,坚信自己只有是第一名——出类拔萃时——才是重要的;斯基普,八岁半,身体虚弱,笨手笨脚,灰心丧气,深信自己只有当个“爱哭鬼”,让别人为他感到难过时,才是重要的;凯西,六岁,夹在中间,姐姐和哥哥都不喜欢她,但她快乐、知足,品德良好——通过良好的行为来取悦别人,对成就毫不关心;艾琳,三岁,可爱的“笨”宝宝。每个人都占据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扮演着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对于自己的家庭位置都有着明确的感受。

当然,并非所有四个孩子的家庭都以同样的方式发展。我们的示例仅仅展示了一个家庭的发展模式。老大完全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变得灰心丧气,老二正好可以成功地超越他。例如,老大可能是一个长相平庸的女孩,而老二则非常可爱,成功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风头远远盖过姐姐。家庭星座的发展取决于每个孩子对自己的处境与机会的理解,以及他为应对这些处境所做出的决定。我们的示例家庭也可以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景象。如果帕蒂觉得她父母的成就标准对她来说太难以企及了,而弟弟对自己造成了过大的威胁,她可能会选择限制自己的成就领域,或者干脆放弃。这样一来,斯基普也许就会觉得学术领域对自己敞开了大门,进而在学校里表现出色,以弥补身体不够强健的劣势。凯西也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强壮的“假小子”,整天恶作剧——成为家里的“小恶魔”。这又有可能会导致艾琳成为家里的“好孩子”。

家庭星座中每个人的行事准则都基于他如何看待自己在家庭中的位置。与此同时,他的行为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家中其他孩子的行为。每个孩子的行为都会给其他孩子带来一个问题,而其他孩子则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并决定该如何处理它。他的决定通常取决于他对于以下两者的解读: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其他孩子行为的意义。如果他的解读是错误的——这时有发生——我们就很容易看到事态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如果父母能意识到这些错误的观念(不幸的是,大多数父母和孩子一样,也极少意识到孩子行为的重要性),就可以更好地引导孩子做出更为正确的评判。本书另有篇幅着力解释该如何做到这一点。

夏天,十岁的乔治和八岁的大卫共同负责照料草坪。妈妈规定他们必须先把前一天晚上割完的草扫成一堆,然后才能去游泳。大卫在前面扫,乔治在后面扫。中午,大卫进屋喊道:“妈妈,我可乖了,我的活儿都干完了。乔治一直在街上玩,完全没有干活儿。”“是啊,亲爱的,你总是那么好。”妈妈回答。“请把乔治叫来,告诉他妈妈找他。”大卫找到乔治,对他说:“妈妈找你,你要倒霉了。我已经把院子里我那部分的活儿干完了,你还什么都没干。”于是乔治转向大卫,打了他一拳。一场战斗随之而来。当他们回到家时,大卫向母亲哭诉乔治把自己痛打了一顿——“他无缘无故地打我。”妈妈转向她的大儿子。“唉,乔治,你为什么非得做个坏孩子呢?你为什么不好好干活儿?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坏?你们应该相亲相爱才对,不能打架。”

大卫出生后不久,两岁的乔治变得完全无法管教,两个男孩之间这种令人痛苦的关系就此开始。乔治变得粗鲁无礼,目中无人,整天搞破坏,总是惹是生非。妈妈不停地“找他麻烦”。而大卫则是一个特别快乐的宝宝。他能快速地对妈妈表达的爱和关怀做出反应。妈妈一次又一次地称赞他有多好。她隐约知道乔治嫉妒这个孩子,但却不明白为什么,毕竟她仍然花很多时间在乔治身上。然而,在乔治看来,宝宝大卫已经取代了自己在妈妈心目中的位置,既然在妈妈心中宝宝是那么的“好”,乔治索性完全放弃了这个领域(而不是做出补偿行为,想方设法讨妈妈欢心),干脆变“坏”,以此获得妈妈的关注。而大卫作为好孩子的代名词,则总是巧妙地激怒乔治来打自己,将乔治进一步推向坏孩子的泥潭,从而确保自己稳坐“好孩子”的宝座。乔治去打大卫主要是为了报复他抢了自己的“皇位”。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让父母忙得不可开交,各自根据对自己所处位置的理解来行事,并与对方合作以保持一个平衡局面。自然,两个孩子都无法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理解上的错误,以及自己在维持竞争冲突中所起的作用。

