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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棍梁玉川

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几近晚上才到了马玉莲所说的小县城,我怕这叫做梁玉川的老头儿不理我,就假装送快递的问了老汉的地址,直接开车到了他家门口。

地方倒也不是偏僻,就在靠近湖边的一条环湖路上,整条街都是修车铺子,到了地方才知道老头儿是个兽医,看上去有六十岁年纪,一脸刀刻般的皱纹,小平头穿着粗布衣裳,典型的农村老农,我到了的时候他正在给一头牛钉马掌……

我上前就要打招呼,老头儿冲我挥挥手让我一边等着,旁边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儿,冷着脸好像是他徒弟,递给我一把马扎。

我就那么坐着看他给牛钉马掌,心说这人别是个骗子,长这么大我还头回听说给牛钉马掌呢。

老头儿的手艺却也不错,那牛五花大绑缠的跟粽子一样,绑在路边的一根路灯杆上,烧红的烙铁往牛蹄子上一钉,那牛闷儿闷儿嚎叫,老头儿就招呼小徒弟去帮牛擦眼泪。

就这么一直看到天黑,牛都被钉的不会叫唤了,在路灯杆上干流泪,老头儿才算是放了老牛的学,拍拍手说:“就到这儿吧,明儿再弄。”

旁边可能是牛的主人,看着半死不活的牛,脸都黑了。

老头儿也不管他,接过小徒弟送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向我走了过来。

我张嘴刚要说明情况,老头儿一摆手:“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我愣了一下。

老头儿说:“家里狗要生了?”

我摇摇头。

老头儿又说:“狗得犬瘟了?”

我摇摇头。

老头儿继续说:“狗感冒了?”

我沉不住气了:“大爷,您是梁玉川吧?”

老头儿瞪着眼,看着我不说话,天色昏暗,路灯缓缓亮了起来。

我掏出烟让了一根儿:“老先生,不是狗,是我兄弟让鬼缠上了,您徒弟马玉莲让我过来的。”

老头儿点点头,接过烟点上,又看了看烟的牌子:“年纪轻轻就抽中华,牛波一。”

我顿时明白了,把整包烟递过去:“等下给您买两条,这半包您先留着抽。”

老头儿接过烟,左右看了看,又抽了一口,眯着眼品味儿,过了能有两分钟,这才缓缓问道:“你刚刚说啥?”

真的,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我都想一拳捣哭他,可现在不敢得罪,忙低头哈腰:“我兄弟让鬼缠上了,您给帮帮忙。”

老头儿砸吧砸吧嘴:“这事儿吧……”又过了许久,我都急的不行了,他才跟发癔症一样说:“你看,我其实就是个兽医,你家要是狗难产,我保准能……”

我顿时觉得被马玉莲骗了,上前一把抓过老头儿手里的烟,就要夺过来。

老头儿连退几步。

按理说,我也在部队当过几年兵,要是想抢东西,别说是老头儿,就算是三十岁的壮汉也未必能从我面前躲过去。

可他就那么闲庭信步像是滑了出去。

老头儿退了几步,急忙把烟塞进口袋:“其实你看吧,这人跟狗啊,也差不多,差不多。”

我心里知道这老儿应该是有点本事,就他刚刚的步子,一看就是练家子,忙说:“老先生就别逗我了,我这是急着救命的!”

老头儿又抽了口烟,一直抽到翻白眼:“说说,咋回事。”

我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天色已经黑透了,借着路灯的光,我看着梁玉川,想从他脸上读出点什么。

不过这人听完竟然一脸淡然,冷静的让人捉摸不透。

就这么一静,老头儿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沉思,眯着眼抽烟,一直过了一分多钟,他扔了只剩下过滤嘴的烟蒂,双眼出神。

我一看这是有办法了,急忙侧身上前。

老头儿打了个哈哈:“你刚刚说啥?”

“……”

老头儿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噢,该吃晚饭了,金根儿,饭做好了没有?”

一直在旁边捣鼓牛眼泪的男孩儿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饭啊,没做。”

老头儿一瞪眼:“那咋不做饭!”