在一个有三个孩子的家庭中,曾经享有“宝宝”地位的老二,现在已经被推下“皇位”,成了排在中间的孩子。他的处境极为困难。老大和老三经常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老二,而老二则被夹在中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尚未获得年长的优势,且也不再拥有宝宝的特权。因此,他往往感到被轻视和虐待。他会觉得生活和人都是不公平的,为了让自己的假设更有道理,他可能会主动挑事。除非他找到一种改变自己观点的方法,否则他很有可能一生都坚信人就是不公平的,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然而,如果排在中间的孩子碰巧比他的兄弟姐妹更成功,他可能会更加关注公平。在一个妈妈设定高标准的家庭中,她的女儿——如果恰好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的话——可能会模仿妈妈,同样追求完美。她可能会利用自己的女性特质来获得这样的荣誉,先是在家庭中,接着是在往后的生活中。但是,如果强壮的男子气概在家庭中被高度重视,排行老二的女孩可能会与她的兄弟们竞争,成为一个“假小子”,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更像一个“男人”。同样地,如果父母因没有儿子而感到失望,一个女孩可能会试图模仿男孩的行为来讨父母的欢心。在姐妹之间长大的男孩则有可能会活出相反的样貌。如果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孩,完全盖过姐妹们的风头,他就有了一个明显的优势,即便他排行老二。然而,如果母亲是家中的主导人物,这个男孩又感觉到了母亲对无能的父亲的蔑视,他可能会发现自己处于极其困难的境地。他有可能会退缩,因为他觉得男人无足轻重。另外,他也有可能与母亲结成联盟,对抗父亲,变得更像一个男人。或者他与父亲结成联盟,巧妙地击败母亲和她的权力。他的发展将取决于他对自己处境的解读和一些无意识的决定。

在一个四孩之家中,排行老二和老四的孩子经常结成同盟。当我们看到两个孩子表现出相似的兴趣、行为和个性特征时,我们就能认识到这是一个同盟。孩子之间的竞争表现为他们在兴趣和个性上的根本差异。关于孩子们之间的结盟和竞争将在哪些方面发展,并没有一个普遍的规则。然而,结盟和竞争在家庭的整体情况中是极其重要的。每个孩子身上都存在的相似性表达了这个家庭的常规氛围,孩子们的个体差异来源于他们在家庭星座中所扮演的不同角色。

女孩当中唯一的男孩,无论他的位置如何,都会发现他的性别或是优势,或是劣势,这取决于这个家庭对男性角色的重视程度,以及他对自己能力的评估。男孩当中唯一的女孩也是如此。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身处几个健壮的孩子当中,如果家人同情他,他可能会发现弱者的角色是有利的。但如果强健的身体在家庭中受到高度重视,而虚弱受到蔑视,他就会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障碍。他可能选择放弃,自怨自艾,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感觉被生活虐待;也可能选择努力战胜疾病,赶上健康的兄弟姐妹,甚至,搞不好能超过他们。在一个崇尚活力的家庭中,以上任何选择都将困难重重。例如,如果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那么再多的努力也无法为他在健康孩子中赢得一席之地。如果他放弃了,他便会受到嘲笑。他或许会通过一种完全不同的努力来寻求自己的位置,比如成为一个好学生,而不是运动健将。

如果一个孩子在哥哥或姐姐去世后出生,那么他就要面临双重风险。他实际上还是排行老二,只不过在他之前的是一个幽灵。与此同时,他现在又占据了老大的位置。此外,妈妈在经历了失去第一个孩子的痛苦之后,可能会对他过度保护,试图把他包裹在棉絮里。他则有可能选择沉浸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或选择反叛,为自己争取独立。

家庭中的“宝宝”占据着独特的位置。他很快就会发现,由于自己没有自理能力,实际上拥有了许多仆人。除非父母有所察觉,否则宝宝很容易保持自己的特权地位,让家里的其他成员都忙着服侍他。这个“无助的小东西”会发现接受别人的服侍比自己来做更有吸引力,这很轻松,但也很危险。

独生子女会遭遇一种尤为困难的状况。他是成人世界里唯一的孩子——一个被巨人包围的侏儒。他没有兄弟姐妹,无法与同龄人建立关系。因此,他的目标可能会变为取悦或操纵成年人。他要么发展出成人的观点,理解力早熟,永远踮着脚渴望达到成人的水平;要么无可救药地保持婴儿状态,永远矮人一截。他与其他孩子的关系常常是紧张而不确定的。他无法理解他们,他们则觉得他“娘娘腔”。除非他很早就融入其他孩子的群体中,否则他将无法在同龄人身上找到归属感。

事实上并没有“理想”的家庭规模。不管有多少孩子,总会出现具体的问题。根据家庭中的人数和每个人对自己在家庭中位置的理解,会出现不一样的问题。无论一个家庭的规模有多大,其成员之间的影响和压力都是持续不断的。任何一个孩子的成长都不仅仅受一个单一因素的影响。孩子之间会相互影响,也会影响他们的父母。在自己与其他孩子的成长道路上,每个孩子都是积极的参与者,正如乔治和大卫的例子所示。在乔治眼中,大卫是一个“篡位者”,他占据了母亲全部的爱与关注。因此,做一个“好”男孩是徒劳的。但如果他不乖,妈妈至少会注意到他!在他看来,他宁愿挨骂也不愿被忽视。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矛盾,但乔治现在就想变“坏”,因为这有助于他在家庭中确立自己的位置。“我是家里的‘坏’孩子,他们对我无能为力。这就是我的意义所在。”当然,乔治实际上并没有想到这些话。但这就是他所相信的。乔治为了重新赢得妈妈的关注而采取了不当行为。他并不开心。他遇到了一个自认为无法逾越的障碍,他变得灰心丧气,在消极的可能性中寻找问题的答案。乔治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跨越这个来自大卫的障碍。他看不到自己的优势,不知道自己其实比这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儿要能干得更多。当妈妈不断地用责骂来回应他的不良行为时,反而助长了这些行为。当爸爸也说“你为什么不能像你弟弟那样”时,乔治获得了进一步的证据来证明他可以通过“变坏”赢得关注,也再次证明了宝宝的“好”。大卫逐渐长大,变得越来越“好”,这让乔治倍感压力,对于必须爱护弟弟这种规训也变得越来越抵触,他一直视弟弟为把自己推下“皇位”的敌人。而大卫则一直在做“好”孩子,同时刺激乔治去做“坏”事,以此来维持自己的位置。妈妈和爸爸不断地责骂“坏”孩子,表扬“好”孩子,实际上鼓励了兄弟俩的争斗,助长了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就这样,这种关系越来越错综复杂,延绵不绝。

从上文可以看出,儿童对其外部环境的不同方面可以做出无限种不同的反应。没有任何经验法则可以让父母明确地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了解家庭星座的父母所掌握到的信息,使他们能够解释许多以前看来神秘的事情。敏锐的观察可能产出惊人的理解。当我们对某种情况有所察觉时,就能更好地应对它。

孩子的反应

市面上有大量关于“塑造孩子的性格”的文字和说法——仿佛孩子是一块黏土,我们有责任把他塑造成一个被社会接受的人似的。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观念。正如我们在前文中所展示的,事实恰恰相反。孩子会塑造自己、父母和环境,而我们很晚才意识到这一点。孩子是一个积极且活跃的个体。在他所处的环境中,他平等地建立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关系。每段关系对其本身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完全取决于双方的贡献。每一种关系都是通过双方之间的行为与反馈或者互动而发展起来的,无论是成人与成人之间、儿童与儿童之间,还是成人与儿童之间,都是如此。这种人际交往的成分可以被任何一方所改变,从而改变整个关系。孩子们运用自己的创造力和聪明才智来发展与他人的关系,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孩子会尝试某种事物。如果它有效或符合目标,他就会将其作为一种寻找个人身份的方式保留。有时孩子可能会发现,同样的技巧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人。那么他就有两种选择,一是退缩,拒绝与这样的人合作;二是采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发展一种全然不同的关系。