金根儿还是不回头,低着头捣鼓手里的瓶子:“你咋不做饭。”

老头儿大喝一声:“你咋不做饭!”

金根儿一拧脖子:“你咋不做饭!”

……

我一看这不行,这俩人斗嘴能斗到明天早上去,急忙拉住老头儿的手:“大爷,大爷,别吵了,我请您吃饭好不好?”

老头儿眼睛一亮:“中!”

我看这人就像是个骗子,可是现在又有求于人,也不敢多问,开车带着一老一小找了个看起来上档次的饭店,三个人坐下来,老头儿也不客气抓过菜单点了十几个菜。

金根儿也在一边指着菜单要这个要那个,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我心说,这一老一小不知道敲诈了多少人。

一直点完菜,老头儿点了支烟,这才说道:“你这个事儿不好办,但也不是不能办,不过要是办这个事儿,就得让你朋友拜我为师。”

我一看有门,急忙说:“只要能办,让他拜你当爹都行啊!”

金根儿一瞪眼:“俺爷不收儿。”

老头儿摇摇手:“你给我当干儿。”

我点点头,说行。

一想不对啊,管我什么事儿,马上道:“管我屁事,是我朋友病了。”

老头儿搓着手,抠着指甲:“那我不管,你得给我当干儿子,不然这事儿不好办。”

“我尼玛……”要不是大厅全是人,我能直接跳起来骂人:“老头儿,你这就难为人了。”

老头儿低着头,扣着泛黄的手指,跟犯了错一样小声嘀咕:“本来你朋友这事儿就挺难为人,你知道那死女人是个啥?那是个血煞,人死魂落地则是入土为安,这女的死的时候尸体吊着离地三尺,入不了土,而且是大婚那天死的,本来是大吉的嫁衣结果变成了裹尸布,地府不敢动老天爷不敢收,阴魂不走怨气逼人,我刚刚算了一下,你们去的那天晚上,正好是她死的忌日,凶性最盛,接下来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他讲完,我都有点后背发凉,点点头。

老头儿指着我,问:“你成都来的?”

我点点头:“在成都做古玩儿生意,老家北京的。”

老头儿指着金根儿,说:“我就这一个孙儿,没爹没娘,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是金根儿的干爹,这次回去你把金根儿带上,你朋友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说完也不等我反驳:“金根儿,给你这个干爹跪下磕个头!”

金根儿憋红了脸,也不说话。

老头儿厉喝一声:“跪下!”

金根儿这才颤抖着站起来。

我急忙拦住:“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老头儿不理我,冲金根儿摆摆手。

金根儿就要跪,我上前按住他肩膀。

老头儿一瞪眼:“你要不同意,就给你朋友准备后事。”

我手上一软。

金根儿扑腾跪在地上,腾腾腾磕了三个响头。

我赶忙把他扶起来。

老头儿顿时笑了:“现在事儿就不叫事儿了,年轻人贵姓?”

我尴尬的低头道:“老爷子,免贵姓那,那凌。”

“哟,贵族。”老头儿嗯了一声:“那没事了,吃饭吧。”

“嗯?”我愣了一下。

老头儿敲敲桌子示意金根儿坐下,这才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没几天活头儿了,按理说你朋友这个事儿是个死局,但是这事儿我揽了,你放心,老头子既然应了你,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得跟我点点头,明天让你朋友过来,咱们得去那宅子一趟,跟那女鬼谈谈。”

我不解的问:“那女鬼不是在成都缠着我朋友吗?”

老头儿点了烟说:“鬼这东西,它不是一个具体的玩意儿,不是说在这边缠着你,它就是跟着你走了,也不是你今天在东北撞了鬼,就不会在同一时间的河南撞见同一只。”老头儿吐了口烟圈儿:“打个比方,鬼就像这烟,散开了就是一大片,无孔不入,民间说的‘烟魂儿’就是这么来的。” 3qCqY2cpyWMdMYVf29HxppERaxA8mo8P5K6pXMTOaJ4zu51EiQMuexEkgWFptU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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