九岁的凯斯是家里的独子,他在家里非常讨人喜欢。他帮妈妈做家务,尽他所能让爸爸妈妈高兴。他安静、有礼貌、听话,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总是把玩具放回原处。然而,他在学校却遇到了麻烦。老师说他“性格孤僻”。他从不打扰别人,但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做白日梦,也不好好学习,需要老师不断提醒。凯斯在同学中没有朋友,他拒绝参加球类运动,也不参加任何形式的课堂活动。

在家里,凯斯是成年人世界里唯一的孩子,他通过取悦周围的成年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在学校里,他被一群孩子所包围,他不去理睬他们,与他们保持距离,他们因此总是取笑他。他一开始曾试图通过自己的表现来取悦老师,但没能给老师留下深刻的印象。老师并不认为他与众不同,也没有在所有孩子当中给他一个特殊的位置。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同学们在游戏中的竞争。他既不能完美地投球,也不能用他良好的教养给同学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只好匆忙地缩回到自己的白日梦中,再也不去尝试建立新的关系。

孩子与妈妈和爸爸的关系可能会发展出两种全然不同的样子。

五岁的玛戈和七岁的吉米整天让妈妈忙得不可开交,还总是调皮捣蛋。一个刚消停了,另一个又开始闹。每当他们想要什么东西时,总是先哭哭啼啼地央求,然后大哭,最后暴跳如雷,直到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止。然而,爸爸在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好极了。爸爸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会乖乖听话。爸爸无法理解妈妈的遭遇。“他们还是最听我的话”让爸爸引以为傲。

孩子们很清楚,妈妈总会满足他们的要求,不太会因为他们的不良行为而责备他们,但爸爸说到做到。他既坚定又亲切,孩子们知道他的底线。而妈妈是没有底线的。

一个家庭当中由于不同的性格而导致的任何困难或令人痛苦的状况都是可以改善的,只要一家人共同朝着和谐生活的目标而努力。不存在完美的关系,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努力改进。如果父母能理解排行中间的孩子感到被其他孩子排挤,就有了头绪,可以通过一些有效的方法来帮助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如果父母知道老大会因为老二的快速进步而气馁,就可以给他更多的鼓励,帮助他对自己的能力重拾信心。如果父母知道家里的宝宝可能会发展出一种让全家人都为他服务的伟大技能,他们就能帮助孩子认识到,他其实也可以靠自己取得成就,并非只有指挥他人干这干那才能凸显自己的重要性。

一个孩子对自己在家庭星座中的位置所做出的解读,以及随后做出的反应在人类创造力的范围内是无限的。敏感和警觉的父母可以研究这种情形并时刻自问“我的孩子对这种情况是如何理解的”。太多的时候,我们成年人倾向于把我们自己在类似情况下会做出的结论强加给孩子,不承认孩子有他自己的“独特逻辑”,而这恰恰是他所有行为的唯一原因。

孩子外部环境的第三个因素是当下流行的训练方法。随着我们对有效且恰当的训练方法进行进一步的讨论,目前我们所提到的各种因素的重要性将变得更为清晰。然而,就目前而言,我们显然需要先把自己抽离出来,后退一步,好好地审视我们的孩子。他是如何处理自己的内部环境的?他发展出了什么样的补偿行为甚至过度补偿行为?他从自己的观察中获得了什么样的印象?他在家庭星座中的位置是什么?这对他又意味着什么?关于如何确定这些问题的答案,线索就在我们接下来对训练方法的进一步讨论中。 mOTg+MEH7gHjopBkoV+Ifxq2toBeg4xnGQC7Yjp0DAiyEQwTbL5/OL1QDOtBPd0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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